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菱是做好了準備的,不管太后是什麼態度,她都要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太后接受或者是不接受,穆菱都不會那麼在意了。左右太后若是真放下心來,穆菱倒是省了事,若是非要與她死磕到底,改日裡她便找些事兒給太后消遣,叫她無暇顧及到這邊來。
慈禧宮的氣氛一如既往的沉悶,人一進去就是一陣熱風鋪面而來,叫人覺着一陣胸悶。
壓下心頭的不適,穆菱往裡面走來,到主殿與太后見了禮,才坐到一邊來等着太后的下文。
“皇后進宮有七八年了吧?”
“是七年。”
穆菱的記憶中,就只有這幾年的。一個小姑娘十幾歲進宮,將所有美好的青春年華都耗費在了這一方天地中,等到了坐上頂端,才覺着這世間的悲涼,着實是沒有什麼好爭好搶的東西。
如今太后這樣問起來,穆菱也想起她從現代來到這裡,也有七八個年頭了,想一想倒是快得很的。
太后喝了一口茶,繼續道:“哀家還記着你初進宮時,倒也沉靜溫婉,只是做錯了事,去冷宮遭了一回罪。不想出來便是這般的凌厲,竟是連這後宮的其他人都全數容不下了。”
“太后這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她容不下其他人,還是別人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下了死手!
太后冷笑一聲:“這後宮的榮華富貴,是所有女人都想的。哀家也知曉這後宮的妃嬪們向來都是不對盤的,可如同你這般殘害其他妃嬪,獨佔皇寵的人哀家倒也是第一次看見。只哀家以過來人勸你一句,若是要成了只你一人,你須得到了哀家這個位置才行,若不然你還只在這裡,就得大方一些,多爲皇上着想。”
“太后是想讓皇上多擡些妃嬪進來,繼續與臣妾鬥麼?”穆菱怒極反笑。
這麼拐彎抹角做什麼,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啊!她又不會同意。
太后點頭:“看來你是個拎得清的,倒也沒有糊塗到那番地步。今日那些貴女都是家世清白的,不僅能在前朝給皇上添一部分助力,便是在後宮伺候皇上也很是盡心的。你如今有了兩個孩子,整日裡要照顧着孩子,伺候皇上難免就有些力不從心了,這些事兒還是有人幫襯着才行。”
這些事兒還要人幫襯,連牀上的事兒都要找別的女人才能幫襯了?
有時候穆菱着實是很不能理解古代女人的想法,怎麼給自己的丈夫找女人,就能找得這麼一個得心應手、理所當然的!
男人又不是種馬,難道離了女人一天兩天就要死了?
太后這樣的想法,只是讓穆菱覺着樑初這樣的男人,要每天都有不同女人去伺候着纔好,這才符合一個男人的標準。
穆菱冷笑:“太后想要多讓皇上納妃,那便去與皇上說就好。臣妾索性只想着後宮就臣妾一人,皇上就只是臣妾一人的皇上就好。若是皇上能同意了太后的,那臣妾也不消太后說,便會自己走,絕不礙着太后的眼。”
“你!”太后惱怒,“想是你給皇上灌了什麼迷魂湯,惹得皇上也這般糊塗了起來!”
她若是能說動了樑初,又何必要變着法子的給穆菱下絆子!
穆菱就知曉太后沒這本事,也就在她面前端着罷了:“太后娘娘,今日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們不若將話說明白了吧!”
太后陰沉着一張臉,冷哼了一聲看了她一眼。
“當年木樨園的密室臣妾已然叫人給封鎖了,東西也就都封在了裡邊。那些東西便和那個秘密一起封印在了那裡,若是太后不去提起,就不會再有人說起了。太后總是這般的針對臣妾,也不過是擔憂臣妾會將那個秘密泄露出去而已。早前臣妾便與太后說明過,皇上是我的夫君,便是我的天。我自是希望皇上好,他想要的他要做的事情我會全力支持,而對他有害的這個秘密,我自是不會捅了出來,太后娘娘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她現在是皇后啊!樑初是皇帝,她和樑初便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在這時候把秘密捅了出來,朝堂和藩王鬧了起來,她這個皇后能得到什麼好處?
不管別人許她什麼,又哪裡來今日這般身份地位來得有誘惑力?
她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高度,並非什麼東西都能打動她的。所以她也沒有必要爲了什麼,去出賣她現在擁有的東西,這並不值得。
太后面色依舊陰沉,眼神卻是清明瞭幾分,不過看穆菱看不順眼了這麼久,此番怎麼也不可能突然改變得過來。再者以往穆菱和樑言之間的幾分曖昧,太后總是知曉一些的,此番叫她完全放心下來,那是不可能的。
思來想去,太后最終想出了一個主意:“你也知曉哀家整日裡待在慈禧宮,總也是清閒得很。既然你許諾了會盡心伺候皇上,哀家看你照顧兩個孩子也總是費精力得很,不若將謙兒抱了過來給哀家養着。左右他與冰河都是男娃,一處長大往後冰河也能更忠心幾分。”
太后默認了謙兒日後的儲君地位,而阮凡的兒子阮冰河,也總是要子承父業的。
一個君王和一個大將軍,君臣之間完全的信任,那朝堂的權利便已然抓到手了一大半,往後謙兒治理朝堂也能越發的容易一些。
表面看起來是穆菱得了天大的便宜,可只要稍微一想,穆菱便知曉太后這是也要抓住個她的把柄,纔算是心裡平衡了。
謙兒和樂兒都是穆菱的孩子,太后之所以選了謙兒,也不過是認爲男孩要重要一些,穆菱會更看重男孩,太后才能更好的把握住穆菱。
殊不知這一對兒女,穆菱是一個都不會讓出來的:“太后這裡已經有了冰河,總不能叫太后過多勞累。且謙兒與樂兒一道出生,自是要一道長大才好,謙兒養在養心殿,也能時時得到皇上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