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兒後面跟着芸蘭,我看芸蘭手裡端着托盤,托盤上面放着小盅,就知道沈湘兒這是又給我送補湯來了。
沈湘兒看見長姐也在,面上微微露出了一絲不快的表情。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露出這樣的一副表情來,此時也不好問,便只能心中默默好奇了。
“妹妹,我給你送了補湯來……江大小姐也在啊?”沈湘兒這話說的有點,就像是在說:你怎麼又來了?煩不煩?
因爲這段時間我一直病着,所以長姐來的次數確實是多了一點。
不過每次長姐也都是來我這裡,我也不明白沈湘兒爲什麼這個態度呢?
長姐也不氣,也不惱,笑着溫柔說道:“媛媛最近受傷了,我心裡一直惦念着……便來看看她。”
沈湘兒讓芸蘭把東西放下,隨後說道:“那就好,我還以爲江大小姐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了,沒事走順腿兒了呢!”
沈湘兒這話說的就有點過分了,我想開口說兩句,長姐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說話。
長姐對着沈湘兒仍舊面帶笑容,“沈側妃,坐下歇歇吧,我瞧着你都瘦了很多。”
沈湘兒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後倒是也沒露出什麼神色,就坐了下來。
我還以爲沈湘兒會走呢,沒想到她剛纔那麼說話竟然還能坐下來……
氣氛有點凝固。
一時間三個人都沒了話。
安靜了片刻,沈湘兒便先開了口,“江大小姐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不知道可有心儀的公子啊?”
長姐便說道:“多謝沈側妃關心,這婚事……還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等着父親安排了。”
“哦……”沈湘兒拉長了聲音,似乎是若有所思一般,我覺得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尷尬,便開口說道:“沈姐姐……”
“沈姐姐?怎麼江大小姐在這,你就不叫我姐姐,而叫我沈姐姐了呢?”沈湘兒說這話那表情跟她說的話一樣的酸,我不禁有點咋舌,心說,沈湘兒今天是怎麼了?
我有些尷尬,便笑了笑,剛想說話,沈湘兒就站了起來,“哼”了一聲,然後就往外面走,一邊走還一邊說道:“也罷……這些日子我的這些補湯算是白送了。”
說完,沈湘兒就領着芸蘭走了。
我一臉的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湘兒怎麼越來越像趙洛俞啊!?這是我率先想到的。她怎麼也陰晴不定的了?
又過了幾日消停的日子,這日,齊燕兒來看我,我已經可以走動了,便陪着她在院裡耍了一趟槍。
我一看見她,就想到自己很久沒有看見顧辭吟了,嘴巴里便嘟囔道:“師父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齊燕兒把她自己手中的長槍一收,杵在了地上,說道:“過年嘛,回家了唄!”
她說的很隨意,但是我聽出了一些端倪,便問道:“師父跟你說了?”
齊燕兒點了點頭,“是啊,他臨出行之前,告訴我的。”
我心中有些奇怪,顧辭吟跟齊燕兒比跟我在一起還熟悉了嗎?他回家的事情可都沒跟我說啊!
齊燕兒點了點頭,“是啊,他沒跟你說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這個時候,春喜便匆匆地走了過來,在我耳邊小聲地說道:“小姐,出事了!”
我看春喜緊張兮兮的,便問道:“出什麼事了?慢慢說。”
春喜低聲道:“晉王和晉王妃都死了!”
我一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驚訝不已,說道:“都死了?”
春喜點頭。
“哪裡得到的消息?可靠嗎?”
晉王趙洛玄和晉王妃王仙瑤本來都是被囚禁在晉王府的,只等着王仙瑤生產結束以後,一個被貶爲庶人,一個秋後問斬了。
這兩個人怎麼就死了呢?
春喜回道:“小姐,我從常落那裡聽來的,消息可靠!”
齊燕兒此時把長槍放在了一邊,走到我的旁邊坐下,喝了一口茶說道:“辰媛,這是好事,你應該開心啊!”
趙洛玄是我的仇人,他死了,我是應該開心纔對的,但是我卻不知道怎麼回事,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竟然覺得有些感傷和悲涼。
我問春喜:“知道是怎麼死的嗎?”
春喜就搖頭了,說道:“這個……常落沒說,不過我估計常落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驚訝於春喜的篤定,便問道:“何以見得?”
春喜便順道:“如果是常落知道的事情!那麼我也一定會知道!”
我不再去追問春喜了。
腦子裡想着,沒有明確答案的死亡,那麼只有兩種答案,要麼是自殺,要麼是他殺。
趙洛玄會自殺嗎?
他認爲自己走投無路了,所以帶着自己的妻子孩子,一起自殺了?
我覺得是有這個可能的。
有句話怎麼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趙洛玄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長子嫡子,如今一下子成爲了庶人,接受不了也是有可能的。
還有可能便是趙洛玄被人殺了。
得勢之時,趙洛玄肯定得罪了不少人,現在他落勢了,有人來報仇也是有可能的。
沈湘兒此時匆匆而來,面露倉皇之色,“妹妹!姐姐也在!太好了!”
我跟齊燕兒都不知道沈湘兒怎麼是這樣的一副樣子,便都吃驚地看着她。
沈湘兒一過來就拉住了我跟齊燕兒的手,說道:“洛俞被陛下帶走了!”
我腦子裡迅速地閃過了什麼!
心說趙洛俞被帶走,不會是跟趙洛玄的死有關吧?
就聽見沈湘兒急切地繼續說道:“晉王和晉王妃突然離世,查明是被毒殺的!陛下派人來傳洛俞問話!”
齊燕兒鎮定道:“你先別慌,帶走洛俞的是誰?是劉公公還是其他人?”
沈湘兒定了定神,說道:“是龐成,龐大統領!就在剛剛!姐姐,這可怎麼辦啊!”
我說道:“龐大統領有說別的什麼嗎?”
沈湘兒搖頭,“沒有,只說陛下要問話,就把洛俞帶走了!”
我心頭上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這次又是有人要誣陷趙洛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