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妍剛醒來的時候開始還有些迷糊,一聽這話立馬就精神了,連忙問道:“怎麼回事?你發現什麼了?”
醜醜聽她聲音有些乾啞,給她拿了杯溫水,纔對她道:“那個掛在城樓上的八卦鏡不是因爲黃金施展幻術射出了金光嗎,我本來以爲那個八卦鏡是上古遺留下來的,沒想到竟然是個有主的。
那鏡子的主人是個還活着的修行者,咱們之前進空間裡後,那人也趕到了城門處,幸好我一直盯着那邊,不然都會錯過,發現不了。
那人是個道士打扮,應該是附近哪個道觀的,來的時候穿的有些凌亂,估計是一感應到這邊的動靜就急急忙忙的過來了。
我聽那守城的小將叫他心明道長,外貌看着三十多歲,其實骨齡已經有四百多了,修爲應該與那星宿道人差不多,甚至可能還要高些,至少在築基期以上。
他那八卦鏡也不一般,不光會感應異常主動攻擊,還能夠給城門處發生的事情留影!跟那傳說中的留影石一個效果。
他就用手在那八卦鏡上抹了一下,鏡面上就顯現出了當時的場景,把我和黃金還有金陽都照的清清楚楚。
還好當時你和元寶在車廂裡,沒有出來,不然咱們的底說不好就讓人家摸透了。”
傾妍聽的一臉驚奇,“真的啊,沒想到那八卦鏡這麼神奇,跟電視上的仙界法寶有一拼了。
對了,那個道人是個好的嗎?身上有沒有孽債?”
醜醜點頭又搖頭,“是個好的,修的是正統道法,身上不但沒有孽債,還有功德,應該是個常做善事的。”
傾妍眼睛轉了轉,對醜醜道:“你說咱們後面要是遇上了,我能不能和他學學道法,他能不能教我?”
醜醜想了想搖頭道:“夠嗆,這可不是電視劇上演的那種修仙世界,只要有靈根就可以拜師,不分男女。
這是封建王朝,這個朝代已經開始對女子嚴苛了起來,提倡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你這個年齡算很大了,都能嫁人了,所以對方應該不會教你。
而且就算收你爲徒,你也沒辦法在這邊待太長時間,學不了多少不說,要知道古代拜師就是一輩子,不光是學藝,還要給師父養老送終,那可真的是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傾妍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想的不現實,便打消了心裡的念頭。
她還想着自己有靈石,空間裡有靈氣,若是能學到對方的修仙功法,說不定就能修煉了呢。
卻忘了“道不輕傳”這個問題,除非是有機緣遇上那種無主的修仙秘籍,還能自己研究可這樣一來同樣也沒有師父幫着答疑解惑,靠自己自學,誰知道會不會學偏。
“那他會不會以爲咱們都是精怪追過來找到咱們?之後趕路你們是不是就不能出去了?”
對方沒有見過她,應該認不出來,再說她是人,跟對方又沒有仇,大概率不會被發現。
自己也不是沒單獨趕車上路過,再來一次也無所謂,最多就是一邊趕車一邊用神識跟它們聊天,也不會太無聊。
醜醜搖頭道:“那倒不至於,對方並沒有追上來,只在城門那裡瞭解了一下經過就離開了,方向與咱們這邊相反,也不用擔心會碰上。”
傾妍鬆了口氣,她就怕對方認爲他們一行是妖魔鬼怪,追着他們喊打喊殺的,雖然他們沒有做過惡,可手裡確實也是有人命的,尤其是醜醜三個。
醜醜本就是兇獸,元寶融合了窮奇的血,也有了兇獸血脈,金陽之前魂魄狀態跟着殷錦的時候也害過不少人,說起來只有黃金手上算是他們這裡面最乾淨的了。
所以他們還真不好跟真正的正義之士打交道,確實說不清楚。
傾妍穿好衣服,洗漱完,對着醜醜道:“那咱們吃完早飯就出去繼續趕路吧,這裡應該離着那龍蓋山也不遠了,我記得那山也在荊州境內,只是在長江以南,也不知道咱們從這邊走還用不用渡江。”
“是的,咱們再往前走二百里就到了,若是從東邊那邊的官道走的話,中間確實要渡江。
咱們現在走的是西邊,比那邊要繞一點,倒是省下了渡江的時間。
這江上風大浪大的很是危險,經常會有渡江的船隻翻船,所以這邊更安全些。”
正在做早飯的黃金聽到傾妍的話,直接回道。
它去京城的時候就是從這邊走的,就是怕渡江的時候被淹死,再一個這邊山多,它也更好隱藏,不然都不一定能安全的到達京城。
傾妍點頭,不渡江那就太好了,現在的船一點都不穩,太晃了,之前的暈船經驗還記憶猶新,她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就繼續走這邊好了,有黃金帶路也不怕走冤枉路。
吃完早飯他們就出了空間,依然是隻趕着一輛馬車,小路不好走,兩輛馬車更麻煩,反正這邊人很少,它們都會變身,可以縮小身形,一輛車也坐得下。
於是之後就醜醜三個輪換着做車伕,傾妍和元寶穩穩當當的坐在車廂裡頭。
走小路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安靜隨意,沒有外人他們說話不用有太多顧忌,還能隨時進空間休息。
壞處則是路窄坡陡還顛簸,這車沒有減震,走一天下來骨頭都顛酥了。
走了兩天才從西邊繞過了荊州城,再走上官道的時候,已經離荊州城東城牆有四五里地遠了。
終於上了平坦的大路,幾個同時舒了口氣,雖然比不上後世的柏油路,至少沒有那麼多碎石和坑窪。
已經到中午了,今天難得的是個大晴天,要不是每天都會回空間裡,車裡的被褥並不潮溼,她都想像其他人一樣,放在車頂曬曬了。
現在他們前後左右都有行人和車輛,應該都是剛從荊州城裡出來的,大多數都帶着東西。
在他們後面的一輛馬車頂上就曬着被褥和枕頭,車廂兩旁的窗戶也打開着,應該也是換換氣。
傾妍也開着窗戶,不過裡面還有一層紗簾,這是爲了格擋外面的視線,在裡面卻能看出去,只是有點兒朦朧而已。
傾妍用神識看着那車頂上的錦緞面的被子,一時有些好奇裡面絮的是什麼,看那隨着馬車顛簸一顫一顫輕飄飄的樣子,應該不是棉花。
她是看不透的,就問又變成小猴子坐在她旁邊的醜醜。醜醜看了看回道:“裡面是蠶絲,就跟後世的蠶絲被一樣,看樣子這應該是大戶人家的馬車,一般人家可用不起這個。”
傾妍好奇的把神識從窗戶探進那輛馬車裡,想看看裡面坐着什麼人,結果就愣住了,裡面竟然還有一個熟人。
裡面有一男一女,女的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男的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是在西北過來的時候同路了一段的商隊主事韓雲起。
她記得到邯城前,還碰到他的車隊在那破廟裡休息呢。
他們雖然先走了一步,可中間在京城停留了幾天,對方的車隊應該已經走到了前面去了纔對,怎麼反倒再次跟他們同行了?
也不對,對方現在沒有帶着商隊,就只乘坐着這一輛馬車,還帶着個孩子,不會是他的女兒吧?難道他老家就在這邊?
傾妍想着就仔細打量了一下兩人的長相,發現還真有不少相似之處,這要不是父女也得是直系親屬。
韓雲起在晃動的馬車上也不忘看着賬本,真是趕路也不忘生意。
小姑娘則是很緊張的左右看了看,伸手拉了拉韓雲起的袖子道:“爹,我總覺得毛毛的,好像有人在窺視我。”
傾妍驚訝了一下,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這可真是個敏感的小姑娘。
“定是有人從窗外看了進來,爹把窗戶合上就好了,你那邊就繼續敞着,那邊沒有人還能曬曬太陽。”
韓雲起擡手拍了拍女兒的胳膊,一邊把自己這邊的窗戶關上,一邊安慰道。
這時候傾妍已經收回了神識,她也就是好奇看一下,並不會死死盯着人家,尤其是都把那小姑娘嚇到了。
而這正好讓小姑娘以爲,之前的感覺就是因爲有人從窗戶外看進來的,也就放鬆了下來。
傾妍的神識雖然收回來了,可她耳力好,兩輛馬車又是一前一後離着不遠,所以後面車上的對話還是聽的到。
就聽後面那個小姑娘又道:“爹,咱們現在去二伯家,孃親會不會不高興?”
韓雲起的聲音稍後響起:“不會的,你孃親帶着你弟弟妹妹去外租家了,等咱們回去他們有可能還還沒回來。”
小姑娘:“那就好,孃親最不喜歡二伯一家,若是知道咱們偷偷去了肯定要發脾氣的。”
韓雲起的聲音頓了一下才道:“你娘那是在氣頭上說的,親戚之間哪有不鬧彆扭的,氣過了還不是要繼續來往。”
他女兒沉默了,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傾妍雖然只聽了這兩句,卻也大概聽出來了些東西。
應該是這父女倆趁着孩子娘和別的孩子回孃家的時候,偷偷一起去韓雲起哥哥家,那個哥哥家人和他老婆關係很不好。
看來不管是後世還是這古代,都有極品親戚啊,尤其是配偶一方的親人的時候,斷又斷不了,繼續來往又鬧心。
傾妍以爲那父女倆應該很快就到目的地了,畢竟韓雲起說他們倆回去的時候他老婆孩子都從孃家回不來,那路程應該不會太遠纔對。
沒想到到晚上他們要找地方休息了,對方還跟在他們後面走着,這路上都有人,之前遇到過一個鎮子,不過那時候天還有些早,就都沒有進去休息。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晚飯時間早過了,傾妍他們看前面的車輛還在走,還以爲那些人對這條路較熟,前面有大的城鎮休整呢。
結果並不是,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前面的車輛就往右下了官道。
傾妍用神識一看,他們都進了旁邊的一個灰撲撲的院子,等有人下了馬車拿着火把進到屋子裡,她才發現,那是一個廢棄的道觀。
這間道觀之前的規模還不小,前後也是三進院子的,和那七星觀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邊的統一標準。
只不過後面的院子房屋已經塌了,牆壁也剩下半截,勉強能圍住院子而已。
就前面的主殿和兩邊的配殿還是好的,應該是建造的時候用的材料好,所以纔沒有損壞倒塌。
這麼一會兒,裡面已經進去三波人了,看來都是比較熟悉這條路的,之前應該沒少走。
傾妍他們沒有進去,那裡面只有地上的乾草可以休息,看着就不舒服,他們找個地方就能進空間,不比去那裡面跟人擠着強。
而讓她意外的是,韓雲起父女也沒有進去,她倒也理解,裡面都是大男人,他帶着女兒去裡面休息也不方便,估計一晚上都不敢睡覺。
就這樣之後的路上就剩下他們兩輛馬車了,一直走也不是辦法,傾妍用神識往前看了看,下一個鎮子沒在官道上,要拐進去好幾裡地。
乾脆就讓黃金隨便找個岔路口拐進去,和後面的馬車分開好了,她都餓了。
黃金應了一聲,又往前走了一里多,發現了一條岔路,就直接拐進去了,這條路還挺寬,看來裡面的村子不少。
沒想到韓雲起的馬車也跟着一起拐了進來,黃金問傾妍接下來是繼續走還是找個空地停下。
傾妍想了想道:“找個空地停下吧,對方可能就是要往這邊走,咱們誤打誤撞跟人家同路了。”
黃金:“好,我找找看。”
這路寬,所以兩邊都有放水的溝渠,找到空地也不好把車趕過去,又走了好一會兒韓雲起的馬車倒是先往右拐了。
這下不用找了,他們直接從前面掉了個頭,直接往回走去。
傾妍用神識往韓雲起他們走的方向探了探,發現那邊再往裡走兩裡地就有一個村子,村子裡有一家院子裡燈火通明的,傾妍看了看,應該是要辦酒席,院子里正在準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