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想到,這牛妖居然直接跪了。
一愣神的功夫,他身上就凝出了一層厚實的土石甲冑。
見此小白一揮手,風刃席捲而至將甲冑撕碎,發現只剩了一個空殼,裡面的牛妖卻已不見蹤影。
這牛妖竟擺脫了她的氣機鎖定!
小白蹙起眉正要施法搜尋時,李陵卻握住她的手道:“算了,這牛妖並非惡類,跑就跑了吧。”
小白嘴巴鼓了鼓,嘟囔道:“牛蹄筋可是很好吃的。”
李陵有些哭笑不得,無論什麼時候都忘不了吃是吧?
田果兒瑟瑟發抖中。
凡是能開口說話的妖物,她基本上都是惹不起的。
結果在大佬眼中就是一盤菜……
時間一點點過去,田果兒再次化作望夫石,翹首盼郎歸。
這也是李陵爲她安排的工作。
李陵則在結界裡爭分奪秒的修煉,提高修爲增強體質。
爲了長生!
小白一如既往的懶散,臥在牀上沒多久就開始昏昏欲睡。
在她父王那顆妖丹沒有徹底消化掉之前,她在睡覺的時候修爲都會不斷增長,這一點讓李陵很是羨慕。
“回來了!師兄回來了!”
一聲驚呼讓小白睜開眸子,見李陵還在修煉,她蹙起眉。
“閉嘴!”
田果兒身子一抖,嚇得小臉煞白,接着很快又漲紅,而且微微扭曲。
同時加緊了雙腿。
朝着山谷的方向望幾眼,確定王洋沒什麼危險之後,就以小碎步挪到不遠處的灌木叢裡,掀起裙子蹲下身……
呼~
李陵睜開眼,感受着體內又渾厚了幾分的氣血,對自己的進境頗爲滿意。
以這樣的提升速度,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到壯骨境了吧?
自己資質太高也就罷了,還有金手指錦上添花就有些過分了。
別人靠辛苦修行才能達到的境界,自己如吃飯喝水般輕鬆的就達到了,體會不到半點修行的樂趣啊。
自我批判了一番,他就注意到不遠處那六個彩色蠶繭,嘴裡塞着布團。
“第一次就釣到這麼多魚?”
小白嗯了一下道:“剛纔你還在修行,本王怕他們影響到你,就讓人把他們的嘴都塞上了。”
“小白很貼心呢。”
此言換來一對大大的白眼。
王洋正在跟田果兒卿卿我我,瞥見到李陵甦醒,馬上就過來取出一個乾坤法袋道:“前輩,法錢都在裡面,共有灰錢五千四,白錢一百八。”
“很好!”
收穫比他預計的要多一些。
如果將剩下那些乾坤法袋裡的東西都賣掉,再多吸引幾波殺人越貨之輩賺一些外快,十萬灰錢不是夢,以後就再也不用被小白包養了。
男人有錢腰桿才能硬起來!
收好乾坤法袋,來到六人面前,開了眼一掃,李陵就更滿意了。
這六位老兄個個慈眉善目,一看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去把我的錢袋都搜出來。”
“啊?”
王洋有些不明所以。
唉,同樣是姓王,往前推個三五百年沒準還是一個祖宗呢,兩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這個王洋,雖然看起來濃眉大眼一本正經的,卻一點也不像王策那般老實憨厚,淨知道裝傻充愣!
李陵有些想念王策了。
不過也懶得跟他計較,便從六人身上搜出乾坤法袋收入懷中道:“一路尾隨圖謀不軌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偷我的錢袋,你們簡直是罪無可赦!”
六人瞪大眼睛。
王洋也呆住了。
“不過,我也並非那種不教而誅之人,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悔過自新,都自我檢討一下吧。”
說着,李陵手裡凝出一根冰刺。
嗚嗚嗚……
六人拼命掙扎起來。
倒是把我們嘴裡的布團取出來啊!
“死到臨頭居然還不願悔改,看來你們已經沒救了,先扎一針治治吧。”
尺長的冰刺激射而出,秒掉一人。
小白熟練的抽魂。
見此,剩下的那五人如墜冰窟。
在黑市,魂魄也屬於商品,雖然不能拿到明面上來交易,但買家絕對不會少的,一旦魂魄落於人手被煉成鬼奴,真靈就進不得輪迴,便徹底消亡了。
“我願悔改!我願悔改!”
一人咬碎布團,連忙開口道。
求生欲很強啊!
這是優點,值得鼓勵。
李陵琢磨了一陣。
“你應該有不少朋友吧,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傳訊讓他們過來,只要能湊夠三……五個,我就放你離開。”
那人有些猶豫。
他的那些朋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坑害他們倒是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不過就怕最後仍免不了一死。
“看來你的悔過之心並不堅定啊!”
李陵手中的冰刺旋轉起來。
那人一個激靈,正要開口時,冰刺嗖的一下朝他激射過去。
完了!
瞳孔微微放大,腦中滿是死亡降臨的恐懼與絕望。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意識似乎還清醒着,而且身上也沒受什麼傷。
噗通~
背後傳來倒地聲。
慢慢的回過頭,就見一人腦門上插着指頭粗的冰刺,臉上有些茫然,不明白死的爲什麼會是他。
“怎麼就射歪了呢,明明瞄的很準啊,你身體別晃悠,我再試一次。”
李陵手中又凝出一根冰刺。
那人心態徹底崩了:“別殺我!別殺我!我馬上就傳訊!”
“這纔對嘛!”
李陵滿意的點點頭。
又語重心長道:“你傳訊讓他們過來,既是爲自己贖罪,也是給他們一個回頭的機會,免得他們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壞事做多了會下地獄的,你可莫要辜負了我的這番好心啊!”
“小白,給他鬆綁。”
將其餘三人藏到了結界裡,又佈置了一下現場,不久之後,五名奇裝異服的修士匆匆趕過來,爲首之人是一個文士模樣的中年,頗有幾分賣相。
其中還有一名體態妖嬈的女修,華信的年華,一見到小白就面起紅暈眸含春水,眼睛都無法挪開了。
那中年文士在幾人身上略一打量,看到王洋與田果兒時就皺起眉。
“趙柄,這幾個就是你找來的人?怎麼還有武者?”
一人插言道:“有就有吧,到時候讓他們打一個下手就是了,趙柄,你將我們叫過來,不是說有一個天大的造化在等着我們麼?還不快快道來!”
一名融法,四名凝竅,之前那六人中還有兩名凝竅修士,陰魔有着落了,而且屍體還能用來煉製玄骨傀儡……
對此李陵很滿意,給了趙柄一個讚許的眼神,後者頓時安心了許多。
“你們要的大造化就在我這裡。”
方纔被李陵用瞳術肆無忌憚的打量了一遍,幾人不知他的深淺沒有發作,此言一出,頓時就有些忍不住了。
“這位道友,可莫要說大話!”
“趙柄,你將我們請過來,就是讓這小子消遣我們的麼?”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大家的時間都很緊,道友不要亂開玩笑。”
“這位公子,你的那位同伴有些言辭不當,可要妾身替他分說一番?”
場中頓時一靜。
那四人看了看俊美絕倫的小白,又瞧了瞧一臉馬叉蟲情的妖嬈女修,心裡頓時酸溜溜的,忍不住暗罵了聲賤貨。
這時,李陵幽幽的開口。
“我的資質舉世無雙萬界難尋,將來註定是要成爲仙人的。”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提前了結罪惡的一生成爲我坐下鬼僕,這對你們來說豈不是天大的造化?”
場中又是一靜。
“大吹法螺!我來稱稱你的斤兩!”
一人反應過來,冷笑着取出一道符篆激發,其背後頓時生出一對蝠翼,接着那人就沖天而起。
跑路了。
見此其餘四人也意識到情況不對,各自施展手段打算逃走。
不過他們的命運早已註定。
片刻後小白收起了最後一個魂魄。
“前輩,你的錢袋。”
王洋屁顛屁顛的從五人屍體上翻出乾坤法袋,獻寶似的送到李陵面前。
小夥子知道學以致用,有前途!
李陵拍拍他的肩膀,又看向趙柄。
“你可以走了!”
走?!
趙柄面露狂喜,信誓旦旦道:“請前輩放心,今後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做壞事了!有違此言天打五雷轟!”
轉身沒走出幾步,又被彩色絲線捆的結結實實。
“前輩?前輩?”
“你都說過要放我走了!你可不能言而無信啊!!!”
趙柄劇烈掙扎着。
李陵儒雅隨和的一笑:“剛剛我不是放你走了麼?只不過現在又把你抓回來了而已,一碼是一碼,怎麼能叫不講信用呢?你這是誹謗啊!”
趙柄死不瞑目,現場的痕跡處理乾淨之後,又從結界中提出一人。
“你可願意悔改?”
“願意!願意!”
“別看了,那人已經走了,我向來說話算話,只要老老實實的配合,到時候自然會放你走的,我對天發誓!”
不久之後,那人就喚來了五個可以兩肋插刀的好朋友。
……
“這次的黑市規模遠大於以往,是個不錯的機會,希望能找到適宜的進階功法,也許,在有生之年咱們也可以一窺陰神之境的奧秘。”
文若提着一罈酒,醺醺然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意氣風發。
“不錯不錯,如今你的功法隱患盡去,是該去看一看更高處的風景了,此番也多虧了李大人。”
好友擺脫了魔咒,此後再無自焚之危,元衡也是極爲高興的。
“究其根本,那也是我謹守本心,自修行以來廣行義舉的善果!”
文若灌了一口酒:“如若不然,又怎會得此機緣遇上李大人?”
“哈哈,聽你說話這語氣,倒是得了李大人的幾分神髓!”
“有麼?我怎麼不覺得?”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的正興起的時候,一道陌生的說話聲忽然響起。
“二位……”
兩人悚然而驚,偏頭看過去,就見一名俊美無儔,且散發着一種貴胄之氣的藍衣公子站在兩丈之外。
以他們的修爲,竟然沒能察覺到此人是何時到來的,而且還靠的這麼近。
若是他心懷歹念……
兩人撫平心緒,交換了一下眼色,恭敬的向藍衣公子躬身一禮。
“不知是那位前輩當面?”
久不見回答,二認擡起頭,就見這位修爲深不可測的藍衣公子怔怔出神,眼睛似乎在盯着文若手裡的酒罈。
“前輩?”
又叫了一聲,九公子纔回過神來。
“可否將那酒予我一觀?”
酒?
文若面上現出幾分歡喜。
莫非這位前輩也好杯中之物?
“此壇已沾我口,怕污了前輩。”
說着話,他就麻利的取出一罈未開封的花雕送了過去。
九公子揭開蓋子,啓脣輕輕一吸,澄澈的酒液便進入口中,接着就閉上了眼睛,似乎在體會這酒中之妙。
也不知是不是酒氣過重的緣故,片刻後她面上現出幾分暈紅,眉宇間竟有幾分嫵媚之態。
元衡文若頓時一呆。
兩人很快偏開頭,不動聲色的對視了一眼,又想起了做男裝打扮的小白。
這般的氣質風情,莫非……
片刻後九公子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封好蓋子,隱隱有幾分激動,暗道這次黑市來的值了。
沉吟一下:“冒昧的問一句,這酒是從何處得來的?”
文若心中一動,就道:“此酒是我在盧州一老窖得到的。”
九公子眼睛微微眯起:“此酒蘊含一絲玄異靈氣,絕非凡俗之物,又豈是尋常酒坊所能釀出?”
“前輩有所不知!”
文若又灌了一口酒道:“百年前盧州地龍翻身,死傷無數,那老窖也被埋在了地下,我喜好美酒,聽得此消息後就去那老窖遺址挖掘,於一地下酒窖得到此酒,可惜,可惜啊……”
這批酒自然是李陵送給他的,只是他受了李陵的大恩,又不知道九公子的底細,於是便將此事隱瞞下來。
九公子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後略微頷首道:“原來是毀掉的古窖,真是可惜了,不知這酒道友還有多少,可否割愛勻給我幾壇?價錢好說!”
見她沒有深究,兩人皆是鬆了一口氣,文若又頗爲心痛的取出五個酒罈。
道:“這酒我還有十一罈,既然前輩開了口,那便不提什麼買不買的了,這些就贈予前輩吧。”
九公子很是霸道的一揮手,不容置否道:“再加四壇!”
文若無奈的一嘆,又取出四壇酒,然後心痛的別過頭去。
九公子滿意的收起十壇酒,向兩人甩出一枚玉令。
“再過不久便是家中長輩的壽宴,兩位道友若無要事,可持此令前往,到時候定然倒履相迎。”
話音尚未落下,人已消失。
兩人又靜待了片刻,確定九公子真的走了,這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唉,我的酒啊,整整十壇……”
文若大爲心痛。
元衡安慰他道:“這位前輩只是多要了幾壇酒,並沒有爲難咱們,不是還請咱們去參加長輩的壽宴麼,到了那時還怕沒有好酒?”
“我一定要喝回來!”
文若信誓旦旦的道了一句,然後輸入一縷法力激發小令,上面一排排字跡逐漸的浮現消失,赫然是一份請柬。
“九月十八?你可聽說哪位大修要在四個月後舉辦壽宴?”
“四個月後……”
元衡一愣,馬上激動道:“快看看後面的落款有沒有龍形標記!”
“你的意思是說……”
“龍君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