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
這一夜,連月色都隱入了厚重的雲層中,避而不出,整個人空氣安靜得有些詭異,濃重的凝滯壓抑着每個人的心臟。
有激動的、有惶恐的、有躍躍欲試的、有擔憂的,每個士兵的心中都是五味雜陳,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有一絲的恐懼,他們知道,此時揹負在自己身上的,是護國的使命。
飛羽和德烈嘉斯各自在一當巨大的空地上繪製着大型的空間轉移魔法陣,德烈嘉斯轉移二十五萬人連帶燕左將,而飛羽則轉移剩餘的十五萬人加季謙和靳東琉。
雖然二人的精神力都是血族中頂尖的了,但是面對這樣巨大的法陣還是有一定的危險的。若是旁邊有別的血族,很可能就會被他們吞噬掉所有的力量。
所以,飛羽讓言先把渡蓮和琉璃轉移到了東莫的軍營中,就來爲兩人避免唯一的可能意外——達德利昂親王。
“飛羽,德烈嘉斯親王殿下,拜託你們了,左將,不言謝了。”燕左將恭敬地對飛羽和德烈嘉斯一揖,就進入了轉移陣。
“寶貝,你確定你能行?不然,讓我來轉移三十萬人?”德烈嘉斯很是擔憂地看着飛羽,畢竟飛羽的血齡很短,才半個月左右。若是普通的血族幼仔,還處於懼光期呢。
而飛羽卻是直接跳過了幼仔期,這大概于飛羽本體是幻靈有關吧。
唉,擔心是擔心,他也知道飛羽的犟脾氣,只得甩甩頭,走入陣中,啓動了轉移陣。
四周突的變成一片死亡一般沉寂而壓抑的黑,可士兵們因爲先前的警告並沒有作出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是靜靜地站着。
當光明再次出現在衆人眼前時,他們已經到了東軍軍營的十里外,被臨時染作黑色的戰甲將這四十萬人很快的融入了夜色之中。
就在月亮快要從雲層內顯露出來時,德烈嘉斯揮了揮手,一串咒文後,月亮便徹底失去了光華。
衆人雖然對德烈嘉斯與飛羽的能力感到驚異無比,但仍是強壓下了疑問,目不轉睛地盯着遠處隱約可見的一兩點星火,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我們就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了。”飛羽清冽的聲音在這樣的夜晚就像一杯剛揭開泥封的竹葉青一般,讓聞者,都醉了。
“嗯,辛苦你們了,我們這就行動。”燕左將輕輕地點了點頭,便開始和季謙、靳東琉按照先前的計劃部署着,勝敗,只在這一夜之間。
飛羽和德烈嘉斯並肩站在離戰場不遠的一棵樹上,冷眼看着前方的廝殺,兩人同樣清冷無波的眼眸,就像正在品鑑一幅字畫一般,優雅。
“我有些餓了。”飛羽不自禁地舔了舔脣角,濃烈的血腥味喚醒了他沉睡的慾望。
“如果一個不留,他們會是一頓美餐的。”德烈嘉斯瞟了眼一片混亂的戰場,略微點了點人數。
“開玩笑,我們會成爲第一個和第二個被撐死的血族,榮幸的是,你還是個親王!”
“我有說全吃了嗎?練練手、熱熱身也是不錯的嘛。”
飛羽想了想,試着催動了一下精神力,又提了提內力,感覺並無大礙後,便將德烈嘉斯的手一拉,縱身跳入了戰場。
兩邊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而燕左將等人認出是飛羽和德烈嘉斯後,士氣更是高昂了,幾乎每人都像發了瘋似的衝入敵陣,揮刀屠戮。
“嘿嘿,上夜宵了。”飛羽勾出一抹噬血的冷笑,露出了森冷的犬牙。
紅,血一般豔麗的紅在夜色中如焰火一般的綻放開來,噴灑在飛羽絕美的冷顏上,與蒼白交織着、糾纏着。
金銀雙色的妖瞳中映現出一幕幕血肉橫飛的支離破碎,如流銀的長髮在血的洗禮下變成罪惡的暗紅。
原本雪白的長袍在瘋狂的殺戮中染盡了血色,妖冶的紅中殘存着一兩點的白,就像這個殺戮之夜一般,光明被黑暗鯨吞蠶食,直至完全消亡。
整個戰場都彷彿變成了飛羽一人的舞臺,精美絕倫的劍法和華麗絢爛的魔法在他身邊交織着,就如一朵怒放於黑暗中的曼珠沙華,一個輕輕的旋身,翩若驚鴻。
而一旁的德烈嘉斯則像是從地獄中甫出籠的九翼修羅一般,修長而尖銳的指甲就是他最完美的武器,撕裂眼前如螻蟻一般的生物。
眼神冷冽彷彿一頭雄獅正在巡視自己的領族一般的,一舉手一投足間都散發着血族特有的優雅與貴氣。
人們似乎都被這兩個絕美而又殘酷的人驚呆了,只是機械地揮舞着手中的長刀,只期盼能活得比身旁的人稍微的久一點。
當飛羽溫柔地送走最後一個士兵,提了提身上的長袍,皺起了眉。
“早知道就小心一點玩了,我可是很喜歡這件衣服的,”說着,又有些委屈地看向一旁正在收拾殘局的德烈嘉斯,“德斯,有讓衣服變回去的咒文嗎?”
德烈嘉斯正待回答,卻發現城門忽的打開了,裡面走出了西燕的皇帝燕翎和——
燕武揚!
作者有話要說:555,小猴今天去看牙醫了,好可怕呀,割了好大一跎肉肉喲,偶珍貴的猴肉呀,疼死了,一週不能吃零食,555,殺猴呀~(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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