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容嫣花容失色,快步過去抓住二夫人的手腕,道:“娘,使不得。”
謝容雪現在絕對有欺壓她們的籌碼,而這個籌碼還是她親手奉上的,想來真是可氣!
“聰明。”蕭雲讚賞地對謝容嫣誇道。
謝容嫣對於謝容雪的陡然轉變頗爲驚訝,也十分不屑。只是因爲自己要當側妃,就馬上囂張起來了,哼,也不照鏡子瞧瞧自己的模樣。等着吧,看你到王府是怎麼死的。
“娘,你明知姐姐膽小,還故意嚇她,嚇着姐姐了,煦王會怪罪我們的。”謝容嫣端起笑臉,對二夫人使了使眼色,然後坐到蕭雲身邊,裝作不經意地試探道:“姐姐明日纔出嫁,怎麼今日就端起了側妃的架子?姐姐以前從不會這麼對我們的。”
蕭雲暗笑,剛纔還一臉吃癟的模樣,現在又笑臉迎她,變臉變得夠快的啊!這麼一個根苗正紅的宮鬥好模子,將來要是不入**就太可惜了。
“你……三妹妹,”蕭雲不想別人起疑,便急忙改了口,不答反問道:“你比我小多少?”
謝容嫣不明白她爲何突然問起這個,這個謝容雪怎麼越來越難捉摸了?皺眉疑惑後,如實答道:“一個月。”
“哪怕是一天,我也是你姐姐。”蕭雲的聲音驟然變得嚴厲起來:“以前我是念着你比我小,凡事讓着你,但如今我都要出嫁了,你還這麼不尊重我,再不好好教導你如何做人,日後嫁人了,免不了讓夫家嫌棄,給謝家丟臉。”
謝容嫣微微上翹的嘴角一僵,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從小到大她都十分優秀,別人當她如珠如寶,沒有人敢如此大聲地呵斥她。如今竟被一個讓下人欺負的野丫頭教訓,她不相信。
“你這個死丫頭哪根筋不對了,敢這麼跟容嫣說話?”二夫人氣得鼻子都歪了,正指着蕭雲的臉準備開罵。
蕭雲一個冷眼睇過去,氣勢逼人地命令道:“你給我閉嘴。”
二夫人身形一愣,對着謝容雪這張臉十五年,每當謝容雪看到她暴怒時便嚇得渾身發抖,大氣不敢出。今日,她卻像中了邪似的,被謝容雪一個冷眼、一聲怒喝就嚇得心驚肉跳,動都不敢動一下。
謝容嫣擡起驚愣的眸子,忍住心裡的氣問道:“姐姐莫不是瘋了,爲何滿嘴胡言?我何時不尊重姐姐了?”
蕭雲揚着下巴,將視線對着空氣,故意趾高氣昂地擺高姿態,“你的丫鬟不尊重我的丫鬟,就是你不尊重我這個姐姐,你不是飽讀詩書嗎?這點禮教都不懂?傳到煦王府,會讓煦王認爲我們謝家家教不嚴。”
蕭雲越說越嚴重,讓謝容嫣有些招架不住。
古代女子在家中不尊重父母兄長,是無德的表現,但是以前謝容雪從來不會拿這個說事,以她的榆木腦袋,根本就沒有這麼聰明。如今做了側妃,翻身了是嗎?
想到這一點,謝容嫣只得忍着,若不然謝容雪再一哭二鬧三上吊,難道要全家都陪着她同歸於盡嗎?她還不配!
謝容嫣對剛纔那個出言不遜的丫鬟說道:“姐姐說的哪裡話。萍兒,自己掌嘴。”
蕭雲暗自偷樂,她猜的果然沒錯。謝容嫣不想嫁給煦王爺,正好趁着賜婚聖旨上面的漏洞,想讓默默無聞的謝容雪代嫁,所以不管謝容雪發什麼瘋,她都必須忍着。以謝容嫣眼高於頂的心態,一定覺得和謝容雪這樣的人同歸於盡實在是恥辱,所以會隱忍。
那麼,就只能任由她蕭雲欺負咯!
一旁的倩兒一頭霧水,她不過是出去了一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萍兒心有不甘,她以前當面羞辱二小姐都沒事的,爲什麼偏偏就這次出事了呢?
可是三小姐發話,她也不敢不聽。
“慢着。”就當萍兒委屈地含着淚要自己掌摑自己時,蕭雲慢條斯理地阻止道。她可不打算玩玩就算了。她要給現在的形象徹底洗一次牌。“自己哪下得去手啊!秀兒,給我好好教訓一下,免得傳到煦王耳朵裡,說我治下不嚴,不像個主子的樣,若要貶我爲妾,那可就不好了,三妹妹,你說是不是?”
今日的意外一個接着一個,謝容嫣已經驚訝得無力招架,她想不明白,一個膽小軟弱到下人都敢隨意欺負的人,爲何一瞬間徹底變了個人似的?
秀兒做丫鬟十幾年,先後跟的都是不受寵的主子,哪動手打過別人?
“你,你中邪啦?”一旁的二夫人終於從驚訝中緩過神來。
蕭雲不理會別人的反應,故意刺激秀兒道:“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以後王府裡有不聽話的下人,難不成還要我親自動手?既然幫不上我什麼忙,不如你就留在統領府當一輩子下人好了。”
秀兒一聽自己不能跟小姐走,還要繼續留在統領府這個受罪的地方,終於下了狠心,對着萍兒的臉‘啪啪’兩巴掌扇了過去。
下了手之後,她發現自己心裡格外舒坦。以前受的氣彷彿一下子全都發泄出去了,心情特別舒暢。
二夫人被氣得全身都在發抖,她還是頭一回聽謝容雪教訓謝容嫣,容嫣一向聰明,沒人能在她這裡討得半點便宜,如今竟然讓謝容雪一下子給壓得死死的。
“當了側妃,翅膀硬了啊?敢這麼跟容嫣說話,你別忘了,這個側妃是容嫣讓給你的,她不想給,你還是統領府那個低賤的二丫頭,沒人會把你放在眼裡。”二夫人氣得幾乎要跳腳了。
蕭雲瞥見二夫人的鼻子都快噴出火來,想笑,又怕丟了剛豎立起來的威嚴,只能低下頭去,強忍住。
謝容嫣被寵壞了,頭一回被人欺負,還是處處都不如她的謝容雪,她什麼理智都消失了,二夫人如此一罵,她才重新找回自信,所以她沒有阻止二夫人。就讓她好好管管這個二姐。讓她清醒一下到底誰纔是正主。
直到二夫人罵得差不多了,蕭雲才慢吞吞的說道:“那好啊,明日我就跟接親的人說,三妹妹不想讓我了,想自己去。我想煦王會很樂意娶三妹妹的吧!”
謝容嫣的高傲一下子又被擊垮。若此事敗露,最好的結果也就是煦王不追究,重新談婚論嫁,將來再好也只是個王妃。論地位,終究是臣。若嫁給太子,將來纔有機會入**,成爲天下的主人!
不行,此事決不能敗露。
思及此,謝容嫣又恢復了以往的清高自若,瞥見倩兒手中的東西,心裡又突生一計。
“洛國以長爲尊,妹妹怎可先姐姐出嫁呢?等姐姐嫁出去了,太子哥哥在皇上面前也好提起我們的事啊!既然如今煦王中意姐姐,想立姐姐爲側妃,姐姐爲何還要懸樑這麼傻呢?瞧你的臉,還有脖子。”謝容嫣一反剛纔的怒意,溫柔地對蕭雲笑道。她從倩兒手裡取過一個盒子,用很無辜的眼神對蕭雲說道:“這個是太子哥哥送給我的,聽說是用極其珍貴的材料製成,洛國只有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