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一個少年，面孔俊美？面孔普通？長髮又或者是短髮？
是一個青年，充滿了活力，精幹的模樣，又或者是第一個中年，充滿了睿智和成熟的氣息，又可能是一個老者，看透世事的滄桑。
看到那個人的時候，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衆生萬象”，就好像是衆生意志的集合。
“天道。”
蘇墨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是我。”
天道的形象漸漸穩定了下來，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子，好像永遠地存在在那裡，又好像隨時都會消散一樣。
蘇墨身後的虛空當中浮現出了王座，他坐了下來問道：“盤古斧所說的他們，就是你跟烈？”
“烈？”
天道說道，“你說的是k嗎？”
“k，你們跟d又是什麼關係？”蘇墨皺起了眉頭，毀滅之蛇d，擁有混沌之書的k，看起來這是一個相當龐大的組織啊。
“我是a，是最初。”
天道說道。
“二十六個字母嗎？”蘇墨說道。
“不是。只是換了一種大家都容易理解和接受的稱呼，我們是一羣站在無盡世界頂端的‘存在’，這牢籠當中最爲可悲的囚徒。”天道說道。
“烈也這麼跟我說過。”
蘇墨說道，“他說有着一羣人，包括他自己在內，都覺得無盡世界是牢籠，拼了命都想要打破這牢籠，求得真正的自由和超脫。混沌之書就是他的造物，想要藉此獲得最初的力量，可惜失敗了，最後便宜了我。”
“不，他並沒有失敗。”
天道搖搖頭說道，“他成功了，你就是他成功的產物。”
“哦，你是想要說我被控制了嗎？”蘇墨輕笑了一聲。
天道微微搖頭：“並非是如此。你的存在，原初之力的出現，就代表着k是成功的，他的道路並沒有錯誤，我們在漫長歲月的努力，所付出的代價也沒有白費。”
“看來混沌之書並非是k一個人的造物。”蘇墨若有所思。
“這是自然，單憑一個人的力量，無法制造出混沌之書，當時混沌之書碎裂，我們甚至都覺得失敗了。直到你的出現。”說話的已經不是天道了，而是另外一個人——或者說一張面孔。
這張面孔龐大無比，懸浮在天道的後面，並非是虛影，而是徹底的實質化，面孔之下則是完整的身軀，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
這是一個龐大到了難以想象的“存在”。
任何所有影視作品當中的巨人怪物什麼的，在這個人的面前就好像是螻蟻和人類之間的差距，或者差距還要更大。
“已經沒有太多世界可以容下你了。”天道微微轉頭，對着背後的那個巨人說道。
“無所謂。”巨人說道，“原本我們就是不容許的存在不是嗎？”
“並非是不容許——不過對於我們而言，的確是這樣。”天道說道。
“得了吧，無盡世界真的不容許你們，早就落下一道天雷什麼的把你們劈成焦炭了，還能讓你們在這裡廢話。”蘇墨在旁邊開啓了嘲諷模式。
“呵。”巨人只是輕蔑地笑了一聲，好像大人在嘲諷無知的孩子，也不跟那孩子計較。
“無盡世界會用另外一種方式，讓我們消亡。”天道的脾氣好像倒是很好，不疾不徐地解釋道。
幾個人對話間，這片虛無當中又出現了其他“人”。
當然，這位是徹底的沒有了人形，只是一團散發着淡淡光茫的光球，看上去就跟一個大雞蛋似的。
“主神，他也是你們的一員，這不對啊。”蘇墨有些奇怪地看着第三位的到來。
主神一直以來都是以培養“空間戰士”爲己任，徹頭徹尾的理性生物，可從來沒有什麼超脫當做目標。
而且主神跟二十六個字母黨派的炫酷狂拽的風格完全不搭，實力也弱了一線。
蘇墨遇到的k還有毀滅之蛇d一個都是狂傲到了沒邊，眼前的巨人光看體型就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這些存在跟主神低調的作風也不一致，蘇墨很難想象主神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員。
“不，他只是亡者的遺願，我們曾經的試驗場，試驗是否有人可以脫離主神的控制，得到真正的自由和解脫。就好像我們能不能脫離了這牢籠一樣。”天道說道。
“看來是沒有。”蘇墨說道。
天道對着主神伸出了手，從左向右一抹：“是的，主神的試驗失敗了，不過你卻成功了。”主神就這樣消失無蹤，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哈哈，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一陣藍色的浪潮從虛無出涌現，一個純粹的藍色人形在浪潮當中出現，看着蘇墨，氣息頗爲有些狂亂。
他的出現，就好像是信號，一個接着一個，不知道以前躲在什麼地方的可怕存在開始出現。
包括天道在內，一共有十三個“存在”，每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都不弱於當初的毀滅之蛇。
原本，他們就是同等級的存在。
“舊日，已經徹底混亂了嗎？”天道說道。
“舊日支配者，原來他也是你們中的一員。”蘇墨說道。
“可惜現在已經不是了，他迷失了。”天道搖搖頭，語氣淡漠，說不上是悲傷還識什麼其他情緒。
除了混亂之外，這裡的人明顯也湊不到二十六個，看來不少人已經真正消亡了，其中盤古、毀滅之蛇還有烈都是死在蘇墨的手中。
而他們也成全了蘇墨走到今天，說起來似乎是那種悲壯的犧牲自己的英雄人物似的。
“原初，我們需要你的力量。”
天道走到了蘇墨的面前，伸出了手說道，“唯有你的力量可以打開無盡世界這個牢籠。”
蘇墨看着天道的手，又看了看四周：“如果僅僅是要我幫忙的話，不需要這麼大的陣仗吧？”
“哈哈。”
天道沒有說話，不過一些笑聲從其他超級生命體身上發了出來，無疑很明顯得表露了自己的態度。
這“幫忙”當然不是請求，而是要求，是命令。
如果蘇墨不答應，接下來他就會面對一羣無盡世界最爲可怕的超級生命體的圍攻，到時候，原初之力是否真的能夠抵擋？
“我其實有些事情想要問。”面對一羣已經不太正常，包括眼前最爲正常的天道在內的老瘋子，蘇墨並沒有立刻給出答案。
“小子！”
“等等。”
有些人的耐心不太好，不過被天道給壓了下來，看來天道作爲最初的一個，實力的確很強。
“你想要問什麼，我可以回答你。”天道說道。
“爲什麼你們會覺得無盡世界是牢籠，恕我直言，無盡世界是何等的廣闊……”蘇墨說道。
“不。”
話說到一半就被天道給打斷了，“那是因爲你沒有經歷過大崩滅。”
“大崩滅？”蘇墨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無盡世界是不斷動態擴張的。”天道說道，“誕生出無數世界的同時也會有無數世界消亡。可是，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永恆，終有一天，無盡世界會徹底崩壞，崩滅，一切都不復存在，一切都將化作虛無。最後在這片虛無當中誕生出新的世界。”
“你經歷過？”蘇墨微微皺眉。
他雖然是“老怪物”了，但是比起眼前的這麼一羣存在來說，當真就是一個新的不能在新的新丁了，說成是剛剛出生的嬰兒也不爲過。
“是的，那種無力，苟延殘喘的感覺，我們不想經歷了。”天道的雙眼當中也出現了極爲不穩定的情緒波動，那普通男子的形象驟然消失，在萬物當中不斷變幻着。
蘇墨點點頭：“多少可以理解。”
以天道等人的強大，在無盡世界崩滅的時候也有幾分苟延殘喘的可能，可是那種感覺，多半是跟地震之後被壓在廢墟當中的絕望一樣。
只要是正常的智慧生物，都會被這樣的感覺給逼瘋。
這羣超級生命體有着這樣的經歷，能夠對於無盡世界能有好感都怪了，肯定是拼命想着脫離這方世界，得到真正的解脫和自由。
當然，理解歸理解，感同身受什麼的，對於蘇墨來說就卻是不可能了。
“第二個問題。”蘇墨無視了那些超級生命體越來越危險的目光，慢悠悠地說道，“在你們之前，有人成功過嗎？”
說這話的時候，蘇墨非常自然想起了那隻企鵝——的主人。
“有。”天道開口。
“怪不得你們如此心急，原來是有了前輩啊。”蘇墨說道。
天道沒有說話，目光卻一點一點陰沉了下來。
“讓我來猜一猜，那個人跟崩碎了洪荒世界，把你給打成重傷的是同一個人？”蘇墨戳人傷疤的本事還是相當強的。
在看到盤古斧身上的灼燒痕跡的時候，蘇墨就已經猜到了一二，這力量跟“火球術”同出一轍，fff團的團長，脫團之後帶着妹子跑路的背叛者——就是那個成功的超脫者。
難怪他沒有被fff團懲罰，除了實力夠強之外，還是因爲這貨已經離開了無盡世界。成爲了第一個超脫者，而且按照企鵝的說法，那傢伙似乎還是帶着其他人一塊走的。
這份實力，無疑是極爲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