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權在庭院中向趙虎詢問了些瑣碎事,知曉北突大股部隊剛剛撤兵不久,此刻估計還沒走出百里。
“趙虎將軍,那兩位掌櫃分別是城中裁縫鋪和錢莊的老闆,此次是一同前來給你送禮的。”王柄權望着偏廳方向道。
當着對方的面,趙虎哪敢收什麼孝敬錢,連忙道:
“王爺放心,末將這就讓他回去。”。
不料王柄權卻搖搖頭,摩挲着下巴說到:
“這禮你不光要收,而且還要往大了收,北突掌管十四州這麼多年,那些駐守軍官一個個唯利是圖,極盡壓榨當地百姓,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發財的人,他屁股能幹淨了?”
“王爺說得有道理,可這與陛下的旨意……”趙虎一下子犯了難。
來此之前,順帝特意囑咐過,不得攪擾當地百姓,況且這些年朝廷嚴查貪腐,當朝首輔連黎與兵部尚書嚴軍在這件事上難得態度一致,許多老泥鰍都在這些年被陸續揪了出來。
王柄權知曉對方的顧慮,平靜道:
“陛下那邊我去說,你只負責走個過場,這錢在你手上轉一圈後要入國庫地。
王柄權微笑道:
賽掌櫃連連點頭哈腰,倒是一旁的馬老闆面色如常,行了一個尋常禮。
灰雲很快來到人羣上方並瞬間停住,衆人定睛望去,這才發現雲層上還真站着一老一少。
說着,遞上一枚分量不輕的金元寶,王柄權接過元寶不動聲色塞入懷中,點頭道:
“將軍那裡我會去解釋,二位儘管放寬心,不過容趙某多句嘴,先賢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諸位對趙將軍的誠意,可不能少於當初的北突。”
本來信心滿滿的兩人看着遠去的趙虎頗有些摸不着頭腦,暗道這些位居高位之人怎麼一個個翻臉比翻書還快。
……
“無功不受祿,本將還有要事要忙,幾位請自便。”
……
送走兩人,王柄權目露笑意看向剛進屋的趙虎,後者滿臉無奈,苦笑道:
“卑職這貪贓枉法的罵名怕是抹不去了。”
……
“趙將軍的爲人,別人不需要清楚,我跟陛下清楚就行了。哦對了,將軍若是有時間,可否隨本王去邊關走走?”
一朝天子一朝臣,咱們沒直接抄家已經算客氣了,你也不用擔心他們不配合,在權衡利弊這方面,三教九流還沒有哪個能比得過商人。”
“二位老闆未免也太客氣了些,趙將軍你看……”
二人趕忙起身還禮道:“不礙事不礙事。”
年老的一身雪白道袍,鶴髮童顏,鬍子垂至胸口,年輕的是名女子,一身中原樣式的淡紅長裙,模樣生得十分標誌,配合着腳下雲彩,像極了仙女下凡。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兄弟我說句公道話,這些若是二位個人的心意,那無疑是一份頂天的大禮,但倘若是儒州全體商人的意思,那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些。
你不是擔心北部沿線耗費巨大嗎,正好用他們的錢去填窟窿。北突駐守時,這幫傢伙肯定就沒少爲他們提供軍費,現在只不過是將這筆錢轉交王朝而已。
“趙先生,是我等狹隘了,此事還勞煩先生說句好話,再給我們次機會,下次一定帶足誠意再來。”
“徒兒,爲師這駕雲之術如何?”老者捋須而笑,言語中帶着些許得意。
能坐到趙將軍這位置的,目光眼界一樣也不缺,說句不中聽的,你們心裡那點花花腸子他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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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今日二位什麼也不拿,以趙將軍的爲人,必定也是好茶水招待着,出了這個大門也不會特意找茬爲難,但既然是出於結交,那便要拿出相應的誠意來,這些東西在一個二品武職看來,又跟罵人有什麼區別?
趙某在此不得不奉勸二位一句,既然以後想在儒州城繼續撈好處,那便別再做這等辱人之事了,若是觸怒了趙將軍,保不齊就跟那些衝州商賈的下場一樣。”
賽掌櫃二人聽得臉色一會紅一會白,見王柄權停歇,這才小心翼翼問到:
……
王柄權此刻回過神來,不露聲色踢了趙虎一腳,笑道:
王柄權說着,朝一旁兩人使了個眼色,二者也機靈,連忙上前將錦盒放在桌上,緩緩打開,只見盒內赫然擺放着十幾錠金子。莫說是趙虎,就連王柄權也不由兩眼發直,挪不開視線。
“那事不提也罷。”
王柄權這時皺眉道:
“這是我們儒州城全體商家的一點心意,還望將軍笑納。”
偏廳內,兩位掌櫃人都快等涼了,正要挪動下發麻的屁股,就見那位自稱姓趙的男子與駐守統領有說有笑走了進來。
被踢了一腳的趙虎立馬會意,冷冷道:
王柄權見兩名老闆露出僵硬笑容,故作恍然拍了下腦袋道:
“瞧我這腦子,剛跟趙將軍談得興起,把你們給晾在一邊了,還請見諒。”
女子似乎並不買賬,秀眉微蹙道:“速度夠快,就是風太大了。”
————
王柄權也是“玲瓏”之人,熟絡朝趙虎介紹起來:
“趙將軍,這兩位分別是馬掌櫃與賽老闆,聽聞老哥你的事蹟後心生仰慕,想要結交。我們知道趙將軍你爲人耿直愛民如子,絕不會收取財物,但兩位老闆也是誠心登門,能否看在老弟面子上破例一次?”
……
北突大軍剛剛修整完畢,正準備啓程,突聞北方天邊響起一聲大笑,那笑聲乍聽十分爽朗,但卻讓人心頭止不住狂跳,衆人皆是面露疑惑,唯有樸問將右手按在了刀柄上。
說罷,頭也不回離開了偏廳。
“如此,一切聽從王爺安排。”
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看形狀似乎是站着兩個人。
見到對方的反應,賽掌櫃忐忑的心情總算放鬆下來,低聲道:
這堪稱神蹟的一幕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巴特爾與多蘭都情不自禁目露震撼擡起頭,獨獨樸問皺起眉頭,神情比剛纔還要凝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
“趙先生,恕我等消息閉塞,敢問剛纔您口中的衝州到底發生了什麼?”
賽掌櫃作爲儒州商人代表,見風使舵本事一流,忙不迭點頭道:
不多時,天邊一片灰雲出現在衆人視線裡,那雲無風而動來勢極快,雲層背面還有兩個模糊的黑影。
王柄權剛剛不過是信口胡謅,他自己壓根都不知道衝州在哪,況且這種事無需多說,其餘二人光是自己琢磨就能把自己給嚇死。
“哈哈哈,爲師早就給你說過,只要練就本門心法,身體自然強健,從此無懼寒冬酷暑。”
“那心法又臭又長,我纔不要學。”
“徒兒,這天下哪有不吃苦就能練就的神通?”
兩人旁若無人聊着天,眼神自始至終都沒看下方三十萬大軍,正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自下方響起:
“二位是什麼人,來此有何貴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