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水匪
“今天叫你們來，是想詢問一下軍械廠的進度。”
皇帝直截了當地開口。
“稟陛下，上次演示的火炮已經試驗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量產。至於火銃，最近軍械廠也生產了五百支性能優良的改進款，隨時可以投入使用。”
劉盧明一臉嚴肅地回答，完全沒了之前的輕率浮躁。
王柄權在一旁忍不住暗笑, 劉盧明的心思他最清楚，還不是想好好表現，爭取加官進爵，以達到早日迎娶公主的人生目標。
果然，皇帝被他這番表現整得一愣一愣的，點點頭滿意道：
“很好，火炮的事情儘量抓緊，至於那批火銃，過幾天我會命人去取。”
“陛下，這是又要打仗了？”王柄權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是已經打起來了。”
皇帝嘆了口氣，自他登基以來，沒有一天是安生的。聖恩帝的喪期一過，東南沿海那邊又出事了，本就心力交瘁的他，如今不得不打起精神繼續處理。
“是不是倭寇？”
這邊內心被挫敗的皇帝開始下達了逐客令。
“因爲海錯漲價了。”
王柄權聽到這話直接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家吃不起海錯，鹹魚也吃不起嗎？現在京城鹹魚都漲瘋了。”
……
當地官府對這種行爲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只要不弄出人命，怎麼都好說。
二人出了宮，一路向西，然後在街邊找了個小吃攤對付了一頓，由於劉盧明執意要聽長衫的故事，導致他這頓飯吃到一半就進行不下去，兩人也因此早早分開了。
“咦，王兄你是怎麼知道的？”
所幸這些水匪很少劫掠百姓，而且只求財，所以僅是商人倒黴。時間久了，這些商人也都學會了破財免災，要走哪條水路，事先與當地賊頭商量好，並交上一筆過路費，就會一路暢通無阻。
王柄權這邊沒把厚臉皮的劉盧明說羞愧，反倒把旁邊的皇帝聽得一陣慚愧。
說實話，他還真不知道海錯和鹹魚漲價這種小事，但即使他知道了，也不會往東南沿海的倭寇身上想。
萬一遇到官差抓捕，不敵之下直接棄船逃跑，在水下順流而行，再出現時，可能已經是十里外了。朝廷每年光是對付他們，就要花去不少人力物力。
雖然在東南沿線，不存在什麼密集的山脈，但在水脈充足的南部，卻是存在不少當地土生土長的水匪。
王柄權湊上前，小聲問道。
劉盧明聞言也不尷尬，直言道：“我家是我娘管賬，我哪裡曉得鹹魚的價格。”
王柄權之所以會來，理由很簡單，沒人能拒絕暴揍一頓倭寇，如果有，那就連那個人一塊揍。
他之所以反應這麼大，還是之前給自己樹立的形象太過偉大。什麼率領千騎踏平萬人，不曾損失一兵一卒；什麼救萬民於水火，解京城燃眉之急。
“你要明白一個道理，當發財的消息傳到你這裡時，早就不知道多少手了，這時候你再進場，保你賠的褲衩都不剩。”
一旁的劉盧明倒是好奇心重，馬上提出了疑問。
海錯，即海鮮，《書·禹貢》有云：“海物惟錯”，講的就是雜亂繁多的海物。
王柄權威逼利誘用盡，都沒能起到作用，最後他只得嘆息一句：“要是讓六公主知道你這麼窩囊，恐怕會對你很失望啊，看來這輩子你倆註定是有緣無分了。”
“所以都跟你說了，今年風調雨順，捕魚收成不會差的，唯一讓鹹魚漲價的原因，只可能是漁民沒法安心捕魚。”
劉盧明聞言露出瞭然的神情，“哦，怪不得我不知道, 我家吃不起海錯。”
“哦，王兄博學，在下受教了。”
他現在已經不好奇對方是怎麼知道的了，畢竟王柄權給他的驚喜太多了。
“王兄，鹹魚這麼貴，我要不要屯一手，等它大漲的時候拋出，狠狠地賺他一比？”
衆人此行雖說是送武器，但難保不會發生突發事件，況且沿途要經過五省十府，說不準中途就會遇到什麼窮兇極惡的匪徒。
水匪不同於山匪，他們雖然不會成羣結隊地從山頂呼嘯而下，但勝在人少靈活。
這兩人除了王柄權和劉盧明，還能有誰。
如果現在怕死的名聲傳出去，怕是真的會被六公主看不起。
幾日後，皇帝如約派人來取那五百支火銃，而且當天就要送往沿海各府。
皇帝見他一臉希冀，雖不知這傢伙心裡在想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
“行了, 沒什麼事你們就先下去吧。”
別說，這話還真有用，劉盧明聽到後當即義正嚴詞地表示：“王兄，請務必帶上我。”
而劉盧明會來，理由也很簡單，他又被王柄權騙了。
自從上次被騙到開平衛後，這小子就滑了許多，這次說什麼都不願意來。
百餘人的隊伍朝着東南方向進發，只是本該穿戴整齊的軍隊，卻混進了兩個身着短衫的小廝，乍看之下還以爲是車伕之類的，但細看卻能發現這兩個傢伙正悠閒地坐在馬車上，每人手裡還拿着一隻雞腿。
王柄權二人聞言老老實實告退，剛出門又繼續聊上了。
他們常年待在水上劫掠來往商船，且個個精通水性，每人身上還帶有一個水肺。
現在正值夏季, 海錯最重要的就是保鮮，因爲儲藏條件和運輸條件限制，所以這個時節除了皇室，極少有人能吃得到新鮮的海錯。
王柄權仍在苦口婆心地給劉盧明將道理，後者則是一副受教的樣子在那認真聽着，畢竟，二人這份“師徒”情誼，可是從剛認識那會就開始了。
王柄權等人的第一站便是拱都衛，拱都衛緊挨着京城，作爲京城東部的防線，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拱都衛的兵力部署，以及武器裝備都是重中之重，且拱都衛的待遇，也是全王朝最好的。
畢竟其他衛所打不過，可以後退，可以固守等待支援，但拱都衛的將士，唯有死戰。因爲他們背後，就是京城，他們已是退無可退。
百餘人的隊伍，不到一上午便到了拱都衛，武器交接過程十分順利，王柄權和劉盧明作爲武器顧問，自然受到了當地衛守的熱情款待。
由於拱都衛離海較近，海錯種類繁多且價格便宜，所以王柄權二人好好享受了一把海錯大餐。劉盧明更是尤如餓鬼投胎，直接幹了四五斤海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