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御阪的項鍊裡出來後,兩人間的氣氛依然尷尬,御阪美琴的怒火顯然是玩真的,出來以後一言不發,徑直向房門處伸出了手指,面無表情,目光帶火。
這種氛圍下,再有什麼話也沒辦法說,反正我是佔夠了便宜,既然御阪不願學那蛇眼戒指裡的東西,我還巴不得一個人獨吞呢。
這女人,腦子的確是不太清楚的,要翻臉,也應該等技能學完了再說嘛,帶着對御阪的強烈鄙夷,我被她趕出了屋子。
————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後,看到風吟正在擺弄他那套光明使者戰甲,這東西,最早在遼北的時候我就見到過,那時候這身戰甲是披在趙家打工仔,癡漢老道身上,頗是費了人一番功夫纔將其破防。那時候還是我第一次用詛咒火炬,發現有武器在手,的確是比赤手空拳舒服得多了。
癡漢老道所穿的戰甲,質量比風吟這套差了不少,雖然都是同一個設計方案,做工用料卻不可同日而語。大競技場這次是拿了真正的上等貨色出來,連季軍的獎品,評級也達到了A+,雖然等級只比癡漢老道的那套多了個加號,可作爲套裝,這就是頂級品和一流品的差距。
“真不錯,實在不錯。”風吟一邊拆卸着套裝,一邊讚不絕口,那不斷跳動的眉毛,顯示着他的心情正處於高度亢奮狀態。
不過是一個A+,至於麼?
被我潑冷水,風吟非常無奈地擡起頭:“你當初拿到S級的蛇眼戒指,反應只有比我更加不堪,那時候我可啥也沒說。”
因爲你妒火中燒!
“日……你那破戒指,現在會用了麼?御阪沒教你使用方法?”
教是教了,不過……“不過什麼?你沒學會?”
想了想,我還是沒把御阪那異常的反應說出來,這事情敘述起來太過麻煩,我浪費不起口水,便將結論拋出來。
“這戒指的真實作用,是本價值連城的技能書,類似九陰真經,葵花寶典,見效不在一時,不過等我學全了裡面的功夫,估計就可以天下無敵了~”
風吟沉默了一會兒,感嘆:“你若是天下無敵,這個世界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過了會兒,他又感嘆:“真懷念母星啊,至少個體力量還會受到社會大環境的壓制。進入新界以後,我發現戰鬥力膨脹得太厲害,這邊的高手完全可以無視任何規則的限制,恣意妄爲,社會秩序根本就是扭曲的……難爲這樣的環境下,居然還有土著文明能持續發展到現在。”
感慨這臭氧層的有啥用?這邊的高手再高,也礙不着咱們的事,你若是看不過眼,趕快把自己武裝起來,回母星推韓紫霜去,你來新界不就是爲了這個麼?
提起韓紫霜,風吟那書生一樣的感慨便偃旗息鼓了,苦笑了兩聲,放下手中擺弄着的光明使者胸甲。
“韓紫霜……你說,以我現在的實力,和她交手,勝負如何?”
這問題該問你自己,我又沒和那女人交過手。不過,既然你連這麼愚蠢的問題都問出口了,想必還是不自信咯?
“哪有辦法自信得起來?迄今爲止,我見過她輸掉的戰鬥,也只有面對御阪美琴那一次而已。心理壓力太大了。”
嘆息之後,風吟端起桌上的果汁,慢慢品着,神思不屬。
嘖,看不出你還蠻慫的,要我說,管他那麼多,回去先推了韓紫霜,推不推得倒另說,至少氣勢上不能輸掉。做個比喻吧:就算早泄,咱也不能陽痿,對不?
“噗……”
風吟一口果汁直接噴在了桌子上,濺得四處都是,這場面讓人不由回憶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傢伙在我天京的蝸居里,也是這麼一口,噴得一片狼藉。
時代的確是不同了啊,那時候,作爲LV3的我還在爲如何打理母星度假時間而煩惱,現在,卻已身在新界,手頭攢了一大票的事情要做,戰鬥力也快要突破天際去了。
“算了,我再考慮考慮吧,我和你不同,沒辦法做事那麼灑脫的。”風吟自嘲地笑了笑,“說我優柔寡斷也好,在我自信能穩勝之前,我不會輕易去挑釁韓紫霜的,而且,還是那個問題,就算打贏了,又能怎麼樣?”
傻問題,打贏了當然是推,不然還打什麼?你那麼多年GAL白玩了?
————風吟到底也沒能接受我的建議,遲遲下達不了快刀亂麻,生米熟飯的決心。那就不能怪我沒時間陪他糾結了——手裡的蛇眼戒指可比他和韓紫霜的八卦有價值得多了。
御阪的項鍊中記載着不下一千個精神技能,而評級水準,用她的話說,大約是在A到A+之間。那麼這枚S級的蛇眼戒指呢?打開之後,又會有什麼?
從御阪那裡學到的技巧,是類似於芝麻開門的通用咒語,除非特意加密,否則通常的技能書都可以以此開啓。我在自己的房間,確認無人打擾後,便立即嘗試着激活蛇眼戒指。
將精神能量送入戒指,結果並沒令我失望,一片獨立空間在能量的激盪下張開了一個破口,將我收容進去,視角一轉,已是一片純白無暇的空間。
還不及細數遍佈空間中,那成千上萬的光團,便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咳,總算是有人進來了……你好啊,和我有緣的年輕人。”
這聲招呼來得好不驚悚,我猛回頭,只見一個鬚髮皆銀,身材瘦削的老頭,穿着一身純白長袍站在我身後,一臉興奮。
……你是誰?
那老頭聽我問起,眉毛一挑,咳嗽一聲,又清了清嗓子,便要開口,這番動作下來,整張臉的溝壑都隨之扭動不休,彷彿上百條蛆蟲在臉上亂爬,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我立刻後退幾步,打起警惕。在這片意識空間中,若非主人允許,哪有那麼容易進來?之前我進入御阪的項鍊空間,也是她本人許可之後,否則強行用芝麻開門咒來闖,很可能引發強烈的排斥反應,直接摧毀技能書。
這個老頭,又是何方神聖?
“我嘛,是這枚戒指的主人……”
少來,戒指的主人是我。
老頭頓時一愣,隨即點點頭:“也對,現在的我的確也不好以主人自居,那麼,就當我是這枚戒指裡的住客吧。”
戒靈麼?哈哈,有意思,戒指裡帶個老爺爺,您是打算教我煉藥呢,還是石雕?
“什麼煉藥石雕?”老頭看來一頭霧水,臉上的幾百條蛆糾結在一起,令人反胃。
聽不懂算了,總之我現在想要學習這本技能書了,您能不能別礙事,有多遠給我閃多遠呢?
“哎呀呀,那可不太好。”老頭兒捋着鬍子,不緊不慢地答覆我,“有自學成才的信心,這很好,不過年輕人最好也考慮一下現實,如果是一般的技能書,自學倒也問題不大,可是我的收藏,又豈是尋常可比?沒有我的指導,你……”
說到一半,那老頭忽然頓住了,抓在鬍子上的手,握得死緊,眉毛一挑一挑,兩隻眼睛在我身上來回打量着,目光頗爲不善。
“怪了,爲什麼我覺得你看起來那麼眼熟呢?”
你爹年輕時候也像我一樣帥麼?
這老頭古里古怪,造型比呱太還要羣嘲,也就別怪我開口惡毒,誰知這老頭經我一記嘲諷,居然做出恍悟的表情。
“是你!?”
……誰?真是莫名其妙。
老頭子的臉色在驚詫之後,便轉爲滿腔的憤怒,鬍子眉毛都伴隨着面部充血而賁張起來,好像一頭正在遭人圍攻的剛背獸。
他伸起一隻手,手指頭伴隨激動的心情顫抖個不停。
“無常你個王八蛋!”
咦,你說什麼?
“你個貪得無厭的兔崽子哦,居然連老頭子我的這點遺產都不放過!你還有沒有人性的啊!?”
老頭子一邊吐沫橫飛,一邊罵着我根本聽不懂的內容,好不帶勁兒。
“當初你這王八蛋,無緣無故去招惹暴風城的人,強搶了人家的寶物有沒有!?,結果卻要我這老頭子帶人給你擦屁股有木有!?敵人勢如破竹登上浮空島一階浮空島,連我這老頭子都不得不放下手中事,下去參與戰鬥,你這罪魁禍首卻給我袖手旁觀有木有!?老頭子我跟敵人同歸於盡,你連追悼會都給我翹掉有木有!?託人帶了封悼文過來,結果全篇都是COPY就不說了,連排版都省略了有沒有!?老頭子我人死如燈滅,不跟你計較那麼多,留下一個戒指,準備找個衣鉢傳人,結果你丫連我這點遺產也不放過啊有木有!?”
老爺子您都死求子了,說話時候的用詞倒是挺潮的,不過你說的那些事,我是半點也不知情,多半是認錯人了吧?
“胡扯蛋!”老頭子一聲怒吼,眼球也隨之充血,看起來就像一隻得了狂犬病的兔子。
“就算燒成灰我也認得你啊!無常你這個王八蛋!換了張臉就想賴賬了麼!?”
又是無常……怎麼總是有羣老不死的喜歡給我套這種毫無美感的綽號?
莫非……在我記憶不太清楚那半年裡,我還真扮演過這個什麼無常?
看着那氣沖天靈的老頭子,我覺得有必要問個清楚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