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是好東西。雖然本人是素食者,但是卻從來不會費力氣去否認這一點,相反的,如果是做得很美味的肉食料理,本人也經常會在享用以後纔想起自己素食者的身份。
羊肉大補、牛肉性溫、豬肉更是可以大快朵頤,如果站在豺狼虎豹一類猛獸的角度上考慮,偶爾換個口味品嚐一下人肉,那也算不上什麼太過出格的大事,不過,要是身邊的戰友一邊打仗,一邊還惦記着你身上那百來斤鮮肉,你會怎麼想?
這個世界上用胃口決定大腦的生物說起來還是很多,即便是陸地上的虎狼一類東西,實在餓極了的時候也不會介意吃掉衰弱的同類,至於巨魔,他們甚至連自己都不會放過——反正吃完了還能長。可要說真正聞到了血腥味就會撲上去,毫不介意地把同類剝皮拆骨分食一空的,那還要說海里面的鯊魚。
馴養鯊魚、崇拜鯊魚之父並以之爲主要信仰的鯊化魚人是唯一幾種絲毫不介意分食同類,甚至將之發揚成了一種哲學的智慧種族。在他們看來,吃人和被吃都屬於天經地義的事,活着的時候捕獵包括同類在內的所有動物,死掉以後——大多都等不到死掉——把同類的胃當成棺材,連喪葬費都可以省掉。
鯊化魚人的字典裡沒有死亡、屍體一類的詞,對於這一切,他們只會用一個字眼來概括:肉。活着就吃肉,死了上餐桌。不介意,甚至是很樂於吃掉同類的同時,也有着一旦失去自保能力就會變成身邊戰友食物的覺悟。我懷疑,如果不是因爲設有專門的育兒組織,這個社會恐怕早就走上了自我毀滅的道路。
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真是一種華麗到爆的哲學觀念。不但非常的環保和節約,而且對於沙華魚人這個種族的繁衍有着非常重要的意義:要知道,深海之中,食物資源可是異常匱乏,尤其是對於絕對肉食屬性的沙華魚人來說。即便是靠近洋流的地方也不是每天都會有魚羣經過,爲了生存,相互之間進行捕獵就是解決口糧問題的最好方式,同時,這樣還順便可以進行種族優化,讓夠強的同類活下去,去繼續這種華麗的生活方式。
雖然,有不少的沙華魚人已經遷移到了不那麼深的海洋中,同時,也有很多人已經改信了安博裡,可是這種生存哲學卻依然被繼承下來,並且大有發揚光大的趨勢。對於這一點,潑辣女王似乎一點都不介意,或者說,她那熱愛爭鬥的天性對於這種同類相食的戲碼其實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欣賞。
海洋中的獵食類很多,即便是海精靈這樣和善的種族,也要經常面臨死亡的危險,可就算如此,說什麼變成肉的話,卻實在是顯得古怪了一點。雖然說,從生活環境來看,他們受到沙華魚人影響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不過認真想一下,以精靈的水平來看,這個傢伙的食肉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咱家心裡忽然覺得有一點不放心,不過要確認它,卻還需要一點最直接的證據。眨了眨眼,於是捧着一個碩大的盛滿了淡水的杯子,乾脆坐在了甲板上。
在海里面給船引航並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尤其對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海精靈”除了靠吼的,在這個鬼地方便沒有第二種有效的通訊方式。這樣一來對於肺活量便是一個很大的考驗,所以過不了一個小時,這傢伙已經累得像狗一樣的爬回船上休息——我注意到,這傢伙上船的時候,正好是太陽被雲彩遮住的時刻。
“朋友,真是辛苦你了呀!爲了我們的事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實在是太感謝了說。那,話也不多說了,來喝口水吧!”非常殷勤的,把手上的大杯子遞過去。
“謝謝,在海里泡着,我倒是一點也不渴。”很精靈勢的微笑,把手推在杯沿上婉拒道,不過,在他那麼輕輕一推的時候,我的手卻順勢一翻,好像是滑了一下似的,於是,杯子裡的水就一下全灑在了這傢伙胸口上。
“不是吧小密,你也太不小心了說。還好淡水可以用召喚的,不然這麼一大杯,你可就慘了。”同樣停留在甲板上的非魚船長一眼看到了這邊的狀況,嗤笑着如此說道,不過緊接着,他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因爲那個海精靈身上被淡水灑過的地方,就那麼短的一會兒工夫,已經變紅,並且很明顯的腫了起來,“不會吧,小密,你杯子裡的是開水?”
我要說,這個看起來很有海精靈像的傢伙,此刻他身上的症狀,的確是和被開水燙到了以後的症狀非常的想象,大面積泛起的紅腫,在他那藍綠色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的鮮明,非但如此,就連表情都變得非常古怪,大長着嘴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兩隻手一上一下的,好像想要摸摸那些被水“燙”到的地方。
“怎麼會!”咱家現在理所當然的也要驚訝一下,把手裡的杯子扔到一邊,嘴裡面還在大聲的嘀咕着,“我明明記得那水已經不熱了呀,朋友,你沒事吧?我們這裡有牧師,要不要找他過來看一下。”
“呃,沒事,沒問題,小毛病,不要緊的。”“海精靈”顯得有些語無倫次,話說得非常費力,看起來卻是一幅受到了驚嚇的樣子,卻又想要順着我剛剛的語氣說下去。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擦汗,一邊還從懷裡掏出一瓶東西來,手上也很殷勤的摸了摸這個傢伙發紅的皮膚,不是很燙,似乎比我的體溫還要低了一點。手指一轉,五顆魔法飛彈貼着他的肚皮爆發。
“喂,小密,你幹什麼!發瘋了?”非魚眼睜睜的看着“海精靈”被炸得飛起,在他的眼前劃出一條華麗的拋物線,一臉痛苦表情的摔在甲板上,肚子上已經被開出了一個不小的洞口,同時,我手上的瓶子裡已經冒出一張大網,向着這個傢伙罩了下去。
“抱歉。”我聳肩,“情況緊急,這傢伙是個馬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