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幸合公主就帶着軍中幾位大將過來詳談“好處”的事情了。
自然,沈若溪又在場。
不過,她可不是來談判的,她就是來看北子靖怎麼談判的。本來這種場合,她一介女流是沒有資格在場的,這不對方幸合公主也是個女流嗎?
她在北子靖面前提了個句想來看看,本以爲北子靖不會同意,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幸合看到沈若溪的時候,明顯是意料之外。只不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北子靖願意帶誰都是北子靖的事情,她沒權利過問不是?
此時她才笑盈盈問沈若溪名字:“不知這位妹妹怎麼稱呼?”
沈若溪依舊是禮儀周全,福了福身,才道:“民女沈若溪,見過幸合長公主。”
“沈若溪?”這名字幸合知道,嘴巴都長大了:“妹妹,你和別人重名了是不是?”
北子靖那個叫沈若溪的未婚妻,醜的不堪入目啊!
不管是誰都想不到,眼前的沈若溪和傳聞中的沈若溪是同一個人!
幸合反應顯然在沈若溪意料之中:“沒有重名,民女就是沈國公家那個庶女。”
幸合這才拍拍心口接受了,複雜的看了北子靖一眼。她之前當真以爲北子靖也開始搞那套圈養美妾的風流事了,感情這位是準秦王正妃。
雖說之前誤解了北子靖,不過她也沒有要道歉的意思:“咳,進入正題吧。”
今日的場合,可不適合用來談論沈若溪的身份。
北子靖當然沒有要閒話家常的意思,待幸合公主入座之後,他拿出幸合給他的好處清單,直接道:“西楚想在西境挖礦兩年,本王可做不了主。”
這話一開口,幸合立即就道:“秦王殿下何必謙虛,東秦哪兒有你做不了主的事情,就看你想不想做主罷了。”
這位公主,一開口便知不同於一般女子啊,先捧北子靖,接着就施壓。
北子靖不理會,他立即拿出昨夜擬好的合約遞到幸合面前:“西境幾座煤礦,每年所得全部給西楚,換你們西楚每年鐵礦所得三成。幸合,別說本王宰你,你心知曉這比例,本王給你了極大面子。”
這話說的幸合一噎,她都不好討價還價了。
她先認真看了北子靖的單子,不由得笑了:“秦王殿下,就這你也敢說是在給本公主面子啊?你用西境全部的煤礦,換的可是我西楚全國鐵礦的三成。”
“幸合公主別告訴本王你不知道,西境幾乎佔了東秦九成的煤礦。”雙方說的是大事,聽得人心頭緊張,可他們說的又很是友好。
北子靖也並非隨時隨地都是冰塊兒的,他能經營起如今的勢力,哪兒能不懂得交際談判呢?
就算他笑意很淡,很不帶感情,卻也很是友好:“若東秦的煤礦也像你們西楚鐵礦那樣分散全國各地,以本王和你的關係,本王大可以直接將西晉的煤礦送給你們西楚。”
幸合嘴角微抽:“秦王殿下真給本公主面子。”
北子靖處處賣她關係,偏生他們關係確實不錯。而且她知道,這份合約,北子靖確實給了他們西楚好處。
處處北子靖都厚道,她還真不好不收。
“既然如此,那本公主也代表西楚給秦王殿下這個面子了。”幸合當即就在合約上蓋章,同時,她還在另外兩份合約蓋章,三份合約一同遞給北子靖:
“從今以後,咱們西楚和東秦,就是雷電也劈不開的好哥們兒關係了。秦王殿下,能交到您這樣的朋友,咱們西楚很榮幸啊!”
幸合公主說話十分的好聽啊,可惜,北子靖同她說好聽的話,她不得不聽。
畢竟,北子靖的能耐和勢力都擺着,能得到他給面子,不謙虛的說,這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
可幸合說的那些好聽的話,意義不一樣啊,她說的是事實呀,西楚和秦王關係極好,說出去,西楚確實很榮幸啊!
北子靖只在礦產的合約上蓋了自己的印章而已,看他,之前還說這事他無法自己決定呢,可現在不照樣蓋了自己的印章。
偏生秦王的印章,西楚認!
可是,其餘兩份合約,北子靖不急。
但幸合卻急了,眉頭當即就蹙起來:“莫非,這兩個秦王殿下也有說法?”
幸合分明是不滿了,她和北子靖有交情,但是她在父皇面前廢了那麼多口舌,若北子靖毫無理由只用礦產把她打發了,她在父皇面前沒法兒交代不是?
北子靖不跟她蹙眉,他只是道:“幸合公主,當時你們只需要早到兩個時辰,便是本王手下那犧牲幾萬士兵的救命恩人。除了那一場仗,本王何曾再讓你西楚一兵一卒喪命?你還要讓本王給你養兵五年?”
幸合一口氣狠狠吐出來!她就知道北子靖攻打北燕不用西楚的兵打的是這個注意!
她的兵給都給了,用不用是秦王自己的事情。他怎麼可以不給西楚養兵呢?
可是!
北子靖提了她遲到兩個時辰的事情,這質問她就說不出口!
幸合是與北子靖有交情,不是和北子靖的士兵有交情。北子靖的兵太強大了,不但北燕大周畏懼,他們西楚照樣畏懼!
世上哪兒有那麼巧合事情?正巧就在敵軍都已經攻入東秦大營的時候,西楚到達了!
她當時是故意讓北子靖的兵力折損的,她以爲他不知道,可他竟然看穿了!
不說其他,就衝着他們有交情,幸合這麼幹就不合適。
但雙方代表的是國家。若只是私下兩人的事情,幸合是可以盡全力幫助北子靖的,牽扯了國家利益卻還徇私的話,她便不能只顧自己和北子靖的交情!
西楚這次也確實幫了忙,北子靖自然也不會鑽牛角尖的埋怨幸合。
所以,哪怕北子靖那幾萬原本可以活的將士卻死了,北子靖也不會和幸合計較。
所以,北子靖都不計較,幸合又怎麼可以強迫北子靖爲西楚養兵呢?
幸合狠狠一咬牙,認了。下巴一點看向第三張合約:“那這個你爲何不蓋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