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的比拼上佔不到便宜，這一點我早有預料了。
畢竟，我和那個淫威鎮壓浮空島多年的無常老哥，並非同一人。
而比起一個失憶的無常，代理島主的個人戰力或許還有所不如，但她的準備是如此充分……她甚至在四十多年前就在十字教內部埋下釘子，以圖最終的收穫，這種魄力手段，實在是令人佩服，讚歎，雖然我都有點搞不明白這個時間軸了……但無論如何，至少這個代理島主實在是無比犀利的前輩高人沒有錯。
和這種人比拼人家的擅長領域，真是自尋死路，所以打一開始我就把希望放在了自己高達Lv6的物理系戰力上，雖然無形屏障給我的計劃增添了一點小麻煩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我了。
啪啦！
觸手甩動，劃破空氣的聲音，彷彿在空中引燃了一連串的爆破，上千只觸手分裂島嶼，而後同時向着蕾蒂爾的方向聚攏過來，而這些圍在高塔旁的研究人員，或許各自擁有不俗的精神力量，但是此時此刻，再強大的精神力量也逆轉不了局勢……血肉如雨，數十具人體就這麼化作漫天的碎塊，而那座高塔，也被上千觸手同時重擊，爆裂開來。
呼……現在……看着那漸漸墜落的屍體殘塊，還有高塔的碎片，我心想，這就算是結束了？最後的大BOSS，終於惡貫滿盈了？
可是，怎麼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呢……？
念頭剛剛升起來，眼前的景象，就像是被蒙上一層玻璃，變得違和起來。
怪了，剛纔用力過度，視網膜脫落了麼？
下一刻，玻璃破裂，四周的一切全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那熟悉的黑霧包裹的島嶼，還有依然屹立的高塔，以及面前，微笑着的蕾蒂爾。
後者鼻樑上的眼鏡甚至都還沒有摘掉。
“如何？剛纔那一戰之後，有沒有感覺念頭通達了一點？”
如果不算上你現在這句話的話，倒是通達了一點，尤其把你碎屍萬段，體液迸濺的時候，更是心神舒暢。
“呵，你滿意就好。”
蕾蒂爾說着，嘆了口氣：“還好早料到你會搞突然襲擊，做了點準備，否則剛纔可真是死定了。”
你現在的情況也沒安全多少，無論是不是幻境，我用同樣的手法再來一次，你一樣會死。
蕾蒂爾點了點頭：“不錯，如果真的讓你滿腔殺意地衝過來，我做再多準備，也只能拖延一下時間，所以我才問你現在是不是念頭通達了一點？你要是覺得不夠，在幻境中再殺我幾十次也無所謂，只殺不過癮的話，還想怎麼玩都隨便你，聽說你最近變得特別鬼畜，一定有很多重口味的花樣吧？”
……嘖，別告訴我你整出這麼大一場戲，就是爲了讓我鬼畜你的，花癡到這個份上的女人，整個母星也不多見，雖然我倒不怕濫交得艾滋，但是請允許我用自己的道德潔癖，來拒絕你的求歡。
“……我可不是那個意思，不過，還是說回正事吧……”蕾蒂爾說到一半，忽然衝我微笑，將話題陡然一轉，“你有沒有發現，這裡其實少了一個人？”
……嘖。
“不願意承認現實麼？這可不像你啊王五先生，或者說……無常島主，既然看到我站在這裡，理所當然，應該想到你的另一半，希柏莉婭的吧？”
早猜到神婆會叛變的了，自從十字教暴亂，我就知道和神有關係的總不是好東西。
“喂……”腦海中，蒂雅波蘿的抗議聲被我強行鎮壓了。
希柏莉婭的存在，一直以來都很蹊蹺，她說自己是作爲我的殘渣苟活於世的，從來沒有談到過和我有什麼矛盾，彷彿二人一體，如膠似漆，這個情況，看來也是合情合理，但是換個角度來想，就算是殘渣，那畢竟也是我本人啊，我會容忍這個世界上存在着一個天然就比我更加偉大更加完美的人存在麼？
那就難說了。
希柏莉婭勾結蕾蒂爾發動叛亂，這很好理解，只是有一點說不通，十字教背後的陰謀，佈線足有幾十年，而我……“時間軸的問題很容易解釋，你忘了麼？浮空島上……是有穿越門的，只要消耗區區百年壽命，就能回到過去，而如果將這個代價推升到千年以上，那麼一次迴歸幾十年也不是不可能。而壽命這個東西，對希柏莉婭來說，根本無足輕重。她一個人交了兩個人的門票，帶着我穿越回到了幾十年前，於是就有了十字教這幾十年來的高速發展，以及……精神力壓制機關的存在。”
好，時間軸的問題，姑且就這麼解釋好了，下一個問題，就算有矛盾，也是我和希柏莉婭兩人之間的矛盾，你有什麼理由一定要參與進來？而且，是站在她的一邊？
“站隊的問題，就涉及到核心內容了，事實上，按照你的時間軸來說的話，一直到三天前，我都從來沒有考慮過要與你爲敵，甚至連希柏莉婭，也未曾想過與你徹底翻臉，那個時候，我們就像是上一次在浮空島分別時一樣，只是對你這個甩手掌櫃的不負責任感到些許的惱火……”
蕾蒂爾說着，微微一笑：“其實，就算到現在，我也根本不討厭你，針對你的原因只有一個。”
“QB必須死！……不好意思說錯了，王五，必須死！”
說這句話的時候，蕾蒂爾眼中就再也沒有任何笑意了，一句話說得是如此斬釘截鐵，彷彿我的存在真的就天理難容，而這一切的轉折，都發生在三天之前？而那個時候……“準確的說，是兩天前，當時只是希柏莉婭一個窮極無聊的建議，她說，你一個人跑去母星玩那麼久，放着至高島的封印不加理會，實在太不負責任，而既然你不願意負責，那就由我們來做這件事好了，於是她建議我從學園都市請來擅長解除封印的變種人文茵……也就是你的文二小姐。在這個過程中，文茵小姐一直表現得非常配合，對於你留下來的秘密，就算是她也有着非常的興趣。”
可以理解，這是女人的天性嘛，然後呢？你們打開封印了？
“雖然無常的封印的確非常厲害，但是……配合一些特殊的手法爲文茵小姐短暫強化異能之後，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封印能夠困住她了，很快她就打破了至高島上你所留下的封印。讓我們有機會再次踏上浮空島，見識到了……你不願讓人看到的真相。”
……有我的裸照？
“對於希柏莉婭來說，你的裸照又算什麼呢……？真相，當然不是那麼無聊的東西。”
好吧，無論如何，總之你們看到真相了，然後呢？
“至於然後……然後發生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我和希柏莉婭當場倒戈，決定置你於死地，不過雙方實力差距實在太大，只好通過時間進行彌補，於是希柏莉婭帶着我穿越時光之門，回到幾十年前，開始從頭佈置一切。”
“回到過去之後，我曾想過，在你能力尚未成熟的時候，直接將你抹殺，但是受困於時空法則，這件事變得非常難以操作，我們可以對過去的許多事件進行影響，唯獨很難在針對你的事情上有所收穫，事實上，我們非但無法傷害到你，反而要不斷的保證你不會被我們引起的蝴蝶效應所影響，按照舊有的道路不斷成長……或許這是因爲希柏莉婭的存在，使得時空法則站在了你這一邊吧，很諷刺是不是？但是，我們畢竟比原先多擁有了幾十年的時間，而這段時間，就讓一切都有了可能。”
“我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在這用幾千年壽命換來的時間裡，強化自己，待時間軸迴歸正常以後，再想辦法將你抹殺，但是當時我們面臨的困境，卻是……無論怎麼想，就算再給我和希柏莉婭一百年，想要在戰鬥力上勝過你，也絕無可能，無常在浮空島上展現的絕頂天賦，簡直令人絕望。”
哈哈，你捧我~“不過萬幸的是，事情並不是沒有轉機的，按照一般的套路無法戰勝你的話，只要改變套路不就可以了？用你的話來說，一條路走不通，那就從旁邊再轟出一條新的套路。很難考證留下現在這套精神力量傳承的人究竟是誰，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既然前人有辦法發明出這一整套力量體系，後人就沒理由不能將其完善，優化，我和希柏莉婭回到過去，做的就是這麼一件事。”
“說來……無常啊，你有沒有考慮過，所謂精神力量，究竟是什麼呢？”
一種遊離在空間中的特殊能量？算了，你直接報答案好了，看你躍躍欲試的樣子，好像也不怎麼在意我的猜測。
“我和希柏莉婭回到過去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這個答案，而結果……很令人吃驚呢，仔細想一想這個問題吧：我們常說的精神力量，其實並不是屬於我們自己的力量，而是通過意念直接調用的，某種無所不在的特殊能量……那麼，有什麼力量，是可以直接通過意念來使用的呢？”
蕾蒂爾說着，擡起手臂：“肢體力量麼？那也只是意念控制身體，再由身體進行發力罷了。”
“新界的土著文明所使用的魔法？的確，魔法能量與意念的溝通，就要比肢體力量更加直接，但是運用魔法同樣需要大量的媒介進行輔助……事實上，幾乎沒有任何一種能量，是可以通過意念直接驅使的，更沒有哪種能量，與意念有如此緊密的聯繫，想一想吧，所謂精神力量，其實就是通過一方的意念來驅動使用，用來控制，摧毀他人的意念，整個影響過程，起點終點幾乎都聚焦在意念之上，那麼你告訴我，這種能量，是不是與某樣事物，非常非常地相似呢？”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出答案，一個滿是震驚的聲音，就在我胸前響了起來。
“信仰之力！？”
“不愧是上古破壞神啊，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沒有錯，所謂的精神力量，本質上就是一種信仰之力，不過比起你們這些新界神明所使用的信仰之力，卻要來得更加原始，所以……就像你說的，精神力量，要比你的存在更加久遠，而且也缺少變化，很難影響到物質世界，但是這種能量，要比你們任何一位神明所使用的信仰之力，更加寬廣，更加巨大，因爲……它所包含的，是生物除了信仰之外，全部的意念之力。”
“生物的意念，是有力量的，至少在新界如此，新界生物的每一個念頭，都會製造能量出來，其中可以歸爲信仰的，堅定，純粹的部分，被神明收走，而發散的，模糊的，則離散在整個空間之中。”
“所謂精神力量，就是利用特殊的方法，以個人的意念，調集千千萬萬生物的意念力量，爲一人所用……簡單來說，就是這麼回事了……而瞭解到這個基本原理，接下來的工作，就非常簡單了。”
你找上了十字教？
“是啊，對於神力的研究，整個新界，除了我本人之外，也只有十字教進行得最爲深入，新界土著們反倒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們的資料因此而缺乏參考價值。我和希柏莉婭找到了十字教提出合作，雙方一拍即合，我們提供技術，同時通過十字教多年來收集的巨大信仰來強化自己的精神力量，以彌補天賦上的巨大差距。同時，我也負責開發精神力壓制機關，儘可能削弱你的戰力，雙管齊下，以保證勝利”
“從結果上看，我們的計劃還算是成功，十字教發起戰爭後，我所開發的精神力壓制機關被證明切實有效，並且在戰鬥中收集到大量的珍貴數據，而後我就可以着手製造身後這臺終極型號，並在它的幫助下，將自己的力量提升至最高，現在的我，就算面對過去巔峰時期的無常，也有超過七成的勝算。”
說着，彷彿爲了證明自己的發言，蕾蒂爾伸手向我身旁一指，彷彿驅動了傳說中的六脈神劍，一聲劃破空氣的嗤嗤銳響，我腳下的岩石被豁然貫穿出一個空洞。
……那，僅僅是精神力高度壓縮後，集中釋放的結果。
以精神力影響物質世界，這一手，的確是漂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