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本王爲何殺你女兒，因爲她與本王爲敵。”北子靖起身，沈若溪坐在原地看着他。
其實他們師徒說事，她本來打算迴避的。但北子靖叫她過來。
她也不知自己過來有什麼意義，只能靜靜坐着聽他們說話。
“她何曾與你爲敵？她一心想要證明自己，她只是想要嫁給你！”餘佩思在聖朝院長心裡是個很乖巧懂事的女兒，天知道得知她死的時候，他身體裡頭的眼淚都快流乾了。
“她唆使大梁劫本王匠人，派人暗殺本王王妃，親手殺害本王岳父。院長覺得這些不能證明她在與本王爲敵？”北子靖冷冷睥睨下來。
院長啞口無言，氣憤半響吼道：“她針對的是沈若溪這個女人，何曾與你爲敵？北子靖啊！你是不是找了這個女人的魔？”
這種話北子靖不是沒聽過，眼中絲毫不起波瀾：“沈若溪有驚人的醫毒之術，能製作所向披靡的火藥武器。餘佩思有什麼，妄想和沈若溪比？”
沈若溪聽得一懵，這麼誇她……她就直接接受了。總之說的也是事實。
她曾經說過，她能給他的幫助可以比任何女人背後的勢力都強。
她做到了。
聖朝院長根本接不上話，北子靖繼續：“本王再說爲何對聖朝出兵。”
“聖朝一方小島，物資不足，人口太少，一直以來食物和生活用品需要向龍天購買。若聖朝能投靠龍天某國，朝廷大可以直接接濟聖朝的屋子，可聖朝又想獨立。”
“所以你收本王爲徒，有本王在，聖朝的物資不成問題。可你不滿足於此，於是和仙島聯手，準備真正意義上的獨立。”
北子靖一口氣說出來的這些話沈若溪都沒有想到，她以爲聖朝也是被仙島忽悠了。
聖朝院長臉色不好看，他本想北子靖對他怎麼會有點愧疚感，可是如今北子靖坦然說出這些，讓他很氣惱。
“你懂什麼？依靠你物資沒有問題？你知道我們對外購買物資得多低聲下去嗎？每次對外購物資都像狗一樣點頭哈腰的，我們都是修學問的人，何曾如此低聲下去？你高高在上的秦王要什麼有什麼，你跟我說有你在物資不成問題？”
沈若溪眯眼，果然能養出餘佩思那種女人的父親就這個樣子。
只看到別人成功的一面，卻不知道別人背後付出的艱辛。北子靖如今的地位有多高，他就流過多少血。
與人交際時候的客套說兩句好聽的話在沈若溪看來平常不過，聖朝院長卻把這當成低聲下氣。
莫非他覺得人人都得把他當世外仙人似的供着？
太可笑了。
沈若溪沒有開口，北子靖也懶得說。爲了那場師徒情，他特意給聖朝院長一個說法，至於聖朝院長接不接受，他沒時間管。
“來人，拖出去砍了。”北子靖冰冷無情。
聖朝院長驚慌了：“你要殺我？”
北子靖沒理會，沈若溪那方暈船的後勁兒沒過，又是一個乾嘔，他趕緊走過去。
“北子靖，你我師徒一場，你竟然要殺我！”
可他之前還說沒有北子靖這樣的徒弟，讓別叫他師傅。
北子靖依舊沒理。與他爲敵的時候就要做好你死我活的準備，不要僥倖覺得對付了他，他還能念着昔日恩情網開一面。
秦王沒那麼善良。
北子靖上前給沈若溪撫着後背：“上岸這麼久了怎麼還在吐？”
沈若溪揮揮手：“沒事兒，聖朝這邊你要怎麼處理？”
“招安。”北子靖心裡早就有了主意，聖朝這個小海島與陸地的距離不算遠，島上以後會重新佈置一番，就別辦什麼教學了，以後會有官府的人駐紮，或者選一個人當官。同地方一樣治理。
沈若溪點點頭，彷彿想到什麼事情，卻沒有開口。
北子靖卻一眼看出她的心事：“本王已經命人去找了，但至今沒有消息，本王估計沈國公那個兒子已經不在人世。”
當初寫信讓沈國公的兒子回來奔喪也沒有回信，那會兒北子靖就料到這種結果了。
加上這次戰爭，沈國公的兒子怎麼說也是沈若溪的哥哥，若是還在人世，聖朝完全可以利用他威脅沈若溪。
沈若溪輕嘆口氣：“那就算了吧。”
她也沒見過沈國公的兒子，沒什麼感情。只是循例找一找罷了，找不到就算了。
聖朝這邊軍隊駐紮，北子靖很快也接見了聖朝幾位高層。他們挺老實，對北子靖很客氣，雖然也不是很願意讓聖朝以後歸爲東秦領地，但面對秦王的強勢，他們也只能妥協。
北子靖從中選了人佔時管理聖朝，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該前往南詔了。
戰亂期間時間容不得耽擱，剛要啓程，小蕊划着一葉小舟來了。
她在戰船上等着沈若溪，沈若溪和北子靖到港口就看見她一個人悶悶不樂的站在船頭吹風。
留意到身邊北子靖看向小蕊的眼神不善，沈若溪捅捅他：“不管小蕊是不是站在仙島的立場，你不能對她動手。”
北子靖低眸看她一眼：“放虎歸山？”
以他看，沈若溪還是很心軟，容易感情用事。所以她這輩子都需要他保駕護航。
“小蕊不是虎。”沈若溪很肯定，整理了心情上傳，一站上去暈眩感又來了：“嘔！”
北子靖立即扶着她：“怎麼一直都在吐？會不會有了？”
他眼中閃爍着光澤，沈若溪當即吼他一句：“有了你個大頭鬼。”
聽誰說有了就會吐？她自己就是大夫，要是有了她能不知道嗎……話說上次大姨媽是什麼時候？
太忙了累得她那什麼不調，但每次之後她有吃藥，應該不會有事的。
揮揮手叫北子靖去準備船隻起航的事情，她自己走到小蕊身邊：“大老遠跑來必定是有要緊事吧？”
小蕊是個活潑的丫頭，但現在眼中全是惆悵。沈若溪納悶之餘有些擔心，小蕊在西楚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站在船頭說話，小蕊跟沈若溪進了船艙，她糾結了半響，纔開口：“我見到蘇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