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領主大人——各位曾向我宣誓效忠的領主大人。”弗蘭克•迪恩國王忍住滿腔的怒火，問着面朝自己並排而站的四位領主，“以你們的高見，我應該怎樣做纔會讓你們滿意呢？”
“您應該繼續施行老律法，根據我們所看到的赤原帝國新律法，裡面有些內容明顯在偏袒毒蛇組織。”鷹風省領主詹姆•伊琳畢恭畢敬地答道，“把那醜陋的盤蛇旗幟從您的城牆上摘下來，只留下迪恩家族的藍花灰底旗幟。”
“你可能有所誤解。”弗蘭克從王座上起身站了起來，走下八級臺階，站在了詹姆的面前，“盤蛇旗幟不代表任何家族，那對迪恩家族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你不要多慮。還有，你又忘記了稱我爲陛下。”
“陛下。”詹姆有些窩火，“我知道那不代表任何的家族，但那盤蛇是毒蛇組織的標誌。”
“是又怎麼樣呢？”弗蘭克反問道，他直視着詹姆的眼睛，似乎是在等着一個合理的解釋。
“陛下，如此突然地實施新律法確實有些唐突。”夜風省領主——赤原帝國唯一的一位女性領主凱特•莫蘭開口說道，“赤原帝國新律法的事情應該先需要君臣議會商討決定。”
“夠了！”弗蘭克大吼，他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出來，“我是一國之君，而你們只是小小的領主，本應該聽候我的差遣！我的決定什麼時候可以由你們指手畫腳了？！”
“我們宣誓效忠於您，但效忠不等於愚忠，陛下。”詹姆快要失去了耐心，即使他心知肚明對國王不敬就可能意味着死期將至，“您可以自己看一看，您的諾林省變成了什麼樣子？就因爲您在諾林省施行了新律法，每天有多少人被判了死罪？”詹姆指向了冠冕堂皇地站在王座旁邊、被弗蘭克稱爲赤蛇的毒蛇組織成員，“根據我所看到的最近在冊記錄，上面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因爲對毒蛇組織不利而判下的死罪。而現在，一位毒蛇組織的成員就站在您的王座旁邊，這讓我很懷疑新律法是不是他們參與制定的！”
“新律法由我說了算。”弗蘭克重新坐回了王座上，他的身體向一旁傾斜，坐姿十分隨意。
“那請問陛下，您爲什麼要在新律法中偏袒毒蛇組織呢？就拿現實來看，您爲什麼允許毒蛇組織成員——也就是那位一聲不吭、被您介紹名爲赤蛇的人進入大殿呢？而且他居然還站在重臣的位置上，是不是毒蛇組織的首領來了，您就要拱手相讓王座呢？”詹姆說話一向不計後果，這是他的個性，而他的這種個性成就了他成爲了迪恩七世的老友——迪恩七世，就是弗蘭克的父親，他在六年前的一次出遊中被一位刺客謀殺，至今兇手不明。
年僅十六歲的弗蘭克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般大罵了一聲，赤蛇則連忙按住了弗蘭克的肩膀，在弗蘭克的耳邊說了一句話——這句話究竟是什麼，除了弗蘭克和赤蛇之外無人所知。
“看來你們是不打算將赤原帝國的新律法實施在你們的封地上了，對嗎？”弗蘭克突然由憤怒轉爲平靜，看來是赤蛇的話起了作用。
“噢，對了，你們別忘了，你們的封地是我的領土，我是赤原帝國的國王，你們只是幫我守住我的領土的臣子。”弗蘭克連忙補充道。
四位領主一致表示不會實施新律法。
“那好吧，這件事情先暫時告一段落。”弗蘭克做出了讓步，“我可以對你們今天的無禮視而不見，免去你們的死罪。尤其是鷹風省領主，詹姆•伊琳，你今天在大殿之上着實很過分！”
“我們宣誓效忠於您，等同於效忠於赤原帝國。我們不會做出愧對於赤原帝國的事情。”詹姆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赤蛇，心中早就起了殺了他的念頭，“希望您作爲一國之君，能夠明辨是非。”
“父親說得沒錯，你果然什麼都敢說。”弗蘭克大笑了兩聲，“說實話，我都有些喜歡你這樣的說話風格了。那我問一問你，你對北原王國有什麼看法呢？傳言中他們有着最強大的軍隊，這好像對赤原帝國是個威脅吧？”
“陛下，您怎麼會感覺到北原王國會威脅到赤原帝國呢？”詹姆笑了笑，“北原王國向來是反對戰爭的，只要別招惹到他們就能做到相安無事，如果您想要對北原王國開戰，我勸您早點放下這個念頭。”
“長赤一戰時，北原王國派兵支援長夜王國了。”弗蘭克想到了五年前自己的那場敗仗，本來赤原帝國能夠大獲全勝，將長夜王國的領土收歸赤原帝國所有，但就是由於北原王國的支援，讓赤原帝國在那一戰全軍覆滅，“迪恩一世時期，赤原帝國就敗給了北原王國！北原王國就是赤原帝國的威脅！”
“希望您能夠三思而後行，陛下。您當初挑起戰爭，就是沒有聽各位領主的勸阻，落得了那樣的結果。”詹姆不知道弗蘭克怎麼會突然又有了這種念頭，“北原王國當初爲什麼會支援長夜王國？因爲他們是兄弟王國，如果您覺得北原王國強大的軍隊讓您不安，您可以嘗試和北原王國建立友好的關係。”
“友好？”弗蘭克冷笑了一聲，“赤原帝國怎麼可能會和野蠻人的王國建立友好的關係？從迪恩一世到我，赤原帝國和北原王國一直勢不兩立。”
“您需要嘗試，陛下。”詹姆微微笑了一下，“而不是去選擇攻打北原王國，一旦成功和北原王國建立了友好的關係，對赤原帝國毋庸置疑是有利的，最起碼，我們有了強大的盟友。”
“盟友不會沒有判斷地去支援，陛下。”獵王省領主科利爾•奧冰補充道，“即使北原王國和赤原王國互爲盟友，如果北原王國認爲一場戰爭是赤原帝國的錯誤，絕對不會出兵相助。”
詹姆衝着科利爾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那你們對狼人怎麼看呢？傳言中北原王國有很多的狼人。”弗蘭克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你們認爲狼人真的存在嗎？”
“那只是傳言而已，陛下。”詹姆對這些事情並沒有什麼好說的，因爲他從來不相信會有什麼狼人。
“你沒有見過，所以你否決。”弗蘭克搖了搖頭，“你應該沒有忘記五年前有一頭龍在格倫海上空出現過——你知道格倫海在哪裡吧？”
“我知道，陛下。”格倫海就在諾林省的諾林城旁邊，這在赤原帝國人盡皆知，弗蘭克很明顯是在有意嘲弄詹姆，“當時我在鷹風省，沒有見到。”
“你們都沒有見到，因爲那時的你們還窩在被子裡賴牀做着夢。”弗蘭克鄙夷地說着，“你可以隨便問問諾林城的老居民，他們的見識都比你們廣！”
“龍的事情後來我們都有所耳聞，陛下。”詹姆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客氣一些，“請原諒我們的無知，我們不知道龍的出現意味着什麼，而那頭龍直到現在好像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和你們一樣無知。”弗蘭克陰沉着臉，“在那頭龍出現之前，很多人認爲龍根本不可能存在。所以，我現在再問你們，你們覺得狼人真的存在嗎？”
四位領主先是沒有說話，但隨後科利爾打破了這份死寂，說道：“我覺得狼人可能是存在的，陛下。”
“是因爲我暗示了我的想法嗎？”弗蘭克揚了一下一側的嘴角，“溜鬚拍馬可不好。”
“陛下，根據赤原帝國的史書對迪恩一世挑起的北赤大戰的描寫，其中提到了北原軍隊中有着一位狼人領軍，而根據赤原王國時期的書籍對北原王國固有傳統的介紹，像這樣的守衛戰爭，北原守護者——也就是北原族的族長會親征作爲領軍，所以在史書當中，學士推論北原族的所有人——或者一部分人有着狼人血統，而那些狼人，學士在史書中稱他們爲‘北原狼’。”科利爾說道，“再聽一聽傳言——據說北原王國有很多的狼人。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傳言？因爲有人可能看到了狼人，而我們都知道，狼人是人類，除非狼人進行變化形態，人們是分不出一個人究竟是狼人，還是一個普通人類的。所以，在北原王國可能隨處可見已經變化了形態的狼人，因此就有了這樣的傳言，而狼人一般會爲了隱瞞他們的身份而不會輕易地變化形態，那爲什麼在北原王國就可以不用刻意隱瞞呢？如果利用一下剛纔我說的學士的推論，這也許就能說得通了。”
詹姆看了一眼沒有提出質疑的弗蘭克，轉頭對科利爾反駁道：“首先，那一段歷史是學士根據戰敗士兵們的口述記錄在書的，很難排除那是不是士兵們爲戰敗所找的荒唐藉口。你剛纔說狼人可能存在，可見你並沒有親眼見過，而你所說的什麼狼人會變化形態，恐怕這些理論都來自於赤原帝國唯一的一本和狼人有關的書《狼人簡述》，那本書的真實性無從考究，所以就像是傳言一樣不切實際，就拿最近的一個例子來說——長赤一戰，這次在史書中可沒有提到過狼人領軍。”
科利爾笑了笑，說道：“詹姆大人，可能你沒有聽清楚，我剛纔提到過，守衛戰爭時北原守護者纔會親征。而且，長赤一戰赤原帝國全軍覆滅，沒有士兵可以爲學士描述戰場上的情況——但這並不意味着這場戰爭在歷史上完全是個空白，長夜王國、北原王國的學士會將這段歷史記錄在他們的史書當中。”
“如果照你這麼說，北原王國的史書中可能會有很多的狼人記載。”詹姆笑道，“但很不幸，理論上赤原帝國的領土內不會出現別國的史書——準確地說，別國的任何書籍在赤原帝國不會出現。”
“因爲赤原帝國長久以來的孤立狀態，不僅文化封鎖，而且還地域封鎖，不過也不排除有通行證的人會偷偷把別國的書籍帶進來。”科利爾也笑了笑，並看向了似乎有些不耐煩的弗蘭克，“因爲這份孤立，赤原帝國的子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就拿狼人來說，可能衆國當中只有赤原帝國大部分的人，纔會覺得狼人只存在於神話傳說當中——我說的是大部分。”
赤蛇又對弗蘭克耳語了幾句之後，弗蘭克便站了起來，故作疲倦狀說道：“各位領主大人，今天暫且先談到這裡，但你們還不能回到你們各自的封地，因爲我會深思熟慮一下赤原帝國新律法的事情，明日再談。”
詹姆看了一眼赤蛇，隨後和其他三位領主一齊退後了兩步微微鞠躬，轉身恭恭敬敬地離開了大殿。
“沒必要稱他們爲大人的，陛下。”赤蛇對弗蘭克低聲說道。
守衛在城門旁的諾林士兵倚靠着已經被修繕了無數次的城牆昏昏欲睡，縱使偶然時匆匆經過一位嚴嚴實實裹着斗篷、戴着兜帽的“可疑的人”，他們也只是漠不關心地瞟上一眼，唯有一些他們眼中的“大人”經過時，纔會吝嗇地拿出一點兒精神——不論是偏門還是主門的守衛士兵，他們的精神狀態大多都是如此。
“這些士兵可比我們那裡的差遠了。”科利爾回頭看了看那些無精打采的諾林士兵們，帶着嘲弄、也帶着驕傲說道。他和其他的三位領主一同徒步來到了城外，站在風車磨坊旁看着諾林城周邊的牧場和農場——也就只有這裡纔不會到處都是讓他們堵心的盤蛇旗幟。
風車緩慢地、吱吱呀呀地轉動着，就像是一個遲鈍的暮年老人。“諾林省依然還是諾林省，但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樣子了。”詹姆沒有看科利爾佈滿皺紋的臉，只是一直望着遠處那位佝僂着腰、精心打理着小菜園的老婦人，“毒蛇組織已經以諾林城爲中心控制了諾林省，他們不會就此罷休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做好防衛嗎？”凱特帶着試探問道。
“防衛毒蛇組織對咱們這些領主說起來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現在，如果防衛的事情被弗蘭克知道了，就算得上是不忠之舉。”詹姆將視線從老婦人身上移開，看向凱特回答道，“緊隨着的，可能就是內戰的爆發。雖然咱們四省領主可以聯合起來獲得大的勝率，但是戰爭還是要儘量避免。”
“那應該怎麼辦？”凱特追問。
詹姆看了看綽號爲“幼獅”的落辰省領主維爾•哈里森，這個綽號因維爾的過往而得，“咱們的小獅子今天似乎很沉默，你有什麼看法嗎？”
年僅十五歲的維爾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詹姆，冷冷地說道：“如果毒蛇組織敢在落辰省爲非作歹，我會親手殺了他們。”
詹姆邊笑邊點頭道：“你的年紀雖小但勇氣可嘉，不愧是‘幼獅’，但你這麼做太不計後果，一隻年幼的小獅子怎麼會獨自打得過一條老奸巨猾的蛇呢？”
“說不定毒蛇組織會像控制弗蘭克那樣控制各位領主。”科利爾提出了他自己的看法。
“很有可能。”詹姆立即表示贊同，其實這也同時是他的猜想，“這幾天我會盡可能地對毒蛇組織進行了解，你們也留意一下，傳言什麼的也最好不要放過。”
“傳言？剛纔好像有人就在反駁我傳言不可信啊。”科利爾笑道，“現在又想要相信傳言了？”
“針對的事情不同而已。”詹姆有些尷尬地用一隻手捋了捋他的棕色頭髮，“毒蛇組織是真實存在的，而狼人……真的很難讓人相信會有這樣的一類人。”
“龍的例子就是一個典型。”科利爾說道，“很多人說龍不存在，直到五年前，一頭真真實實的龍出現在了格倫海上空——雖然那對咱們這些沒有目睹的人來說依然還是傳言，但不可否認，這個傳言傳播速度很快，範圍也很大，很明顯不是一個或是兩個人提起的，如果很多人都在大體相同的時間都說龍在格倫海上空出現過，肯定不是空穴來風，但也不是說一定是真實的。而對於狼人，在赤原帝國的傳言確實很少，導致了很多人根本不相信北原王國有很多的狼人。”
“現在似乎沒有什麼人再提起龍了，也有人說格倫海上空出現的所謂的龍實際上是一隻很大的鳥……”詹姆低聲說道。
“時間會讓傳言慢慢變得聽起來很虛假，會衍生出來質疑。根據赤原王國時期的學士所寫的《石林蒼龍》，其中講到過，龍族世代生活在北原王國正東方向的石林大陸，大概在一個世紀前的某一天，除去統治着石林大陸的龍王卡卓，長久以來居住在石林大陸的龍在短短的一晚上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石林大陸的人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第二天，卡卓獨自待在荒野嘶鳴着，他在哭泣，因爲人們看到了——也是第一次看到了龍的眼淚，當晚，不知道爲什麼會變得越來越虛弱的卡卓拼盡全力振翼而起，在天空中盤旋了三圈，隨後扎進大海沉入海底，自行了卻了他的一生。”
“我沒有讀過《石林蒼龍》，後來呢？”詹姆似乎對這些開始感興趣，追問道。
“卡卓死後，石林大陸就沒有了統治者，就像是沒有了國王的帝國，成了一片散沙。大部分的人爲了得到統治者地位開始變得越來越瘋狂，分派別形成對立，不論是大小戰爭都時有發生，甚至同一派別的人爲了權利都會自相殘殺，結果可想而知，那是他們自取滅亡。”科利爾說到這裡，看了看依然還在認真聽的其他三位領主，“赤原王國的那位學士——也就是撰寫《石林蒼龍》的學士，和石林大陸一些沒有派別的人乘船離開，離開了那個已經橫屍遍野的地方。再後來的事情，書中沒有提到，所以我就不清楚了，應該在別國的書中會有一些記載，但礙於現在赤原帝國的封鎖現狀，我們很難得到。”
“可能石林大陸早已經成了十分原始的地方，沒有任何人在那裡生活。”詹姆猜測，“如果這次龍的出現是真的，那頭龍應該是要去石林大陸。”
“有可能是的。”科利爾點了點頭，“所以，北原王國有很多狼人這樣的傳言未必就是虛假不可信的，雖然赤原帝國有着地域封鎖、文化封鎖，但還是允許少部分的有通行證的人進入或者離開赤原帝國，而這種傳言很有可能就是一些進入赤原帝國的外來人提出來的，由於人們好奇的心理，又會把這樣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繼續傳播，就有了這樣的傳言，甚至連弗蘭克都聽到過。”
“而且他還相信了。”詹姆笑道，“現在咱們應該着重考慮一下怎麼應對毒蛇組織的事情，而不是在這裡討論什麼龍、狼人。”
科利爾點點頭，但又不知道從何談起。
一羣黑袍人從主城門走了出來，走在路上就像是一羣巡邏的士兵。其中看起來是領頭的黑袍人看了一眼站在路旁的領主們，眼神中充滿不屑，並往地上吐出一口口水。
“嘿！”維爾不滿地喊道，他覺得黑袍人侮辱了自己和其他的領主，“你們站住！”
但那羣黑袍人就像是沒聽見一樣，沒有停下腳步。
“維爾。”詹姆連忙抓住了維爾的臂膀，制止了維爾用已經握住劍柄的手將武器抽出來，“這裡不是你的地盤。”
那羣黑袍人走向了那位一直打理着小菜園的老婦人，領頭的黑袍人指了指小菜園旁懸掛在木屋牆壁上的迪恩家族的旗幟，大喊了一聲什麼，隨後那一羣人便對老婦人拳打腳踢起來。
詹姆頓時忘了自己剛纔對維爾說了什麼，抽出佩在腰間的鋼劍走向了那羣黑袍人，其他三位領主連忙一起跟上。
“住手！”詹姆邊走邊喊道，領頭的黑袍人則詫異而兇惡地盯着詹姆，隨後擺了擺手，其他的那些黑袍人才停止對老婦人進行毆打。
“恐怕你們不是諾林士兵。”維爾說道，“現在已經可以給你們定罪了！在這裡殺了你們並不爲過！”
“我們沒有罪名，但你們有。”領頭的黑袍人冷冷地說道，“你們妨礙了新秩序。”
“毒蛇組織……”凱特低聲說道。
“是嗎？如果我們不認同你們所謂的新秩序呢？”維爾將鋼劍的尖端指向了領頭的黑袍人。
“那你就是公然與弗蘭克國王作對！”領頭的黑袍人似乎底氣十足，“你已經違反了赤原帝國的新律法！”
“諸位大人還不清楚新律法都有哪些規定。”一位騎着馬的頭髮花白的老人邊朝這裡趕來邊喊道，隨後在四位領主的面前下了馬。衣服破爛的他滿面慈祥的笑容，看起來很和藹。
這些黑袍人連忙退後了兩步，微微俯首表示對老人的尊敬。
“你趕來得可真及時，我懷疑這是不是你計劃好的。”維爾將舉着鋼劍的手垂了下來，冷笑了一聲後說道。
“我在城門口給窮人施粥，很早就看到了諸位大人，由於窮人多，我施粥有些忙不過來，本想着在你們回城的時候與你們見面，沒想到這些不懂禮貌的小蛇讓諸位大人產生困擾了，特地趕來看一看。我很抱歉，請諸位大人能夠原諒。”老人很客氣地說着，並且十分講究禮節，甚至還有一點兒貴族氣質。
“我們沒有那些窮人重要？”維爾有些驚訝地問道。
“遭受苦難的人對我來說都重要，在我眼裡，任何人都是一樣的。”老人微微地笑着，“我是人們口中的毒蛇，諸位大人也可以這樣稱呼我。今天是弗蘭克國王見各位領主的日子，想必大人們就是各省的領主？”
“對。”凱特回答道，“一個月前我們就陸續收到了信鴿傳來的消息，讓我們自己把握時間，在今天來到諾林城覲見弗蘭克國王。”
毒蛇點點頭，隨後問着他身後的黑袍人：“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這裡沒有懸掛毒蛇旗幟，我們之前是要求過的。”領頭的黑袍人連忙解釋道。
“你們必須要改一改你們身上的強盜習慣了，帶老人去找醫學士！”毒蛇看起來有些生氣，轉而對諸位領主解釋道：“小蛇們有的是一些決定改邪歸正的強盜，還有一些居無定所的乞丐。”
“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凱特說道。
“可能是我毒蛇這個名字本身不太討喜。”毒蛇笑道，“你可能覺得我是一個長相險惡的陰險小人，但事實卻是和你的猜想截然相反，人們太容易被表象迷惑了。”
“我們——主要是我，想和你談一談。”詹姆說道，這是個瞭解毒蛇組織的絕佳機會，他不願意錯過。
“我很高興你能有這樣的想法。”毒蛇的臉上依然擺着笑容，“你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提出來，我會盡力解答你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