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空間的氛圍，忽然變得有些冷。
自從小蘿莉承認自己的存在，的確會讓御阪變得腦殘之後，御阪眼中，那憐憫仁愛的目光便漸漸冷卻下來。
再怎麼愚蠢，面對這樣的情形，也不可能繼續噴薄母愛。
尤其是，如果聯想到先前御阪在我懷裡哭泣時所說的那句話……“我根本控制不住，收不住手，好像有什麼其他的意識佔據了我的軀體，我並沒有想變成這樣子啊……”
當時，我以爲是御阪出現精神分裂的前兆，而現在看來麼，結果很明確了。
御阪還真是被鬼上了身，只不過上身的鬼魂並非在羅馬城死去的百萬冤魂，而是一個欠缺父愛母愛的克隆人。
這件事所暴露出的最直接的問題是，一個十歲的呆毛蘿莉，都可以用腦波來影響御阪，令其神智失常，那麼那些被轉移走的兩萬個成熟的克隆體，是不是有更強的能力？足以令御阪形如傀儡，不能自己？
誇張一點來想，若是哪天十字教的人不開心了，找御阪來梵蒂岡，當着幾十萬人的面來自慰，說不定她都反抗不得，唯有乖乖高潮了。
“胡說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能讓你意識模糊，放手痛殺幾十萬人……那麼讓你同樣意識模糊，放手揉到高潮迭起，又有什麼難的呢？
哈哈，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一定早點通知我哦親！
“……你要趕來救我？”
不，我帶着手機趕來拍你……“……”
然而無論如何，既然知道了那呆毛蘿莉的恐怖，便不能留她性命，否則我方陣營中的最強DPS很可能就會倒戈相向，對自己以及其他人做出這樣那樣奇怪的事，那可絕不能忍。
而我再一次擡起手時，御阪只是輕輕撇過頭去，一言不發。
這麼說，默認了？
於是手掌順理成章向下拍落，捲起疾風如刀，卻在即將轟破那呆毛蘿莉的小腦袋時，被一張突如其來的厚重鐵板擋了下來，一聲滾雷似的爆響之後，鐵板四分五裂，碎片四下激射，叮噹作響，而那蘿莉本人，和御阪美琴卻不知所蹤了。
……我說美琴醬，這樣不好吧，你玩我啊？這樣有意思嗎？
身後，傳來御阪的聲音。
“不，我只是覺得有必要聽這個孩子說清楚情況……現在就算你殺了她又能怎麼樣？還有兩萬個成熟體被十字教轉移走了，十字教想要對我做奇怪的事，你殺了她就能阻止了嗎？”
……這麼說倒也有理，好吧，姑且先放她一馬，等審訊清楚了再行處置就是了。
我收回殺意，衝御阪懷裡的小丫頭露出微笑，然而她卻明顯受了驚嚇，身子不由地抖了一下，向御阪懷裡縮得更深。
“別嚇唬她了。”御阪衝我皺起了眉頭，兩手則輕輕拍打着小蘿莉的肩膀，以示安慰，不過效果看來並不怎麼樣，小蘿莉還是抖個不停。
“別害怕。”御阪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平靜而富有親和力，“我只需要你回答幾個問題，不會傷害你。”
小蘿莉睜着眼睛，默默點了點頭。
於是御阪直入正題：“先前，在梵蒂岡上空所發生的一切，和你有沒有關係？”
“……”
小蘿莉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
御阪嘆了口氣：“我感覺你並不是十字教的走狗，爲什麼要做那種事？知不知道因爲你的影響，我……犯下了多大的過錯？”
聽御阪這麼說，我不得不插口：剛纔我已經給你論證過，死去的那些人跟你沒關係了，這個結論你要記清楚，別老讓我提醒。
“是，是……”御阪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像完全沒有聽進我的金玉良言，而後繼續質問那隻蘿莉，“你說，你可以通過腦波來影響我的思維情緒，最多可以到什麼程度？完全操控嗎？”
呆毛蘿莉輕聲說：“完全操控是做不到的，御阪御阪小聲解釋道，和媽媽的聯繫非常模糊，只能在一定程度上進行共感，而即使是這一點，御阪御阪也是花了很久才勉強能夠做到。然而十字教在戰鬥開始後，卻命令我使用能力來干擾媽媽的思維，御阪御阪已經盡力去抵抗十字教的命令，但是還是給媽媽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御阪御阪非常認真地向媽媽道歉，希望取得媽媽的原諒。”
御阪對此並不予置評，而是問道。
“那麼那些成熟體呢？”
“他們的功能與御阪御阪不同，只是量產化的戰鬥型克隆人，所以更加不可能做到。御阪御阪帶着一點驕傲地解釋說，雖然御阪御阪的身體還在調整中，並不成熟，但天生位階就要比其他的御阪更高一級，是御阪軍團的指揮官！”
御阪軍團指揮官？
“御阪軍團的製造者，通過提取媽媽的體細胞，一共製作了兩萬個成熟克隆體，但是爲了完美地控制這兩萬個克隆體，就需要將所有人的思維聯絡成網，並在網絡中製造一個控制端，通過控制端來指揮調控所有的克隆體……御阪御阪就是作爲控制端而被製造出來，擁有最高權限的克隆體，人稱最終之作是也~御阪御阪嘗試着讓媽媽理解御阪御阪的非同尋常之處，不過媽媽果然關心的還是另外一件事。”
對於十字教打算怎麼使用御阪的克隆體軍團，的確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甚至說，最終之作干涉御阪的戰鬥，是否出於惡意，也都無關緊要。
值得在意的，自始至終也只有一個。
這個最終之作，和御阪美琴之間的所謂聯繫，究竟是指什麼？
如果是精神力量……那麼在這個精神力量遭到極大抑制的梵蒂岡內，理應無法使用纔對，那麼……“是電波吧？如果從母星的科學理論來講，人類的所謂意識，思想，情緒，也只是一連串的生物電信號而已。如果能夠調整好波長，的確有可能從外部影響到我的思維，只是，我實在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在我身邊操控電波，而不被我察覺……或者說，這種用電波控制他人思維的能力，本身就是異能的一種嗎？”
御阪一手抱着最終之作，一手用兩根手指，在身旁打出了一團電火花，然而電弧的方向，卻朝着最終之作略微偏斜。
而最終之作，則非常配合地投去崇拜的目光：“果然不愧是媽媽，一下子就猜到了，御阪御阪用星星一樣閃爍的眼睛表達自己的尊敬之意，希望媽媽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誠懇感情！”
“誠懇感情麼……爲什麼？我們在今天以前甚至沒有見過面，而站在你的立場，作爲十字教的製成品，也不應對我懷有積極的感情纔對。”
“的確，在御阪們被製造出來的時候，十字教的人曾經嘗試着給所有克隆體灌輸一些固定的理念，但是因爲一些意外，在御阪御阪身上並沒有成功。而對御阪御阪來說，如果沒有媽媽的話，就不會有御阪御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擁有自己的靈魂，一定要感謝媽媽的存在。”
最終之作陳述的語氣非常平靜，從中也的確流露出幾分真摯，御阪聽了，微微一嘆，對這個呆毛蘿莉似乎再也沒有了殺意，過了片刻，御阪轉過頭來問我：“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這不是明擺着的麼？
一個可以控制兩萬克隆體，並對你懷有極度好感的小丫頭片子，不好好利用一番，簡直對不起地面上那百萬死者。
嘖嘖，我的大刀已經飢渴難耐了。
“……你想對這個孩子做什麼？你的大刀有什麼特指嗎？”
你真的壞掉了美琴醬……不過呢，那邊那個最終之作，如果你真的像自己所說的一樣重要，爲什麼十字教的人把其他所有成熟體都轉移走，卻偏偏把你留了下來？
“成熟體的轉移是在一天之前，本來那個時候御阪御阪應該是和其他克隆體一同轉移走，但是御阪御阪的身體調整還沒有結束，所以就拖延了下來，而戰爭開始得太過突然，十字教再想轉移，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哦，所以十字教就讓你發揮餘熱，去幹擾你老媽的腦波來着？
從道理上倒是解釋的通，同時，御阪在戰鬥中行爲失常的原因也就更加清楚，更容易被人接受，不過這裡還有一個問題：像你這種重要道具，十字教的人怎麼可能會讓你擁有如此獨立的意識，還敢反抗十字教的指令？
你見過不安裝剎車裝置的浮空車麼？
“……御阪御阪對此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大概，不給予御阪御阪獨立意識的話，就沒辦法將御阪當作順手的工具來使用了，所以雖然十字教的人很不甘願，但還是要讓御阪以現在的形態生存下去，御阪御阪對此感到一點點慶幸。”
唔，又一個可以說得通的理由。
那麼美琴醬，現在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從一開始有問題的就是你吧。”御阪無力地聳着肩，然後說，“既然沒問題了，先去給這孩子找件衣服來穿吧。”
嘖，這一地廢墟，你讓我上哪兒給她找衣服去？
“你現在的T恤是哪兒來的？”
御阪用單手指着我胸前的白色T恤。
這件麼？很簡單啊，在體內分泌製造出蠶絲一樣的東西，再隨手一編就有咯~話是這麼說，做到這一步，也是跟你和禁書目錄幹完一架之後的事，哈哈，從此總算不必再承受戰後的裸奔之苦了。
羨慕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