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心直口快的,倒是道出了關鍵。
若蘇嬪老老實實的做個表妹,只怕樑初還會給幾分寵的。然而她卻削尖的腦袋的往這後宮鑽,樑初自然不會有多區別對待。
只是明顯蘇嬪自個兒看不真切,只以爲有了這層關係會更加親密。
實則這般做倒是失策,若是後宮能空出些好主位來——比如後位,那這時進來便是威風,然她卻只得了一個嬪位,偏偏還要與一羣和她差不多分位的女人搶奪寵愛。
穆菱趕緊將麗嬪拉到身邊,往承乾宮去:“這樣的話以後你可別再說了,太后可是心疼這個外甥女兒得緊。此時叫說入宮,也是太后的主意,你這般可是拂了太后的面子去。”
“知道了,只這蘇嬪我實在太不上眼。”麗嬪還是不死心的加了一句。
穆菱噗嗤一聲笑了,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卻是看不順眼也只能忍着,左右只不要與她打交道便是了。哦對了,她送你的物件,你可一樣都不要帶在身上,只用個小盒子單獨的收起來。”
“可是有問題?”麗嬪當即白了臉色,從身上拿了個香包出來,“我只瞧着這東西做得精巧,是個好物。裡頭也不知放了什麼香粉,極是好聞的……”
穆菱拿過來看了看,摸樣款式倒是差不多,只是繡的花色有些不同。再聞了聞氣味,卻是清淡好聞。
只是既然查出了送給燕妃的荷包有問題,穆菱便只道小心一些好:“你且先到我宮裡來,我們先看看。”
背後的事情不能告知麗嬪,但能免了她的災難,還是要提醒着些的。
兩人一同回到宮裡,穆菱趕緊叫惘煙多搬了幾盞燭臺過來。
穆菱將荷包中的東西倒出來一點兒,這隻荷包裡面裝的是一些乾的香草藥材。因是乾的,所以碰撞間撞碎一點兒,有些粉末看着倒是正常的。
然而仔細看來,裡頭有些粉末卻是叫穆菱越發的懷裡。
將倒出來的東西用紙包給包了,穆菱將荷包又還給麗嬪:“最好還是不要戴了,左右小心一些纔好。若是有機會,你將瑾貴人裡頭的東西也弄一點出來,只她若是未戴在身上便不用理會了。”
對於瑾貴人,穆菱有些察覺,卻只不敢確定。
雖然不如對麗嬪這般親近用心了,表面功夫卻還是要做好。
麗嬪點頭應了,想問卻也不知道怎麼問,穆菱看她這般樣子,只笑道:“勿要多想,只這後宮哪裡有百分百的善心的?這類貼身的東西還是小心一些爲好。”
內裡的玄機便是告訴麗嬪了,也是給她徒增煩惱而已。
一夜平靜過去,穆菱着實有些累了,便自行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醒來,正梳妝時,卻聽翠煙道:“娘娘昨日可是不該走那般早,反倒是便宜了明月宮裡面的那位。”
“哦?”穆菱好奇。
“昨日明月宮裡的那位韓貴人得寵啦!今日一早便賜了好些東西,直把她得意的。今日便見她去了太醫院,說是要開些調理身子的藥。這才得寵了幾次,便想着要皇嗣了。”
“你且住嘴!”
穆菱趕緊打住她,後宮妃嬪哪一個不想要皇嗣?便是不爲了爭寵,手邊有個孩子在,老來也是個依靠。
若是個兒子,日後輔佐了新君,得一個親王的分位,也能得了恩准將生母接到自個兒的府中,總要比在這宮中自由。
“皇后可知曉這件事?”穆菱偏頭問翠煙。
昨日晚膳燕妃身子不適便沒來,而皇后卻也沒露面。想來這段日子不知是又被禁足了,還是實在厭惡她得緊纔沒來。
翠煙答:“皇后娘娘倒是一早便知曉了,還差人送了許多賞賜過去。看摸樣倒是喜歡得緊,只不知到底有幾分真心。”
穆菱輕輕點頭,將這些在心頭理了一理,便再沒有去理會。
用了早膳,麗嬪便又過來了,給了穆菱一個紙包:“這是我今日一早從瑾貴人那裡倒出來的,她時時戴在身上。倒是費了我好大力氣,左右沒叫她發現。”
“卻是辛苦你了。”穆菱笑她一句。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麗嬪便離開了。穆菱這才起身,帶了昨日從麗嬪那裡倒出來的東西,一路往太醫院來。
這次直接找了王太醫,只叫他看看兩個紙包內的東西。
穆菱看到瑾貴人那裡倒出來的是寫碎屑,像是什麼香料切成的。這般一想,蘇嬪送給每個妃嬪的荷包內容倒是都不一樣,看起來也是用了極大的心思來交好的。
若是不知曉這其中的奧妙,只怕是要被感動了。
王太醫看了會兒,便有了結果:“這裡頭是砒粉,與那日的一樣。只這裡頭卻是一味叫合歡的藥物,且劑量還不小。”
“合歡?”穆菱皺眉。
“是,這是一種用於閨房情趣的藥物。”王太醫面色尷尬,“這種藥的藥性不大,若是趁人不備時卻也能叫人產生反應。且這物藥性持久,有着淡淡的香味,經久不散,最是方便。只它有一樣害處——”
“是什麼?對女體有害還是男人?”穆菱下意識的便問出來。
之後連她自己都被驚訝了一下,她剛剛第一時間想的,便是樑初的身子。
見鬼了的,他到後宮風流快活,她還想着他的身子好壞做什麼!
王太醫笑道:“倒是對男體沒有壞處,只這物長期用便有絕育的作用。”
絕育!
穆菱不禁又驚出一身冷汗來。
這蘇嬪的用心可真真是險惡,送了這樣的東西,可不是後宮大半的女人都無法生育了嗎?
只是爲何不全部都用砒粉,卻是有的用了合歡?
這一點着實是穆菱想不通的。
如今只能看到三人的荷包內容,若是能將所有妃子的荷包都拿過來看一下,說不定能想出些眉目來。
在回宮的路上,穆菱倒是遇上了韓貴人。
才承了君恩,這會兒該是剛去慈禧宮請安了回來,不期然撞見穆菱,眼神只略微一閃,便恢復了平靜。
只這般,穆菱卻有一種受寵前任見前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