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裡逃生的感覺在維持了1分鐘以後就結束了。所謂的打賭,其實根本就是阿不思伯爵在自說自話:先給我們五天的準備時間,這期間,無論是找人幫忙,還是去什麼地方尋求庇護,或者四散逃命都可以,完全不受限制,之後,吸血鬼大人會開始連續五天的追殺,如果能夠在這期間活下來,那麼10天以後,他就再也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
好一個華麗而又寬鬆的賭約啊!這等於是把我們由死刑判爲了死緩,非但如此,還在每個人耳邊來上一段惡魔之音:拆夥吧,拆夥吧,拆夥單跑,讓這個瘋子殺手找人多的一羣去吧!這樣他就沒有功夫來殺我了。
說來,這一招實在是相當的狠毒,因爲認真想想,如果我們真的分開,每人跑一個方向,五天的時間,足夠在地圖上畫一個相當大的圈子,於是,即便是有衛星定位加上傳送幫忙,恐怕他也不可能在第二個五天裡幹掉所有的人——不過,即便如此,能夠活下來的人,大概終究是少數,而且,即便是活着的人,恐怕也會對同伴之間產生陰影了——而這一切,卻完全寄託在這個吸血鬼會守信的前提之下。
人皆有僥倖心理,雖然明知到最後能活下來的人是少數,可除非死到臨頭,卻總會認爲自己纔是那個能活到最後的人,也許,這種念頭只是一瞬,甚至在旁觀者看來,純粹是不知死活,但可怕的是,人心最擅長的幾件事之一就是加工恐懼。
不得不說,人類,是一種很擅長自己嚇自己的生物。在戰場上被慘烈的氣氛薰陶一下,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夫也敢衝鋒陷陣,不畏生死,可如果你把他的死期告訴他,之後就關小黑屋不管了,那麼,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恐懼會被各種胡思亂想不斷放大,到了最後,再兇殘的亡命之徒都可能一不小心就尿了褲子。
並且,恐懼也像病毒一樣,還會互相傳染和擴散。只要隊伍中有一個人產生了這種念頭,那麼很快,這種恐懼甚至不需要語言來傳播,光憑着氣氛甚至眼神,就足以在每個人的心裡紮下根。一旦到了那時候,即便有人站出來說,大家只有團結纔有活路,恐怕,也不再會有什麼作用,反而人們會以爲,他是在想讓自己去送死。
套用一句老話:人心散了,隊伍,也就不好帶了。
呃,以上內容,完全立足於一個生命的角度來說,不過,以阿不思閣下所處的環境,大概也很難理解玩家是什麼東西吧?自然咯,話說回來,如果有活着的機會,沒有人會喜歡死的,畢竟現如今等級高了,復活的費用可是非常的不便宜呀。於是,咱家其實是在非常認真的考慮,如果動用幽靈戒指的最後一次權限,把那位旁觀者大人召喚來,到底打不打得過這個傢伙?似乎是有門,艾克琉雅能夠達成的事,旁觀者似乎沒有理由做不到。
“於是,這是個賭約?可是似乎閣下已經把一切都決定下來了吧?”我這邊還在很嚴肅的思考,ao那邊卻忽然臉色十分奇怪的和對方討價還價起來,“既然是打賭,那麼內容便應該是由雙方來共同決定纔對!”
“你的意思是,你不接受?似乎,這個問題你應該先問問你的同伴們比較好。”吸血鬼很詭異的笑,於是,眼睛裡面有着某種東西,實在是和抓耗子時候的貓有夠相似,不過,若ao會被如此簡單的文字遊戲套進去,那麼,他的dm生涯,便早該結束了呀,於是乎,搖頭,斷然否認,“不,我同意打這個賭,但是,要加一個條件!”
“什麼?”阿不思並沒有對這個出乎意料的回答感到不快,反而依然是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歪着頭,用手指輕輕環繞着幾縷髮絲,顯露出一種很誘人的——好吧,我知道用這個詞形容男生很不對勁,不過,似乎也找不到更適合的詞彙了——媚態。
“從現在開始的五天裡,閣下,呃,如果閣下還有同伴的話,最好也算在內,不可以接近我們這支隊伍五公里的範圍之內。這個條件,如何?”ao笑眯眯,很猥瑣,很沒有氣勢,很欠扁的樣子,如是說道。
“很好,我同意。”點頭微笑,之後,吸血鬼一擡頭,一打奇怪的卡片就飛鏢一樣的到了我們眼前,想都沒想,伸手接住,“於是,如果後會有期的話,記得去看我哦,有麻煩的話,也儘管來找好了——只要你們出得起價錢。”
來的莫名其妙,走的同樣莫名其妙。手裡拿着這張莫名其妙的聯絡卡片,我也只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ao,不知道他到底是打得什麼鬼主意。
便不得不說,這是一張非常華麗的卡片,一把彎曲的,很像傳說中吸血鬼的尖牙的匕首,紮在一顆看起來非常新鮮的紅燒獅子頭的裡面,順着這個大丸子,下面還聚集了好多鮮紅的汁水,雖然有點紅的不象話,比較接近血的顏色,可這個總體構圖來看,卻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莫名其妙。
“老天,是牙丸!”說起來,如果不是氣氛不合適的話,要是在別處看到這個很有效果的圖片,咱家真的會忍不住笑一下,不過,這個東西看在塔塔的眼睛裡,就似乎不是那麼可笑了。發現我們在看着她,塔塔搖頭,“聽說是個吸血鬼殺手組織,在塞爾那邊非常有名。這個阿不思……好像是那個組織的頭目。呃,這個組織的信用度,似乎還好。”
“信用度好嗎?那就好了。”ao眨眼,得意非常,“小小一隻吸血鬼而已,竟然和我老人家耍心眼,且看這次怎麼把他當成猴子一樣耍!”
……大傢伙沉默着,努力無視某人那小人得志的樣子。此時,一直很沒有存在感的,在我們和吸血鬼的交涉中一言未發的艾克琉雅,忽然幽靈一樣的飄到了貓太面前,兩隻青色的眼睛注視着,用那一貫的語氣說,“貓耳朵,可愛。”
“嗯?謝謝艾克姐姐喵。”貓太臉紅,很扭捏的樣子。我們,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