樑默華的事情從頭到尾我最心寒的就是樑笙的不信任,在他的心裡,難道我那麼狠毒麼?
樑笙一直沒有說,對我剛纔說的也沒有任何的反駁或者解釋,這更像是一種默認,我已經做好了和決斷的心理準備,可是真正面對他的無動於衷時,我還是控制不住地失落了起來,這時我爸從餐廳走了出來,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樹下的我,走過來將我拉走:“走吧,回家了。”
我沒有反抗,順從地跟着我爸離開,萱萱也跟了上來,只有楚靳留在原地陪着樑笙,我頭也沒有回,心漸漸地也就麻木了吧。
回到家以後我早早地就休息了,我爸還跟進了臥室裡,問我有沒有跟樑笙徹底說清楚,我回答道:“說清楚,應該是清楚了。”
“嗯,你好好睡一覺。”我爸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他走後萱萱立馬就鑽了進來,然後爬到了我牀上,她問道:“言言,你跟樑總說了一些什麼呢?”
“我跟他分手了。”我平靜地答道。
萱萱愣了一下,她其實是有點不希望結局是這樣的吧,所以半晌才很勉強地附和了一句:“也沒辦法了,現在事情這麼衝突,在一起感覺你太委屈了。”
這時萱萱的語氣忽然又憤怒了起來,她說:“還有,那個蔚藍到現在都還住在樑總家裡,這兩個人算是怎麼回事?既然如此剛纔他還找你聊什麼?我還以爲是要道歉解釋,沒想到是這樣,真是太可惡了!”
我現在不想提起樑笙,有些事情眼不見爲淨,不提起就不會時時記起,這些天在監獄睡覺很不安穩,回到家裡睡在熟悉的牀上,這種感覺讓我稍微舒服一點,我喃喃地對萱萱說:“別說了,事情都過去了,睡覺吧。”
萱萱“噢”了一聲,挺乖地沒再多說,當初她和楚靳分手時,有多不想提起楚靳,現在也能明白我有多不想提起樑笙。
我以爲我會失眠,但出人意料地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萱萱什麼時候起牀的我都不知道,看來這半個月真的太累了,我爸見我起牀了,又去廚房給我將早餐熱了一下拿出來,我並沒有什麼胃口,但是爲了不讓我爸擔心,我勉強吃完了。
我問我爸什麼時候回去,我爸說明天就走,所以他今天得好好跟我談談發生的事情,我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將從袁玉珊開始的事情開始說起,我這才知道我爸他們早就知道了袁玉珊和劉楠皓的事情,我愣住:“那你們怎麼不來問我?”
“因爲你媽擔心我們一問你壓力更大,這些事情我們又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就沒想逼問你那麼多。”我爸沉聲說,他是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人,但是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深深地感覺到了他們對我的關心,我有些慚愧給他們惹了這麼多事。
我爸說:“再過一段時間,你媽就可以出院先在家裡靜養了,到時候公司的事情她也可以處理一些,你暫時就別操心那麼多了,好好地休息。”
唯一的欣慰就是華屹在簡歆的打理之下暫時還算穩定,這一點我算是欠了簡歆很大的人情,我準備這一次簡歆回來以後就做一次交接,不能一直佔用着她,她畢竟還是元晟的人,而且我現在和樑笙已經成了這樣,再霸佔着簡歆幫華屹做事也說不過去。
樑默華非要污衊我是我推了他,這件事情我沒有任何的證據去反駁,所以我們商量來商量去,半天也沒有一個好的方法解決,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凌霄那裡,我想樑默華也是凌霄約去的,那麼他們之間應該有通話記錄或者信息記錄,可是我拿不到這些東西。
我想到了一個人,雖然可能性很低,但是我覺得還是可以試一試,如果她真的對於我們之間的友情沒有了任何的留戀,那麼我也無話可說。
我約汪曉丹見面,汪曉丹猶豫了片刻出人意料地答應了,我本來不抱什麼希望的心,頓時有些興奮了起來,萱萱說要和我一起,我沒有答應,因爲如果萱萱在的話,汪曉丹一定不肯多說什麼的,我準時到了和汪曉丹約好的地方,等她到來。
我以爲這會是我的一個機會,但是結果證明我真的是低估了凌霄在汪曉丹心裡的地位。
我和汪曉丹聊了一會兒以後,跟她提起了樑默華的事情,汪曉丹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目的,她有些警惕地看着我,還沒等我表明我的意思,她卻已然先開口了:“沈言,我曾經告訴過你要你別接近凌霄,可是你沒有聽我的勸,確實他做的有些事情挺過分的,不過我也不可能幫你什麼,我和他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毀了他就是毀了我自己。”
“所以即使他所做的事情是傷天害理的,你也會幫着他?”我不可思議地反問,曾經的汪曉丹是那麼正直,別說傷天害理的事情,哪怕是一些不公平的小事,她都無法容忍,現在爲什麼連最基本的是非對錯都可以置之不理,這就是所謂的愛情的力量嗎?
如果說愛情的力量能將一個人徹底變成這樣,那麼爲什
麼我和樑笙之間卻無法徹底的改變?
“對。”汪曉丹毫不顧忌地答道,她好像不想再跟我說下去了,拿起桌子上的包包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我:“我這次來,是因爲你出事以後我都沒有去看過你,好歹曾經也是朋友一場,看到你沒什麼事就可以了,忠告就這麼多,你要聽進去,就以後少插手這些事情,最好離開海城,你要是不聽,也不要指望從我這裡拿到對付凌霄的證據。”
說完,汪曉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坐在那裡,汪曉丹到如今都要護着凌霄這個人渣,我不知道她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東西,我挫敗地捏了捏眉心,一種疲憊感油然而生,讓我睏乏無力,我想在這場戰役中,我真的輸得有點可憐。
輸給凌霄,輸給樑默華,輸給蔚藍,也輸給了樑笙,現在我除了還有我爸媽和萱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我坐了一會兒以後起身也想離開,卻看到蔚藍和一個女人坐在不遠處的位置上,正冷笑着看着我,而和她坐在一起的那個女人也很眼熟,周潔,向來看我不順眼的那個。
世界真小,討厭的人都相互認識,我要離開就得經過蔚藍那一桌,看來她們是在我後面纔來的,我目不斜視地朝着前面走去,連視線都不想與她有一絲接觸,但是我經過的時候,明明沒有任何障礙物的地面,似乎忽然長出了什麼東西,將我絆倒在地,我一個趔趄撲倒時,額頭恰好磕在了一張椅子上面,我聽到了蔚藍得意的笑聲:“沈言,你走路都不看地面的嗎?”
我捂着頭,一股粘稠的液體讓我心裡一驚,我的視線微微一偏就能看到蔚藍的腳還刺眼地伸在那裡,周潔則是翻了一個白眼,也笑道:“我看也是。”
鮮血的腥味讓我一陣反胃,我有些頭暈,本來這些天身體就有點吃不消,所以費了一些力氣才慢慢地站起來,滿臉是血的樣子嚇到了一旁的服務員,服務員連忙過來問我有沒有事,這時有人穩穩地將我扶住,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我送你去醫院。”
我的視線有點模糊,但還是看清楚了何非墨的臉,周潔一看到何非墨出來就坐不住了,質問道:“你不是來和我們談事情的嗎?”
“沒必要談了。”何非墨的語氣很冷,帶着一絲怒意,我明顯感覺周潔畏縮了一下,何非墨扶着我離開了餐廳,將我帶上了他的車,我拿着他遞過來的紙巾捂着額頭,有氣無力地靠在那兒說了一句:“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