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洛鐸的笑容讓我意識到可能我跟趙洛俞的計劃已經被對方給看破了,並且對方已經將真正的陳允其給送了回來。
可是我的動作已經是很迅速了,進宮,提出驗屍,到達陳府。這中間的時間是非常短的,並且就算是更換屍體陳府的人也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我開始重新回想整件事情。
在我得知周瑾珀被關進大牢的第一時間我便安排了人手去調查,查得的結果其實跟薛懷羨同我說的是差不多的。
只不過薛懷羨說的是陳允其看上了春姬,而我讓人調查的結果卻恰恰是相反的,是春姬喜歡陳允其,而陳允其並不喜歡春姬。
我得知的這兩個消息可以說是天差地別,主被動的關係直接進行了調換,但是有一點是不變的,那就是陳允其跟春姬之間一定是有聯繫的。
同時趙洛俞也調查出來,很大的可能性便是,那個死去的人並不是陳允其,而是一個替死鬼罷了。
這個其中的原因趙洛俞還未來得及向我解釋。所以我還不能夠知道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不過我可以判斷出來的便是,雖然陳允其可能是個不會武功的書生,但是有可能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
或許從樓上摔下的陳允其並沒有死,在這之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當然了,這些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可能只有陳允其本人知道了。
那麼,不管這個幕後的操縱者是誰,他想要的結果便是一個死了的陳允其,而活着的陳允其或是逃跑,或是無法制服,所以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之下,對方選擇了一個假的陳允其來當替死鬼。
因爲陳允其是從樓上摔下致死,所以面目模糊,再加上陳家人傷心過度,自然不會去仔細辨認。所以假的陳允其屍體就出現了。
但是現在,這個陳府靈堂棺材中的屍體是真的。
這就證明,真正的陳允其被殺了,他落入了設下這一切圈套的人的手中,被無情地殺死了。
並且這個敵人的動作非常之迅速,能在一日之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假的屍體從陳府運出,將真的屍體再運進來。
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
陳御史的眼神中已經很明確的表明,他此刻認爲自己受到了我的欺騙,我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不僅如此,棺材已開,屍體已驗,他兒子的亡靈受到了侵擾,這股子怨氣要撒到我頭上了!
趙洛鐸的面容之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在我的想法當中,他的眼神之中此刻應該是有嘲諷,有得意,有輕蔑纔對。
但是這些情緒趙洛鐸的眼神之中都沒有,他只是溫和地笑着,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永平公主!你還有什麼話說!”陳御史怒聲地質問着!
我腦子裡在想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洛俞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旁邊,他的手輕輕地拉住了我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我的心情漸漸地平靜下來。
只要對方動了手,就一定會有破綻!
破綻!找到破綻!
可是我要怎麼找到破綻啊!我根本就不懂什麼驗屍,也壓根就看不出來這屍體有什麼問題!我更是不認識陳允其,根本不知道真假陳允其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同!
換句話來說,陳御史和陳允南都沒有看出來之前的屍體是個假的!我就更是看不出個子醜寅卯了!
再者,此時這屍體是真的!假的屍體不知所蹤,根本無法作對比!
“襄王殿下,小的有句話不知道 該說不該說。”那蒙面的仵作開了口。
趙洛俞道:“有什麼儘管說。”
仵作沉思了一會兒,十分慎重地開口道:“恕小的直言,這棺中的屍體,像是今日才過世的。”
仵作這句話一開口,我大吃一驚。
靈堂中的衆人也是跟我一樣。
不過我只是稍稍吃驚之後就明白了過來,如果按照仵作的說法,那麼我的猜測便是對的!
真正的陳允其是今日才死的!之前的那個一定是假的!
陳御史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仵作十分不解地繼續道:“這棺材中的屍體,是今日過世的,並且,死亡的原因是因爲胸口的一處傷,而並非摔死!”
我聽着仵作的話,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轉頭去看趙洛俞,就見趙洛俞對着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已經將一切都辦妥了!
我開口對着那仵作說道:“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仵作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看我是這樣的眼神,想了想,就覺得這個眼神很像是一個人。
那仵作走到棺材旁邊,伸手輕輕地將陳允其胸口的衣襟解開,指着陳允其胸前的一處小紅點給我們看,“諸位,看這裡。”
那是一個非常不同的小紅點,就好像一顆小小的紅痣一般。尋常人看見了是根本不會注意的。
“這便是他的致命傷了。”仵作開口道。
趙洛鐸‘咦’了一聲,“這怎麼可能呢?”
陳御史也疑惑道:“你把話說得明白一些!這個到底是什麼!怎麼造成的!爲什麼就成了致命傷了?”
陳允南一旁道:“這不就是一個普通的紅點嗎?”
那仵作卻是搖頭,“這是一種十分殘忍的殺人手法,死者在死之前會清楚地感覺到疼痛,同時清楚地感知自己在一點一點的死亡。
甚至有很多的人是在瀕死的恐懼中被嚇死的……
當然了,這種殺人手法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大多數的情況之下,這麼細微的傷口是不會被發現的。
我也只在書籍之中看到過之中手法,若說親眼所見這還是第一次。”
仵作說完,趙洛鐸便開口道:“不知道你看得是什麼書,這書中所記載之事能否當真?若是我看,倒是同陳大公子認爲的一樣,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紅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