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外祖父這次來大梁就是來接我回去的。
我在大梁遭遇的一切,外祖父都是知道的。
這也就是爲什麼大周皇帝會派了很多的暗衛跟隨。
回大周的一路都十分順利,外祖父和三舅舅都很開心。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是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但是隨着路越走越遠,這種感覺也就漸漸地淡去了。
或許,真的就這樣,我和趙洛俞的緣分,結束了。
我詢問了三舅舅,瑾珀表哥的事情查得如何。
三舅舅眉頭緊鎖,只說仍是派人調查,但是至今沒個頭緒。
時值凜冬,天空時不時地要飄上一些雪花,轉眼便到了年下。
整個景王府上上下下都是一片的熱鬧。
我回來之後,沛瑄就被送去大舅母那裡養着了。
說來這事也是奇怪,大舅母一見那孩子就喜歡得不行,又說我帶着孩子以後怎麼好找人家?
最後外祖父也是同意了將沛瑄送去大舅舅那裡。
我自然是沒什麼不同意的了。
再嫁人之事我已經不考慮了。
大家都是在一個王府之中,什麼時候想念沛瑄,什麼時候就去見他好了。
再者大舅母郝氏性情溫婉,做事也細緻,想來定然能將沛瑄照顧的很好。
白桃和如雨自我回來之後,整日裡都圍着我轉,公主長,公主短地問個不停。
如此一來,生活輕鬆,無憂無慮,從前煩惱之事也逐漸地忘記了。
“表妹,走啊,咱們出去逛逛!”
這日周萍香開心地要拉着我出門。
白桃連忙給我披上了一件斗篷,又把手爐塞給了我。
“看看你這兒的丫頭,個個都這麼貼心,不像我身後這個,粗枝大葉的!”
“給表姐也找一件斗篷來。”我吩咐白桃。
“我不穿那個,難受得很,就這樣挺好,一點都不冷,走吧,咱倆這便去!”
街上的人很多,天氣雖冷,但是一點也阻礙不了人們買年貨的熱情。
在一悠布行之中,碰巧地,我們還遇見了廣瀟王妃。
廣瀟王妃是最喜歡逛鋪子的了,我跟周萍香進去的時候,廣瀟王妃正在那裡聚精會神地看着一匹布料,根本沒有發現我們的到來。
按照外祖父的意思,我在大周的事情,儘量是不要讓他人知道的好,以防消息傳到趙洛俞的耳朵裡,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每次出門我都帶着面紗,對外也只說是景王府的遠房親戚。
從前我與廣瀟王妃算是熟識,這個周萍香也是知道的。
看見廣瀟王妃在,周萍香便拉着我要走,也就這麼個時候,廣瀟王妃看見了周萍香,周萍香也看向廣瀟王妃。
兩個人這麼一對眼,那就不好不說話了。
廣瀟王妃性子火熱,笑着同周萍香說話,就問我是誰,因何帶着面紗。
周萍香與廣瀟王妃打馬虎眼,就說我臉上有疤痕,不宜見人。
廣瀟王妃信以爲真,還流露出了同情之色。
我扯了扯周萍香的衣角,示意她趕緊走吧,時間越久我被認出的危險性就越大。
“王妃,我們再到別的鋪子去看看了。”
我隨着周萍香一同給廣瀟王妃施禮,就準備轉身離去。
廣瀟王妃拉着周萍香十分熱情地說道:“你還去哪裡看呢?其他的鋪子我早都看過了,沒什麼好看的!就這個鋪子裡有一匹料子,相當的不錯,你來看!”
說着,廣瀟王妃就拉着周萍香去看那布料,周萍香抗拒着,但是也抵不住廣瀟王妃的熱情。
廣瀟王妃拉着周萍香,給周萍香說那布料如何如何的好,我則是趁機趕緊出了鋪子,準備先回馬車上去。
剛上馬車,白桃就掀開了簾子道:“公主,有人要見你。”
有人見我?會是誰呢?
難不成我的身份被別人給識破了嗎?
我正猶豫着,就見一張笑嘻嘻地臉在白桃的身後探了出來。
薛懷羨對着我擺手,那樣子很搞笑。
這旁邊正好有個茶樓,我便下了馬車,與薛懷羨到了茶樓的包房之中。
“薛公子,你的傷都好了嗎?”薛懷羨因救我而受傷,我心中還是十分的過意不去的。
薛懷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公主你看,我現在都已經沒事了!”
我臉上露出笑容,“沒事就好。”
如今我對薛懷羨的印象大有改觀,對他也不冷言冷語了,便問道:“薛公子,你怎麼知道我回了大周的?”
薛懷羨激動地有些手足無措,“其實……我也以爲公主遭遇了不幸,當時自己也差點隨着公主去了,不過我看老王爺匆匆回了大周,我就覺得這事有點奇怪……”
“老王爺那麼疼愛公主,公主突然離世,老王爺肯定不會那麼快就離開的!
於是我就一路跟着回來了,幾乎是天天守着景王府的大門,就想知道公主……”
薛懷羨說到這裡,有些不好意思,“我這樣做,實在是不妥,但是問王府中的人便都說公主已故……咳咳……”
“薛公子病了?”我見薛懷羨突然地咳嗽起來,甚至他的臉都咳得有些紅了。
薛懷羨一邊咳,一邊擺手,好半天,他才緩了過來,“我沒事,老毛病了,呵呵。”
他咧着嘴巴笑着,對於自己的咳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我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公主的傷都好了吧?”薛懷羨關切地問道。
“多虧了你的藥,我的傷早已經痊癒了。”
聽到我這麼說,薛懷羨連連點頭,高興地說道:“太好了!公主以後定要好好養着身子纔是,雖是痊癒了,但是冬日裡要多添衣物,夏日裡要注意防暑……”
說着薛懷羨就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公主不會覺得我囉嗦吧?”
“沒有,薛公子。”我笑着搖了搖頭,“多謝薛公子的救命之恩。”
“都說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公主莫不是……”
“薛公子!”我打斷了薛懷羨的話,“我看你也咳,不如也去看看郎中吧?”
薛懷羨會心一笑,點了點頭,不再繼續剛纔的話說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薛懷羨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面上露出了些爲難的神色,“對了公主,我有些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公主。”
“什麼事?不妨直說。”我道。
“……那日我入大梁皇宮救公主不成,反倒是受了傷,治療的時候,聽見了一些話,其實這些,或許都已經跟公主沒有關係了……
但是我知道公主是一位善良,正直的人,我不希望公主被人欺騙。”
薛懷羨話裡有話,說了半天卻沒有說到重點。
“薛公子,你到底想說什麼呢?”我問道。
薛懷羨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唉!罷了!我實在是不想隱瞞公主些什麼事情!”
“既如此,薛公子便快些說來吧,到底你是聽到了什麼事呢?”
薛懷羨這纔開口道:“我當時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說這些的人是誰,不過內容我都記下了。
那兩個人取笑齊燕兒,說齊燕兒是被休的王妃 ,嫁不出的老女人……
最後若不是不要顏面的一心想着和男人幽會,又怎麼可能會被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