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下去,六歲以上兒童,不分男女,不分嫡庶,明日卯時在家族演武場集合。既然暫時找不到教書先生,我先給他們啓蒙!”
“郎君,這樣會不會影響你讀書啊?”張祿更關心張俊平的讀書情況,畢竟張家還是要靠張俊平撐起來。
至於二房那些小郎君,小娘子,能有機會讀書識字,已經是郎君開恩了,晚讀幾天書,也不礙事。
“無妨!教他們,不耽誤我讀書!”張俊平笑道。
“喏!”聽張俊平說不影響,張祿這才答應一聲。
張祿領命離開,張俊平拿起剛剛收集來的書籍文章,認真閱讀起來。
張俊平在圖書館看了五年書,天文地理,歷史人文,什麼書都看,現在看起文言文倒也輕鬆。
張俊平現在看書,不僅僅是爲了記住書裡的內容,而是通過內容去揣摩寫文章的人的思想,施政理念。
過目不忘,翻一遍,就全部記住了書裡的內容,放下書,仔細品味,揣摩文字背後的意境,張俊平很快就沉浸在和文章作者隔空對話的快感中。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卯時未至,張俊平帶着幾個家丁,就站在演武場等着。
張俊平之前和二房達成默契,不會缺少二房的衣食用度,並且願意培養二房的子女,這對二房那些老公靠不住,只能靠兒女的女人來說,是天大的恩惠。
自然一個個比誰都積極。
大宋實行的是強幹弱枝的政策,他們這些庶出,能有機會習文練武,那是長房嫡脈的恩賜。
就算是有那個子弟因爲年幼不懂這些,他們的娘也不敢怠慢。
早早的把孩子叫起來,送到演武場。
“我們張家自令鐸公始,至今已經傳了四代!
令鐸公的功績已經不足以支撐張家繼續富貴下去!
你們的爹,某的二爹爹,就沒有得到蔭補!
你們就更無法得到官家的蔭補!
你們願意像你們的爹一樣,當家族的米蟲,混吃等死嗎?”
要說張建忠對家族的貢獻就是開枝散葉,張俊平的父親張建業只有張俊平一根獨苗。張建忠這一支可是人丁興旺,足足生了六個兒子,九個女兒。
今天來書院,六歲以上的也有七個,四男三女。
“我這麼說你們的爹,你們可能不高興,可是,不高興你們也要給我聽着!
面子不是靠別人施捨的,而是靠自己去爭取!
您可以蠢笨,可以考不上進士,但是不可以不努力!
所以,那些打算當米蟲的張家子弟,你們可以死了這條心了。
就算你們願意,我也不會同意你們繼續做米蟲!
從今天開始,你們跟着我在書院讀書,我親自監督你們讀書!
你們只有兩個選擇,努力讀書或者拿着應該分給你們的祖產離開張家!
哦!對了,你們好像沒有什麼祖產可分了,因爲我們張家的祖產都被你們的爹爹給敗光了!這個你們應該都聽說了!”
“大哥,我們女兒家的也要讀書嗎?”一個年齡大點的女孩,和張俊平還算熟悉,怯怯的小聲問道。
“當然,張家的女兒一樣要懂詩書,不僅詩書,拳腳,女紅也都不能落下!
我們張家出去的女兒,不求你們個個成爲巾幗英雄,但也要知書達禮!”對這些妹妹,張俊平還是很溫柔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張俊平發表完一番講話之後,接着又說道:“四位妹妹回去告訴你們的娘,就說我說的,張家女兒不纏足!”
宋朝已經開始了纏足,雖然沒有後期那麼滅絕人寰,但是已經開始流行纏足。
都是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文人墨客搞出來的名堂,這些騷客喜歡把玩小腳,所以纔會鼓吹小腳之美。
他們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可是他們掌握着話語權,女人雖然明知道纏足不好,是對身心的摧殘,但是,奈何無力反抗,她們依附男人而生,只能忍受纏足的痛苦,以此來取悅男人。
張俊平之所以專門說一句,就是發現,他的妹妹們,也已經開始纏足。
這肯定是哪位不靠譜的二叔的傑作。
“我們的曾祖令鐸公以武立功,成就瞭如今的張家。
雖然自我們的翁翁開始,我們張家就開始學文,到我的父親,你們的伯父已經成爲了文官。
但是,咱們張家畢竟是以武立家,所以在學文的同時,不能把家傳武藝荒廢了!
從今天開始,卯時在這裡練武,辰時吃飯,辰時三刻到書院讀書!午時三刻吃午飯,未時三刻開始讀書,酉時吃晚飯,戌時習武,亥時休息!”演武場上,張俊平再次把作息時間對大家說了一遍。
說完根本不給弟弟妹妹們發表意見的機會,現在的張家不需要民主,需要的是獨裁。
最起碼在幾個弟弟都考中進士之前,甚至在他們穿上朱衣之前,張家需要的是獨裁。
朱衣,是五品以上的官服。
宋朝官員的服飾,簡單的分別就是,九品以上穿青色官服,七品以上穿綠色官服,五品以上穿硃色官服,三品以上穿紫色官服。
宋朝有一個形容滿門高官的詞,叫做滿門朱紫,意思就是說這個家裡都是五品以上的高官。
“好了,現在大家跟着我跑步!”張俊平率先開始圍着演武場跑步。
演武場很大,足有六百個平方,一圈大約一百來米。
“愣着幹什麼?跑起來!”張俊平跑完一圈,看到大家都還在發呆,大聲嚎道。
“阿貴,你也跟着一塊跑!”張俊平又對伺候在一旁的張貴喊道。
按照這個時代的說法,張貴屬於家生子。
大家這才慌亂的跟着張俊平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