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中的歡呼聲響起,每一個士兵都瘋了一般,一邊歡呼,一邊傾瀉着手中的子彈,到這種時候,哪怕一丁點的勝利,都可以讓他們獲得再戰的勇氣!
可是,事情並沒有往想象中的方向發展,當火力網稍微弱一些,硝煙緩緩散去時,眼前的一切徹底擊潰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線…
原來,在第一輪炮火攻擊後,北海巨妖就已經伸出了它的無數觸手,將防禦力弱小的兇獸們團團保護在了裡面,所有炮彈都砸在了北海巨妖的觸手上,它的生物外殼也僅僅只是失去了原有的光澤,絲毫沒有破碎的跡象。
剛纔那狂怒般的火炮洗禮,真正殺死的兇獸只有兩位數,與冰原上破千的數量比起來,僅僅是九牛一毛...
火力仍在瘋狂地傾瀉在兇獸陣地上,但北海巨妖的生物外殼就像擁有絕對防禦的裝甲,子彈只能留下點點火花,導彈,重炮轟在上面只能留下一些凹痕和鐵屑,其內部甚至充斥着高密度緩衝液,炮彈最具殺傷力的衝擊波硬是被吸收得一乾二淨,沒能對觸手保護下下的兇獸造成太大傷害。
絕望的情緒在空氣中瀰漫着,指揮官的目光如同鷹隼一般陰冷,他的臉上滿是冷汗,在極寒中結成豆大的冰碴不停落下,他在考慮着是不是要讓全軍撤退,現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戰力…
然而,局勢沒有給指揮官更多的思考時間與決斷機會。
沒有任何徵兆,在火線減弱的真空期,北海巨妖突然抽回了觸手,裡面等候已久的兇獸們突然開始奔騰,發出尖銳的叫聲向着極北士兵撲來。
北海巨妖的第一輪襲擊實在太過兇悍,大部分用於正面作戰的裝甲部隊都已經長眠在了冰原上,現在只剩下寥寥數十輛巨神兵坦克和個位數的君王級主戰坦克。
這種聯邦重工軍團的先進裝甲雖然不怕兇獸的衝鋒,但數量太少,無法顧及如此龐大的作戰區域,整個極北防禦部隊的戰線在剎那間就被衝散。
在第一輪衝擊後,重型坦克暫時安然無恙,但輕裝的機炮車直接被撞翻,裡面的駕駛員被殘暴地拖了出來,在慘叫中被撕得七零八落,幾個逃得慢的士兵被兇獸的利爪貫穿身軀,肌肉被整齊地切割下來,被兇獸吞入口中。
沒有裝甲部隊和堅固工事頂住正面,純粹的步兵在兇獸的衝擊面前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除了部分執着於肉體強化的進化者,其它擅長遠程打擊的士兵全都被捲進了死亡的洪流。
鮮血,在冰原上匯聚成了一條小溪,這裡已經不是戰場,儼然成爲了地獄,一場屠殺的地獄,一場鮮血與碎肉組成的地獄…
沉浸於屠殺的兇獸們滿身是鮮血,它們踩着支離破碎的內臟,踏着汩汩血流,一點一點將極北防禦部隊推向地獄。
這還僅僅是第一波攻勢…
小型兇獸無法咬爛巨神兵坦克與君王級主戰坦克的裝甲,在巨神兵坦克的鉸刀面前,成片成片的兇獸被捲入了絞肉機,一息間被撕得渣都不剩。
就算偶而有兇獸跳到巨神兵坦克的側翼或者頭頂,它們的獠牙在與裝甲硬碰的剎那就徹底折斷,最多留下一些微不足道的凹痕。
君王級主戰坦克就更不用說了,這種裝甲由純T2金屬組成的怪物,面對小型兇獸沒有任何壓力,強大的火力更是颶風般席捲戰線。
然而,這種情況並沒能持續多久,在狂暴的衝鋒中,體型龐大,專門用於攻堅的大型兇獸終於趕到了戰場。
一頭來自寒流帶的巨大猛獁嘶吼而至,巨大的象足直接踩向了陣地最前沿的一輛巨神兵坦克。
在猛烈的碰撞中,巨神兵坦克的首上裝甲嚴重變形,不知從哪掉下的零件和裝甲碎片到處飛濺,粗大的炮管也被巨力徹底折斷,連轟鳴的引擎都冒出了濃濃的黑煙。
不過,巨神兵坦克不愧爲聯邦重工軍團對付兇獸的利器,在受到如此嚴重傷害的情況下,這輛坦克仍沒有失去戰鬥能力,裡面的車長似乎發狠了,將鉸刀運作到了超負荷狀態,一頭撞向了猛獁。
猛獁的象足雖然皮糙肉厚,但在瘋狂的鉸刀面前,血肉與碎骨很快就濺了一地。
就在巨神兵坦克即將鉸斷猛獁的一條腿時,北海巨妖的攻擊悄然而至,它的觸手在地面不停蔓延着,有的與小型兇獸一起突破陣線,也有的在對付殘存的裝甲部隊。
支援猛獁的這一條觸手騰空而起,猶如墜落的隕石般砸在了巨神兵坦克的頭頂,這輛霸道的鋼鐵巨人終於承受不住了,在彈藥倉殉爆後,烈焰升騰到了十餘米高的位置,宣告了它在世界上的最後一程。
所剩不多的裝甲部隊被一個又一個地消滅,整場戰鬥早已經失去控制,各級指揮系統已經發不出任何指令,也收不到任何指令,所有士兵在這生命的終點只能做一件事,殺!然後死,無它...
極北防禦部隊的步兵陣線就像洪水中的砂礫般消失,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幾乎已經沒有活人了。
而兇獸這邊,它們的數量不僅沒有減少,反倒在重重增加,因爲北海巨妖后續又投射出了幾批孵化腔瘤。
在戰場的最中心,大批的兇獸團團包圍於此,一個遍體鱗傷的人類仍在此浴血奮戰,他一把將在背上撕咬的兇獸抓下摔到地上,拔出手槍頂在它嘴裡不停射擊,子彈打光了就捏緊拳頭,一下又一下得砸,直到將兇獸砸得腦漿崩裂。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前線部隊的指揮官,他是一名進化者,所以有幸活到了最後,但顯然也不會比其它同伴晚死多久。
殺死一頭兇獸後,指揮官大喘着氣站了起來,虛浮無力的雙腿在打着擺子,再加上冰原的地面,他晃了一會後直接摔在了地上,而且很不幸摔斷了骨頭,後面再怎麼掙扎都沒能爬起來。
冷酷的兇獸緩緩地縮小了包圍圈,呲牙咧嘴地向指揮官靠來。
指揮官仍在試圖反擊,拳頭在空中毫無章法地揮舞了一會,但很不幸被一頭靈敏的兇獸捕捉到軌跡,直接一口咬斷。
或許是身上的傷口實在太多,指揮官的神經已經滿載,接收不到更多的疼痛信號,在手被撕下後,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斷腕,突然癲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兇獸可不會管獵物死前是哭是笑,直接撲上來按倒了指揮官,準備將其撕碎。
在喉嚨即將被咬斷的前一秒,指揮官的臉上滿是譏諷的冷笑,他的眼瞳中映射着兇獸的嗜血獠牙,一邊咳着血一邊詭笑道:“怪物,你們來錯了地方...回不去了,你們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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