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秦最近真是災難不斷,先有北燕大周聯手進攻,一場戰事幾乎耗盡了北子靖手上七成的兵力。
班師回朝之後,雖然平定了東秦朝堂,皇權落於北子靖之手,可緊接着南詔侵擾。
南詔這仗能贏得那麼輕鬆,少不了朝中有人勾結。北子靖那日從大周蒼山回朝之後,北子書已經查清楚了,事情多少和太后有關,但是沒有查到太后那裡去,兵部尚書便自己出面扛下了所有罪名。
這是太后在示弱也是在示威,太后在外培植的勢力已經被北子靖全數清理,她是要讓北子靖看看,朝中依舊有官員對她唯命是從。這是示威。
直接交出了自己的人,她這是示弱。
不知道北子靖怎麼想的,他沒有動兵部尚書,只是將人收押天牢。
但是其他許多將帥就慘了。
南詔能一路揮軍直下,路上不少主動投降的官員將領。
秦王依舊親自掛帥前往禦敵,不跟他交手不知道秦王到底多可怕,南詔就算沒有勝算,但也有六成把握能在這一戰中撈點城池過去。
可是,秦王一到,南詔打到了什麼地方就直接從什麼地方逃了回去。簡直是一路被追殺着逃竄回家的。
不管南詔暗中練兵多久,可這個小國始終沒有將帥之才。
而東秦的一場腥風血雨就比不說了,所有投降的官員全是死罪,家眷全部流放。
南詔一戰打的東秦地方官員打出血,秦王這次不知爲何戾氣那麼重,絲毫不考慮殺了那麼多官員地方該如何治理的問題。
反正朝中之事由親愛的攝政王北子書來處理,有個任性的皇兄他也只能苦逼點任勞任怨了。誰叫這些人偏偏要在沈若溪出事的時候搞事情。
平定了南詔,北子靖便火速趕往北疆。
大周同樣在東秦以北,北疆門兩邊都是窮山峻嶺,這些地方只適合偷渡,不適合打仗。這一次的戰場依舊在北疆。
北子靖剛到北疆,就收到了戰王的來信,信上的內容言簡意賅:“七十三待她極好,但她被軟禁了。”
大周和東秦這場仗,東秦毫無還手之力,周邊那些不重要的村落都隨便大周侵佔,連出兵不都不敢。
這些事情天下皆知,北燕城中百姓也紛紛議論,沈若溪當時問戰王戰況如何的時候,戰王就猜到她被軟禁了,根本不知道外界的動靜。
軟禁無所謂,七十三不傷她便好。北子靖剛剛鬆了口氣,賬外參軍來報:“殿下,西楚來信了!”
參軍跪在北子靖面前,手中呈着一份信件。
北子靖淡淡掃了他一眼,目光若有似無的看了眼營帳之外。
淡淡拿起書信一看,果然不是幸合的信。
這是西楚皇帝親筆所書,用詞客氣又不失威嚴,說了許多好處和利益,重點細說他女兒的一番相思愛慕之情,寫了滿滿三頁紙。
但核心內容就是,只要東秦和西楚聯姻,西楚立即出兵援助東秦。
北子靖已經知曉若心離開東秦時逼婚的事情了,漆黑的眸子就像此刻外頭濃郁的夜色,誰都不知黑暗之中隱藏着什麼。
他面無表情的將信件送到燭火上燒掉,參軍一見這情形,心口立即一顫,“殿下,西楚已經集結了四十萬大軍在邊境!”
西楚嫡公主愛慕東秦秦王的消息不脛而走,現在東秦軍中連個小兵都知道,只要殿下娶了那個公主,這場戰事迎刃而解。
“傳命左副將、司徒上將、楊馳、安大夫進賬,無關人等,滾。”北子靖冷冷的,就算他一路奔襲而至疲憊的很,可豈能不知賬外站滿了一堆人。
估計大家都在巴望着他娶西楚公主來化解這場戰事,可惜,他連丁點這種想法都沒有。
一個“滾”字,嚇得賬外一堆人齊刷刷一抖,被點到名字的人站在原地沒動,沒被點到名字的人都下意識後退,估摸是想快點“滾”。
衆人遲疑了片刻,最終被點名的幾人乖乖進去,而其他人該幹嘛幹嘛去。
這一次雲峰他爹雲將軍當然沒有上戰場,他倒是血氣不減,一有戰事就趕着要衝上前,但被安大夫被罵了回去。
雲將軍年事已高,還斷了條胳膊,要是當真當他上戰場的話,北子靖就成虐待老人家了。
衆人一進來,全都巴巴的望着北子靖,他們不知此時該說什麼。北子靖冷冷開口,要他們稟告現在的軍情。
這下子全都沉默了,衆人互相看看,還是安大夫臉色凝重的開口:“殿下,西楚集結的那四十萬大軍,說是隨時可以援助,但也隨時可以進攻啊!”
說實話,安大夫是真心不願意他們殿下娶若心的,但現在的情況,不娶不行啊!
一個大周他們都有些應付不了,佔着地理優勢只守不攻都被打的傷亡慘重,若是西楚出兵……必亡!
此刻他們在北疆的兵力……就只有五萬人啊!
這場仗怎麼可能贏?
安大夫以及所有人的神色都凝重的很,可北子靖卻始終面無表情,淡淡看向他們:“讓你們稟告軍情,連這個都不懂?”
冰冷的語氣,聽的下頭的人身體發顫,心裡打鼓。面面相覷,卻沒有開口。他們的態度很明顯,全軍一致都覺得北子靖應該娶了西楚公主。
還是第一次手下的將領在戰場上不停命令的,北子靖當即便怒了。
“啪”一聲拍桌,書案應聲而碎:“拖出去每人仗着二十,知道該如何稟告軍情之後再進來!”
衆人嚇得腿軟,當即就跪了下來:“殿下息怒!”
卻唯獨楊馳站着,他便成了最矚目的人,北子靖的視線冷冽的落在他身上。
他也懼怕殿下,但是他不懂。楊馳躬身作揖:“屬下知道沈小姐很好,但屬下不懂,明合公主哪裡配不上殿下,爲何殿下不願意娶她。”
楊馳喜歡若心,非常非常的喜歡。他也不願意看見她嫁給別人,但他知道她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他也更不願意殿下這麼作踐她!
他很敬重殿下的,爲什麼殿下一定要這麼對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