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憤怒又能如何?當年是清軍一口氣打到了大明京師城下,如今卻是風水輪流轉,東江兵臨他盛京城下,把火氣憋在心裡,在東江軍鄙夷的目光中放下東西,幾百權貴是失魂落魄的出了東江大營。
剛走到盛京城下,再也忍不住火氣,鰲拜發狂的豹子那樣不顧一切的衝到了人羣前頭,猛地一拳頭打在了豪格臉上,砰的一聲重響,打的他鼻血直流,踉蹌着就向後癱了過去。
“鰲拜,你要反了嗎?”
捂着鼻子,豪格是不可置信的蹦了起來,氣憤的大聲叫嚷着,然而被幾個人拖着,鰲拜依舊猶如一頭髮狂的豹子那樣,不住地向前掙着,口中還暴怒的咆哮着。
“反了?老子看你豪格是反了!咱們建州爺們,怎麼能讓明狗如此折辱,祖宗得了臉都讓你給丟盡了!放開老子,老子要抓這廝去見皇上!”
“反了!反了!來人,給本王拿下!”
捂着鼻子,氣的差不點沒說不出話來,豪格是連連擺着手,幾個小太監抓豬一樣拽腿抱胳膊,可算把鰲拜擒住,拖着就往盛京城走去,在後頭,豪格尚且餘怒未消,扯着嗓子破口大罵着,絲毫沒有個固山額真的氣派,這一幕,看的那些佐領大臣再一次忍不住直搖頭。
兩代正黃旗主,差的太遠了!
…………
永福宮。
“主子!主子!”
也是一張圓胖的小臉憋的通紅,提着裙子,蒙古宮女是急促的跑了進來,接着撲騰一下跪在了地上。
“外面有消息了!今早肅親王帶着嫁妝去東江大營和親,被那毛蠻子狠狠折辱了一番,在城門口,又和巴圖魯鰲拜大人狠狠打了一頓,氣急敗壞的回了肅王府,現在京裡貴人爺們都在爲這事兒議論紛紛呢!”
“哦?有這等事兒?”
一股子喜色頓時在大玉兒姣好的臉龐上浮現了出來,豪格還沒有登基,就丟了大顏面,這對她,對福臨可是太有利了!
生怕她不信那樣,科爾沁宮女又是重重的一磕頭。
“主子,千真萬確!宮前那些幹雜活的小太監都知道了!”
提到小太監,這布木布泰圓溜溜的狐狸眼再一次露出了狡猾的神情來,片刻後,她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御膳房不是有個善於燒烤的領頭太監嗎?本宮要吃燒烤,命他來永福宮!”
不允許出門,可是貴人到底是貴人,不到五分鐘,宮後頭的小花園已經升起了一叢火堆,從御花園逮來的野雞慘叫着被放了血,接着就是熱水裡褪毛兒,一個三十來歲的小太監忙活的滿頭是汗。
可就在他忙碌的時候,一支白嫩的小手竟然從後面伸了過來,直接撫摸到了他胸口前,不要以爲太監切了就再沒有感覺了,一下子是讓這小太監猛地一個激靈,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莊主子,您,您這……”
真是親自上陣了,小手在他胸口挑逗的畫着圈兒,殷紅的嘴脣兒還貼到了他耳旁,一陣陣熱氣迎面襲來,大玉兒的聲音是輕柔的響在他耳畔。
“哈魯兒,阿敏的侄子,本宮沒記錯吧!”
這話再一次讓那小太監劇烈的哆嗦了下,崇禎三年的入關之戰,皇太極故意留阿敏守孤立無援的遵化四城,結果孫承宗大軍追上,不敢防守的阿敏屠殺了投降的明軍,逃回關外,被皇太極藉此問罪,判處圈禁,阿敏家族自此落敗,他哈魯兒也是跟着倒黴,因爲小罪被閹了,送到宮中。
這一切,早就是大玉兒暗中謀劃的。
毒蛇那樣的誘惑聲音繼續在他耳畔響着,眼神飄蕩,大玉兒是幽幽的說着。
“豪格繼位,不僅僅大清國顏面全無,你哈魯兒,永遠也是個拿不上臺面的小太監,可你要是幫本宮一個忙,從前那提鷹遛狗的主子日子,不在話下……,嗯……”
臉上一僵,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低賤的奴才竟然如此膽大,那滿是雞毛的手竟然順着自己下衣鑽了進來,疼痛讓布木布泰的臉色當即變的通紅,滿是慍怒。
可還沒等她發火,哈魯兒的聲音也是陰沉的傳了來。
“莊妃主子,這事兒要是肅親王知道了,您覺得會怎麼樣?”
身子僵在了那裡,大玉兒是不敢反抗,被這閹人狠狠地推到了小花園的迴廊邊上,緊接着,錦帛撕裂,她那華貴的莊妃外裙是被粗魯的撕了開,露出了裡面通紅的鴛鴦肚兜。
帶着臭氣的嘴還湊到了她臉上,強忍着厭惡,大玉兒是勉強撐出笑容來,把一支小簪子插在了哈魯兒衣袖裡面,呼吸急促的小聲說道。
“帶到正白旗衚衕,交給明珠大人!你什麼要求,本宮都能滿足你!”
“奴才,謝莊妃主子了!”
把那肚兜也扯了下來,當了幾年太監,已經心裡扭曲了的哈魯兒是惡狠狠地叫嚷着。
旋即花園裡,大玉兒的慘叫聲隱約傳了出來,幾個蒙古侍女是膽戰心驚的把守着門,火堆漸漸熄滅,被割了喉的野雞竟然垂死掙扎,猛地踢了一爪子,揚起了機率灰塵來。
…………
皇太極的和親威懾策略,似乎真的奏效了!
幾百裡外,錦州,多鐸是不可置信的拿起那份軍報來,高聲叫嚷着。
“哥!他毛蠻子,真的退兵了!!!”
在東江流落過小半年,真是沒有人比他對東江還要恐懼的了,只不過他是驚喜的晃盪着軍報,手頭提着一支簪子,從裡面抽出藏在空心的小紙條,急促的看了幾眼後,多爾袞那張年輕且兇狠的臉上卻滿是焦躁。
“皇上駕崩了!”
“什麼!”
這次連在一邊灌着酒的阿濟格都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起來。
“他豪格如何想的!如此大事,竟然秘不發喪!他不怕貝勒們撕了他?”
“莊妃來信,皇上最後召見的豪格,把大傢伙都幹出了屋子,第二天豪格親自去送親,被那毛蠻子如何折辱也是一言不發,看樣子,他是像藉着東江的由子,把自己推上皇帝之位了!”
“這怎麼行!皇位明明應該是十四哥你的!當年父汗就意矚十四哥,把兩黃旗給了咱們兄弟,要不是八哥幾個狡詐,逼死了母妃,還把咱們兩黃旗的旗色給搶了!哪兒輪到八哥?”
“八哥也就罷了!他豪格是什麼東西!”
聽着多爾袞面色陰沉的分析,年輕氣盛的多鐸當即就蹦了起來,脾氣暴躁的阿濟格更是直接摘了刀子。
“老十四,咱們殺回盛京去了!”
“急什麼!”
沒等出門,阿濟格卻是被多爾袞拽着衣領子給拉了回來。
“現在要是大張旗鼓的和豪格爭奪皇位,撿便宜的是東江!皇上估計也是看準了這一點,藉着**蠻子退兵的機會,給豪格創造時機!咱們不能亂了陣腳!”
“可就這麼讓豪格那廝得逞?”
滿是不服氣,多鐸脖子上青筋都鼓了起來,又是叫嚷道。
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大玉兒寄來的信上,又看了幾眼,多爾袞這才把密信連帶簪子一起扔到了活盆裡。
“十三哥,你去召集咱們兩白旗的人馬!多鐸,你把今個這消息,傳給正紅旗滿達海!咱這下五旗是時候抱抱團,和他上三旗掰掰手腕了!”
一雙狹長的三角眸子看向窗外,街道上,大批清兵還在驅趕着漢民,聽着吆喝聲,多爾袞的臉上滿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