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出竅

第464章 出竅

看到蒼穹之上的眼睛,王柄權心中浮現出一個想法:莫非那就是天道?

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只觀察了幾息便將目光挪開,轉而望向京城方向,“也不知那些傢伙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王柄權的身影便漸漸消失,再出現時,已然身處皇宮內苑。

……

京城,皇宮大內,一座名爲賞雪宮的殿閣熱鬧非凡,太監、宮女進進出出,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賞雪宮,顧名思義,專做賞雪之處,殿上設有閣樓,一層作爲皇后的寢居之處,二樓則專供賞景。

從外部樓梯可上二樓賞雪閣,閣樓三面開放,唯有西北方設有一道影壁,用以抵抗嚴冬侵人的寒風。

站在閣樓之上,可俯瞰近半座皇城,尤其是下雪時節,整個皇宮銀裝素裹,就連一向耀眼的琉璃瓦都被隱去光華,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倘若被皚皚白雪刺的眼睛痠疼,也可以低頭看看院落中臘梅,實在沒有比這更愜意的事了。

賞雪閣是順帝即位後下命加蓋的,連原來的寶華殿也被順帶改爲了賞雪殿,欽天監對此頗有微詞,稱賞雪閣阻礙了皇家龍氣,但當今聖上卻不管這些,毅然修建了閣樓,只因那女子名字帶了個“雪”字。

……

今日對這位受盡天下寵愛於一身的女子來說,卻是一個不小的劫難。

……

“裡面怎麼樣了?”

房間內,牀上女子雙目緊閉,眼皮顫動間,似乎想要清醒,可體力損失太多,即便是習武之人,也終究扛不住。

賞雪殿內,不時傳出聲嘶力竭的叫喊聲,今日是女子生產的日子,卻恰巧遇到了難產,宮中太醫穩婆全都到場,卻也只能站在那乾着急。

“什麼吉不吉利,現在就吉利了?”

王柄權將手搭在聶映雪額頭,嘗試着將靈氣灌注進去,隨着絲絲靈氣入體,女子只覺得心頭一陣清涼,緊接着重新生出力氣,緩緩睜開眼,然後在順帝驚喜的目光以及穩婆的低聲教導下,一呼一吸開始用力。

牀榻之上的女子滿頭是汗,已經打溼了大半個枕頭,身上一層薄被則早就水中撈出一般,可現在沒人敢去亂動,萬一遇到涼風,那可真就神仙也難救了。

順帝聞言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將擋路的太監推開,大踏步衝了進去,王柄權見狀嘆了口氣,暗道自己這勞碌命是改不了了,隨後身形直直朝下方墜去。

“呵,好事都趕一天了。”

“辛苦你了。”

王柄權剛飛出宮,就被大街上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嚇得一激靈,扭頭望去,卻見一隊人正吹吹打打沿街而行。

……

周圍衆人這時也都送來了祝賀的話語,順帝罕見地面帶笑意一一回應,可眼睛卻時不時瞥向那漸漸消失的模糊人影。

“回陛下,皇后娘娘難產,這會兒已經沒力氣了,穩婆說胎位不正,恐怕只能保住一個……”

……

宮女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順帝的眉頭也擰得越來越緊,他不顧禮儀就要進門,被一位守在門口的太監給攔了下來。

最令他意外的是,三人此時正一人拿着一個小筐,沿途撒花瓣充當起花童,心甘情願給別人當陪襯,那可不是一般交情能做到的。

平日以和善示人的女子,此刻明顯到了力竭的邊緣,可她肚子裡那位,仍好似不急不緩一般,沒有半點音訊。

……

能看到對方掉眼淚,倒是個百年難遇的新鮮事,王柄權當然願意多看一會,但牀上那位可撐不了那麼久。

王柄權輕輕唸叨一句,直接盤膝坐在空中,靜靜看着一行人向廣寒樓而去。

王柄權來到牀邊,周圍人似乎都沒覺着異樣,唯有順帝看到了一個模糊影子。

王柄權見情況穩定住了,便收回手掌,揣手站到一旁。

大殿外,一名中年人正皺着眉頭來回踱步,本就略顯陰鬱的他,此刻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時一個宮女端着一盆水走了出來,匆忙之間,不甚一頭撞到了一國君主身上,血水當場濺了對方一身。

半空之上,王柄權靜靜看着這一切,還是有些不解,自己怎麼會來這裡,莫非就因爲那一個念頭?

他摩挲着下巴,正思索着,屋內突然再次傳出呼喊聲:

剛剛出手前他還有些遲疑,現在自己是一種類似靈體的狀態,萬一像故事中那般,被聶映雪直接吸入腹中強行來次投胎轉世,那事情可就大條了,屆時不光要重新面臨繼承帝位的問題,回頭見了順帝,還得開口管他叫爹,可真就窩囊到姥姥家去了……好在最後有驚無險。

王柄權不得不佩服,路小仙生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在女人緣方面確實比自己有優勢。

說着就把孩子抱到順帝身旁,順帝目露笑意看了孩子一眼,緊接着就來到牀邊,蹲下身道: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一聲啼哭響徹整個房間,四周人精神爲之一振,穩婆驚喜道:

“恭喜陛下,是個皇子。”

順帝雙眼通紅,配合着龍袍上的血水,將見慣了世面的大太監嚇得直哆嗦。

“當真是奇了怪了,老身當穩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大出血能自行止住的,好在天佑我王朝,皇后娘娘母子平安,實在可喜可賀。”

爲首一匹高頭大馬上,一個熟悉的人影正端坐馬背,滿臉帶笑風光無限,就是長相有些太美,讓人分不清他是新郎還是新娘。

“陛下,萬萬不可啊,您進去會不吉利的。”

女子虛弱的臉上露出笑容,這時一旁產婆嘟囔道:

大致打量一番,隊伍裡除了喜順這種熟面孔外,居然還有先前南陽府的三名坤班女子,沒想到她們真就千里迢迢來京城一睹廣寒樓當家花旦的風采了。

男子也顧不得什麼尊卑之別,一把拉起對方道:

“不好啦,皇后娘娘她昏過去了。”

那宮女立時嚇得臉色發白,連忙跪倒在地,顫聲道:

“奴婢衝撞了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順帝推開衆人,待看清現場情況,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

只能看卻不能吃的喜酒對王柄權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既然喝不到,那他索性也就不去了,遙遙朝隊伍看了眼後,王柄權又轉身朝城裡一處不大的小院而去。

那裡,正是姜秀成與姜修業的住處。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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