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三)忘路之遠近

入夜,宋彌爾與朱律等着屋中的衆人都睡着,準備出去看看。

中途的時候,還來了兩個山匪,一個問一個寫,問了屋中所有人姓甚名誰,家中親戚還有哪些,住在什麼地方,平日是做什麼的,跟查戶籍一般,祖孫三代加旁系,問了個遍。

不少人真以爲這是勒索的暗號,都紛紛表示家中定然有人願意拿錢來贖人,那兩個山匪也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記完就走,大家心中卻放佛踏實了些,夜漸漸深了,驚嚇一天的衆人竟都漸漸睡下了。

宋彌爾與朱律安頓好啞僕,這才準備動身。

門依舊是鎖着,可哪裡難得到朱律?不過都是木門而已,她找了人少的一側,內力輕輕一震,門自然就震脫出來,她將門接住,放在一邊,招呼宋彌爾出來,又輕輕將門合上,一時半會,也看不出這裡有一扇門已經脫落了。

放倒守衛,宋彌爾與朱律沿着光亮摸到了大廳外頭。

裡頭聚了二三十個山匪,按着座位次序坐了,傍晚來記載他們信息的那兩個山匪正站在正中,一板一眼地念着今天問到了身份消息。

唸到宋彌爾與朱律,正好是最後兩個,兩個打算在兗州落腳的孤女。

座上一個留着長鬚的青年聽罷,摸了摸鬍鬚道:“這一批看着,比上一批要好處理,都是商戶,還有兩個臨時加入的孤女和她們生病的僕從,基本上沒什麼困難。”

他對面的好幾人都點了點頭,“我方纔聽到上頭有好些人也都留下了家人的住址,大人,您看我們要不要叫這些人寫幾封求贖金的信,然後再依照他們的筆記,寫幾封叫家人趕來兗州的信,將這些家人一併給——”他反手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都解決了,免得快要過年,這些家人見着自己的丈夫妻子沒有回家,難免有所懷疑。”

那長鬚青年點點頭,“這是個辦法。這樣吧,你吩咐人下去做。”

對面那人一喜,又接着道:“多謝大人!大人,今日這些人,咱們什麼時候處理?”

長鬚青年還未回答,他身側下方座位一個看着老實的中年人卻插嘴道:“總兵,像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宋彌爾與朱律眼睛一亮,果然,宋彌爾的猜測是對的,他們真的是士兵!

可這些是哪裡來的士兵,竟然隨意濫殺無辜?

朱律眼神詢問宋彌爾,宋彌爾擡手,示意繼續聽下去。

只聽那老實中年正說着:“今日殺完了,還有明日,明日殺完了,還有後日,眼看着馬上就要到年關,就快過年了,來往的商戶不知幾凡,難不成我們就這樣天天去殺人??”

“不殺,你有別的辦法?”他對面一個面黑而瘦的青年反問道。

這老實人蔫了吧唧,“我是沒有其他的辦法,可這樣下去也依舊不是什麼辦法啊,總兵,您說說,這些人裡頭,哪一個是我麼該殺的?都是些老弱病殘和普通商販,我總覺得,我這良心十分不安,你們說說,我們當兵是爲了什麼?保家衛國啊!如今幹些這些勾當,殺了我們應該保護的人。在座各位的家人也都是普通人,你們能忍心,就叫他們無端端遇着眼下這些事嗎?!”

他這話一出,現場有好幾個人都露出了不安和羞愧的神色,低下頭不再言語,還有的覷總兵的臉色,總兵沒有說話,站在大廳中間,那兩個山匪後頭的,自稱二當家的人卻開口了:“良心良心良心,哪來那麼多廢話?!咱們當兵是爲了保家衛國?我們現在難道不是在保家衛國嗎?!兗州出了這麼大的事,咱們要是無動於衷,叫事情傳了出去,你我都得完蛋!到時候不是你殺他們,就是別人殺你!再說了,士兵的職責是什麼,是服從!上峰的話堅決服從,絕對執行!我們如今不過是在執行命令,你想那麼多有用嘛?!”

“可是......”

那面相老實的人還待說什麼,被總兵擡手打斷,他也不敢再言語,總兵看了他一眼,道:“總旗有一句話我很贊同,今日不殺人,明日人殺我,就這麼着吧,熬過這個冬天,等來年開春了,一切都會好的。就算你不真不想幹,也沒有其他辦法,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倒不如跟着大人,或許瞞過一時還會有其他法子。”

聽到這裡,宋彌爾與朱律早已震驚不已,雖然他們語義模糊,但必定是兗州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而這些人果然都是士兵,被派來執行任務,而這任務就是殺光所有從儋州去往兗州的人,不難想象,儋兗官道上有兵匪,其他官道上的情況也不難想象,這兗州官員難道喪心病狂,竟是要將所有的人都殺光不成?!而兗州又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才引得兗州官員不惜下此狠手,也要隱瞞?!

宋彌爾心神不寧,一不小心腳步一動,碾碎腳下枯黃的草,發出了細小的聲音。

“誰?!”

裡頭那總兵橫目而來。

宋彌爾面上一白,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一個黑影自自己與朱律頭上躍過,接着自己與朱律都被一雙有力的手一帶,滾入了旁邊半人高的草叢之中。

那之前竄出的黑影“喵”的一聲,一隻麻雀也騰空而起,那被稱作總旗的二當家正趕至窗前,伸出頭四處望了望,又縮回去:“哎沒事沒事,只不過是一隻野貓在捉麻雀,如今也是,這天氣竟然還叫那貓兒逮着了一隻麻雀,我當還以爲雀鳥都被凍死了呢。”

衆人神色一鬆,也不疑有他。

宋彌爾與朱律這一頭卻不好受,她們被人用手箍着,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這人不知是敵是友,但方纔的的確確是救了她們,可這手就這樣橫在自己胸前,朱律臉都黑了。

如今又根本不敢動,生怕被發現。就這樣三個人一動不動待了半柱香的時辰,大廳裡頭議事完畢,竟是上了酒肉,看來是準備在殺人前放肆吃喝一頓。

那箍着朱律與宋彌爾的手纔有了些鬆動,朱律正待抽出匕首,卻聽得身後是個女聲:“你們膽子可真大,功夫這麼差,也敢偷聽,還不謝謝本姑娘,若不是我,你們可早就身首異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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