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子迷茫的‘嗯’了一聲,無顏茶那麼貴,每每上茶時他們都會被提醒,一定要趁熱喝,涼了就不能喝了。誰還捨得等到它涼?!
“無顏茶有一特性,一定要是新鮮摘下的果子泡製,清晨的露水煮開衝一遍,再待它溫熱之時喝下最好。若喝涼的,有大毒,可致人身亡。”縣令像個行家似的慢慢說道。神情頗爲倨傲。在他的意識裡,凡是有錢有品位的人,必然對茶知之甚深。其中的雅韻,是那種只有錢,卻沒有書香氣的粗人學不會的。
“哦!”洛子煦懂了之後不由得惋嘆道:“真是可惜了。不然,本王還可以帶些回去,讓父皇品嚐品嚐。哎——!看來只能由本王這個兒子代替他嚐了。”
說着,洛子煦已經起身,他真的去望春樓逛了一圈。
夜裡,有人打開蕭雲他們那間牢房,袁侍衛從獄卒後面出現,拱手對沉風說道:“我家王爺命令我前來邀請兄臺一起出去查案。”
“我只負責夫人的安危,其餘一概不管。”沉風面無表情的說道。
“真的是去查案的嗎?”蕭雲問道。
袁侍衛郝然點了點頭。
“沉風,你去吧!兩個人速度快一些。”蕭雲一邊勸說,一邊走到沉風面前,對他低聲說了一句:“辦完了我們早點離開此地。”
沉風掀了掀眼簾,答應了袁侍衛的邀請。
第二天,洛子煦回到府衙,直接去了刑房,田公子他們還在那裡。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敢將他們帶走。
洛子煦滿面春風的對田公子感謝道:“本王考證過了,望春樓的美人、美飲,的確屬人間珍品。本王給你記一大功。甚至可以允諾你,將來不論你犯什麼錯,都可免一次死罪!”
他命人將田公子鬆了綁,將自己那塊刻着‘煦’字的金色令牌塞給了田公子。
幸好道臺今天已經不想來聽審了,否則聽到洛子煦的話,一定會氣得老淚縱橫,當場吐血。
田公子大喜過望,撲身跪拜道:“多謝王爺盛恩。”
縣令眼紅,不服氣的嘟囔道:“若不是我,你哪能去得起那種好地方?”
“除了望春樓。臨南還有無其它獨具特色的地方?本王頭一回來臨南,可不能辜負了這次大好時機。”洛子煦神情有些激動的說道。
田公子又說了好些個他曾經流連忘返的好地方。
縣令譏誚的笑道:“你說的那些地方都是你這種賤民去的,王爺千金之軀。豈能赴那污穢不堪之地?!”
他身爲縣令,撈的油水自然比田公子多得多,跟田公子一起做的行當裡,分成也是他高。手頭寬裕了,誰不愛去享受?談到好玩的。田公子當然沒有他知道的多了。
“縣令大人這話可就說着難聽了。”田公子聽縣令說的那些話心裡很是不快,當即甩臉,道:“既然草民品位低俗,不及縣令大人高尚,那縣令大人倒是說說,臨南還有哪裡比草民說的那些還好?”
縣令冷笑一聲。頗爲自豪的一下子說出許多店名。
“你竟然去過這麼多的好地方?”洛子煦含笑,連連點頭,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以縣令一個月的俸祿,夠用嗎?”
縣令和田公子一下子愣住了。
“若是你們行商,有人天天請你們到處逍遙也不足爲奇,可是你們一個縣令,一個無正業。過得居然比本王這個自認風流倜儻的富貴閒人還要肆意快活,”洛子煦佯裝好奇的問道:“你們靠的什麼法子?能否教教本王?”
縣令當即反應過來。煦王爺還是在給他們下套呢!他們稍鬆懈片刻,就着了道了。縣令後悔不迭,雖然他還沒有明確認罪,但是估計煦王爺心裡面已經給他們定罪了。
本來還擔心田公子露了餡,縣令沒成想最後是他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田公子反應過來後,還暗自慶幸自己拿到了煦王爺的免死令牌,可免於一死呢!熟料這個煦王爺翻臉比翻書還快,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命人又將他綁了起來,將那塊金牌拿了回去。
“王、王爺?”田公子眼巴巴的仰頭看着洛子煦。
洛子煦犀利的眼眸睇了他一眼,譏笑道:“蠢貨!本王不那麼做,爾等怎會放下戒心?不早點處理完此案,本王怎有心思去遊玩?”
田公子登時嚎啕大哭,癱倒在地,像個傻子一樣大呼王爺騙他。
“本王沒騙你,而是你所犯下的罪,九條命也不夠!”洛子煦冷冷的說道。
他昨晚放了沉風,讓袁侍衛與其聯手,將臨南所有成爲死案的案子重新翻出來,細細查了一遍,最終將縣令和田公子所有犯過的罪全部查實。在他們說漏嘴之前,認罪書已經爲他們寫好了。
而促使這個結果的漏洞,縣令怎麼也沒想到,就是他當初以爲不足爲患的街頭瘋婆子。
想到從瘋婆子入手的人是沉風,當初他撞上那個瘋婆子,或許正是上蒼冥冥之中給他們的一種指引吧!
當衙役將認罪書送到他們眼前,讓他們按手印畫押時,田公子直嚷嚷不服,冤枉!洛子煦不耐煩的對袁侍衛使了使眼色,讓他抓着田公子的手按下。
縣令盯着認罪書,眼波異動,不敢相信。他犯過的所有罪,竟然一一列在上面,無一遺漏。
他絕望的閉上眼睛,面如死灰,沒有任何掙扎,便在認罪書上畫了押。
他終於明白了,這個王爺再好玩,也是混於洛國權政中心多年的人物,宮中的明爭暗鬥、爾虞我詐之事遠比他見過的複雜多倍,他怎麼鬥得過王爺?
“算你識趣!”洛子煦懶懶的斜睨了沒有大呼小叫的縣令,哦,不,是前縣令一眼,吩咐下去:“帶兵去操了他們的家!”
然後,他對縣令和田公子說道:“如果你們的家當足以補償你們所害之人的損失,本王就不誅你們九族。”
縣令聞言,不禁潸然淚下。他那些不義之財,已經在不斷膨脹的虛榮心驅使下被揮霍一空了,哪還有什麼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