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立即用生脈散合參附湯進行急救,一直到脈斂脫止。
只用了半天時間,兩人就脫險了。
兩人自然是激動不已,看見同時與巴黎一起病倒的葉知秋,已經神采奕奕坐在他們身邊,給他們診脈看病,都十分的驚訝。
這是一個大屋子,患流感病倒的段雲逸等人都住在這裡。孫永虎和他們病倒的親兵倒還罷了,段雲逸看見葉知秋已經康復,而且用一劑藥就使林憶和張老太醫轉危爲安,不由得又驚又喜,因此他們知道,這說明葉知秋已經找到了治療流感的辦法!
果然,葉知秋微笑對他們道:“我已經找到了治療這次流感瘟疫的基本方子,並摸索到了各種症型第250章廣收門徒的用方。除了我三哥他們之外,其餘的人都是太醫,我現在告訴你們如何治療流感。你們自己給自己開方。——雖然說‘醫不自治”但是,這一次是我把治病的方法告訴你們,你們根據我的方法,結合你們自己的四診情況進行治療,所以嚴格地說,也不算‘醫不自治’。”
林憶他們倒也罷了,他們畢竟已經在京城汴梁丹毒瘟疫的時候,得到過葉知秋無償傳授仙方,所以這次葉知秋要把他摸索出來的方子傳授給大家的時候,林憶他們沒有太多的驚訝,但是段雲逸卻是第一次,他幾乎不相信有人會把自己的寶貝方子無償傳授給別人。所以驚訝得眼睛都瞪大了。
葉知秋正要說。忽聽得段洛熙若弱弱的聲音道:“那我呢?”
葉知秋笑了,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道:“你放心。你的病還不是很嚴重,等我給這些爺爺伯伯叔叔哥哥們說了如何治療這個瘟疫之後,我就親自給你看病。好不好?”
段洛熙點點頭,欣喜地笑了。
葉知秋走到場中間,回顧一週,道:“首先要明確一個第250章廣收門徒問題。流感是一種溫病,歸屬於風溫、冬溫、春溫等。而我已經反覆強調了,溫病是不能用傷寒的思路治療的。”
說到這裡,葉知秋故意停了來,看了看林憶,等待他們的疑問。
但是,這一次,林憶他們沒有任何反應,反而神情更加專注了。在這之前,他們可以把這個問題當成學術問題與葉知秋進行爭論。但是。這一次,事關他們的性命,如何治好病救了命。這纔是最關鍵的。所謂事實勝於雄辯,人家葉知秋跟他們一起患病的,現在人家已經把病治好了。而他們也自己給自己醫治了,現在還躺在牀上,還有兩個差點病死。所以,這時候還去爭論什麼溫病傷害的問題,就等於自尋死路。
葉知秋感覺到了他們心中的想法,不由會心地笑了。接着說道:“這一次的溫病。跟普通的溫病不太一樣,它有很強的傳染性。所以,醫治起來難度很大。我也是經歷了這麼長時間,加上自己感染了,這才最終找到了醫治的基本方子。我現在告訴你們如何治療這個病,同時,也是在你們身上進一步作實驗,對治療方案進行完善。把你們治好了,讓你們自己給自己治,就是讓你們自己親自體驗一下每個方子的效果,咱們一起研究,把方子加以完善。”
段雲逸終於忍不住拱手道:“多謝國舅爺,你當真是仁醫,一切以病患爲重。鄙人十分敬佩!”
葉知秋道:“醫方嘛,本來就是給大家治病用的,讓越多的人知道,就越對病患有福。嘿嘿,我告訴你們的方子,都是適用於溫病的方子,有的以前說過,有的沒有說過。但是,方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必須對每一個病人用心診察,找到合適的方子才行。”
接着,葉知秋把自己總結出來的各個方子,一一說給了林憶他們,然後,逐個給他們診察,提出用方建議。最後給段洛熙看病開方。
林憶他們按照葉知秋所說,給自己開方。好在他們住的這個集鎮,就有藥鋪,而且掌櫃的還沒有跑,可以敲開門抓藥。
當真是立竿見影,很快,林憶、段洛熙等人的病就好了。
數天過後,除了一個兵士和兩個村民因爲併發症太重,搶救無效死亡之外,其餘的都痊癒了。這樣的治癒率,已經遠遠超過了最初的醫治效果。
他們病情基本穩定之後,便繼續往前進發。
一路上,他們沿途給患病的百姓治療,都是使用的葉知秋的方子。
但是,他們除了給沿途的百姓治病開方之外,他們沒有辦法停下來跟蹤治療。因此他要儘快趕到京城,通過皇帝下旨,來大面積推廣治療,以撲滅這場可怕的瘟疫。
不過,沿途的治療,葉知秋的治癒率達到了**成。而跟着葉知秋學了這些方子的林憶、段雲逸、朱肱和張老太醫等人,治癒率只有不到五成。
這不是葉知秋藏私,這是因爲,中醫跟西醫的一個重要差別就在於,西醫的儀器誰都可以學會,但是中醫的辨證論治,卻不是誰都可以學會的。因爲辨證論治最大的特點是因人而異,同樣的病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方子,不同的病有時卻要用相同的方子,到底該如何,由醫者根據病人的四診情況決定。
而要準確地辨證論治,不僅與個人的天賦有關,更重要的是與整個中醫理論體系的綜合作用有關。林憶他們掌握的中醫理論知識,遠遠落後於葉知秋,特別是在溫病治療方面更是如此,反映在辨證論治的思路廣度和深度上,便有很大差距。這還是在葉知秋親自指點之下達到的治癒率,如果是他們自己**治療,連這個比例都達不到。
比如在治療一個流感病人時。林憶用方沒效果,請教葉知秋,葉知秋複診之後。只是調整一下配伍,立即便產生了效果。
林憶他們終於知道,在醫術上,特別是在溫病方面,他們相繼葉知秋太遠了。
這天傍晚,他們在一個小村子借宿,葉知秋和範妙菡正在屋子裡卿卿我我說着情話。響起了敲門聲。
葉知秋說了聲請進。
只見林憶、段雲逸、張老太醫等剩下的全部太醫,還有唐慎微、朱肱、龐安時他們三個結拜兄弟,從門外魚貫而入,進到屋裡,一子排開,跪倒磕頭。
葉知秋大驚,忙起身攙扶,道:“你們這是作什麼?”
林憶領頭道:“我等請求師父收我們爲徒!”
“收你們爲徒?”葉知秋笑了“你們都是太醫。我一個郎中。怎麼做你們的師父?”
張老太醫白鬍子顫巍巍道:“師父,我們這幾天商議,覺得你的醫術。遠在我們之上,特別是溫病,我們希望能拜在您的門下。做您的徒弟,跟隨在師父身邊學習。請師父恩准!”
其他人也答聲道:“請師父恩准。”
葉知秋哭笑不得,指着唐慎微道:“你們三個是我的結拜兄弟,任何也跟着他們參合?”
唐慎微道:“大哥,以前我們不知道你的醫術遠比我們高明,這才冒冒失失跟您結拜。現在我們知道了,當是汗顏。所以,我們也希望能拜在您的門下,成爲您的弟子。”
葉知秋道:“這個不行,我才十六歲,收你們這些老太醫作徒弟,會被讓指脊樑骨的。不行不行!”
林憶道:“師父,其實,您收我們爲徒,對儘快撲滅這場瘟疫,有莫大的好處!”
“哦?有什麼好處?”
“您想啊,以前就是因爲您太年輕,所以很多人都不相信您的醫術,這才使得您的醫術得不到推廣。現在,您要是收了我們這些的太醫爲徒,別人就刮目相看,對您就會大大的重視,而以後凡是要跟你學方子的,都必須拜您爲師,這樣,您就可以把您的醫術儘快地推廣開,不就能造福更多病患了嗎?”
葉知秋不由心中一動,林憶這番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裡了。這之前的經歷,讓他太有感觸了,如果收了一幫子太醫徒弟,那身份地位肯定就不同從前了。
張老太醫一見他神情,知道他有些心動了,趕緊乘熱打鐵,道:“想當年,孔聖人要宣揚儒家學說,也是光收門徒,弟子三千,達者七十有二,由此才把儒家學說推而廣之,綿延千年!師父的醫術,勘比孔聖人的儒學。何不效仿聖人,也光收門徒,光大師父的溫病學說呢!”
林憶也道:“是啊,師父醫術之博學,當真是博大精深,以前我等井底之蛙目光短淺,看不到師父醫術之宏博,所以,請求列入門下,跟隨師父學醫。”
龐安時也道:“師父乃是藥神壺翁的弟子,所學都是仙方仙術,自然不是我們所能洞察的。只要師父公開招徒,門下弟子一定會比孔聖人還要多的。也能把神仙的醫術傳給大家,造福病患啊。”
葉知秋瞧了範妙菡一眼,範妙菡嫣然一笑,道:“別看我,我是不會拜你爲師的!嘻嘻。”
葉知秋笑了笑:“我是問你覺得如何?”
“收徒這種事情,那是兩相情原就行,只要你覺得你有東西教他們,也願意把你的醫術教給他們,造福過更多病患就行。”
葉知秋沉吟片刻,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一聽這話,林憶等人大喜,口磕頭道:“師父在上,請……”
“等等!”葉知秋道:“你們要跟我學醫,也未嘗不可,不過,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
龐安時道:“那是自然,別說一件,就是十件八件,那也是要遵從的。師父請說。”
其他人也鄭重地點頭。
葉知秋道:“我也不是妄自尊大,我知道的醫術的確遠遠超過你們。而且,很多東西可能是你們聞所未聞的。所以,你們要跟我學,第一條,就是必須按照我的教的來,不能用你們所學來懷疑甚至否定我講的東西。當然,討論是可以的,但是絕對不能用懷疑的態度來討論,因爲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們,你們所學很多都是錯的,我講的很多東西,與你們平生所學完全不同。”
林憶當先道:“我等既然拜您爲師父,自然是遵從師父的教誨,不遵師命,欺師犯上,天理不容!”
其他人也跟着朗聲道:“欺師犯上,天理不容!”
葉知秋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你們爲徒。這個拜師是怎麼拜的?我還不知道呢!”
龐安時忙起身,端來了一把椅當中一放,攙扶葉知秋坐下,然後跟着衆人一子排開,跪倒磕頭,口稱叩見師父。
看着張老太醫、林憶這些白鬍子老老頭給自己磕頭,葉知秋有些不自在,等他們磕頭完了,趕緊上前攙扶起來。
旁邊範妙菡笑嘻嘻道:“你們磕頭拜他爲師了,等我過門,是不是也該叫我師孃呢?”
旁邊範妙菡的父親範純佑跟孫永虎他們一直在觀禮,聽到女兒這話,哭笑不得,瞪眼道:“姑娘家的,說這些!”
張老太醫笑呵呵道:“範姑娘說的沒錯,等範姑娘嫁給了師父,自然就是我們的師孃了!”
範妙菡說出那話,馬上覺得不好意思了,聽他們這麼說,更是羞澀,臉都紅了。
龐安時道:“咱們這個入門的順序該怎麼排啊?誰是大師兄呢?”
葉知秋笑道:“這個不用排了,當年孔聖人弟子三千,也沒有派順序啊!都是相互成稱呼名字就行了。”
張老太醫點頭道:“師父說的是,咱們就不排行了。就稱呼名字就好。”
葉知秋道:“現在可沒有時間給你們坐下來講課,咱們先治病救人要緊。”
段雲逸道:“對對,一邊治一邊學,等把瘟疫撲滅了,再系統地學。”
既然拜師了,又死裡逃生從可怕的瘟疫中活了下來,大家都很〖興〗奮,正好孫永虎他們白天打了一頭獐子,當地百姓有埋在地下的陳年好酒,便掏銀子買了,開懷暢飲,慶賀的一回。
次日,一行人繼續出發。
經過了幾個城鎮,他們沒有再敢進城,生怕又遇到貪殺人的宋軍。
但是,他們發現,他們不得不需要再次進城了。因爲,不管是他們師徒的糧食,還是跟隨他們的那些天huā病人的糧食,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必須得到補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