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辦法救央定春,央皇打起精神,他聽出聲音來自王柄權,但眼下已顧不得先前兩人的恩怨,連忙問道:
“有把握嗎?”
“八九不離十,但你得想辦法把我弄到結界裡。”
“好。”
央頡說完便沒了動靜,王柄權睜開眼,面前女子也收回了搭在他額頭上的手指。
聖靈僕從設下的封印不僅可以封鎖天地意志,連神識也無法通過,唯有月明的傳音術能穿過,女子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遠處另外兩名女子,打趣道:
“爲了心愛之人不惜以身涉險,怪不得她們一個個都對你死心塌地。”
“那你就錯了,她們喜歡我只是單純因爲我英俊的容顏,跟我做了什麼沒有半點關係。”
“……”
女子一時無言以對,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自戀又厚臉皮的傢伙。
另一邊,有了希望的央頡不敢過多耽擱,一劍逼退女凶神,目光決然捏了個法決,下方王柄權身形立刻一陣虛幻,之後就出現在了結界內。
……
王柄權望着對面女子那身凹凸有致的青銅盔甲,嚥了口唾沫道:
“這位仙子姐姐,我只是路過,能不能當做沒看到我?”
藏在盔甲下的女子果真歪了歪頭,示意他離開,後者陪着笑小心翼翼從側邊走過,有驚無險繞開了對方。
回頭見二人又打在了一起,他長長舒了口氣,此地修爲最低也是大乘,他一個小小化神,但凡被擦到都夠要命了。
拿大戟的凶神王柄權之前遇到過幾次,不知是不是錯覺,對方似乎對自己心存善意,眼下酣戰當中,也沒過來找他麻煩。
王柄權沿着桃林前進,很快看到與離坊太白對戰的央定春,他不得不承認,女子間的戰鬥確實要比糙老爺們賞心悅目。
離坊太白注意到王柄權,一道神識傳遞過來:“伱來做什麼?”
“回……仙帝,小的有辦法對付聖靈僕從。”
“就算將他逼出也沒用,他還會找別人。”
“不是逼出,而是抓住。”
那邊一陣沉默後,腦中聲音再度響起:
“你只有一次機會。”
“知道。”王柄權面露正色,聚精會神緊盯戰鬥。
……
交手數招,離坊太白故意露出破綻,對手趁機攻上,女子立刻擡劍招架,同時眉心白色圖案化爲一股白煙,順着對方鼻孔鑽了進去。
央定春一瞬間出現失神,不需吩咐,王柄權一步來到近前,伸手點在了女子眉心。
他不確定是否真能擒住對方,但之前在精神世界內自己就佔據了上風,若非央頡攪局,說不定已經困住了那道意志。
依舊是白色世界,王柄權信步而行,沒走多遠看到一座宏偉宮殿,正是央皇宮。
王柄權面露怪異,穿過層層大門,來到最高殿閣前,若他沒猜錯,那丫頭定然就在裡面。
大殿中,入眼是高到不見頂的臺階,他四下打量時,高聳臺階上傳來一個威嚴聲音:
“見到本皇,爲何不跪?”
“跪你大爺,合着師妹你就這點追求了唄?”
“大膽!”
四周憑空多出一羣金甲侍衛,手持利器搭在他脖子上,王柄權緩緩推開刀刃,語氣平淡道:
“你爹還在外面玩命呢,若你繼續沉浸在美夢中,怕是不久就會美夢成真了。”
臺階上方沉默一會兒,一襲黑衣的央定春出現在面前,女子微微不悅道:
“你來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救你,你現在被附身了,這會兒正與你父皇爲敵。”
“你想讓我怎麼辦?”
“這裡是你的地盤,幫我一起抓住聖靈僕從。”
女子毫不遲疑點點頭,四周場景隨之土崩瓦解,二人身處一片潔白的世界中,視線裡出現幾處扎眼區域。
右手天邊一片粉色,左邊天際濃黑如墨,二人腳下則帶着些許淡金色。
“爲何你的精神世界花樣這麼多?我的只有黑白。”
“本少主不像你那麼死氣沉沉。”
“那我倒要看看有多精彩。”
王柄權直接朝最有可能的粉色一邊走去。
……
不出所料,兩人很快來到一座桃林前,王柄權沒料到這麼順利,略顯振奮,旁邊央定春臉色卻透着些奇怪。
王柄權使命在身,沒去注意女子,快步向着前方走去,不等穿過桃林,耳邊便傳來一陣笑聲,聲音有男有女,甚至還夾雜了童聲和狗叫。
王柄權疑惑看向聲音方向,沒注意央定春臉色已經隱隱泛起了紅意,女子故作鎮定說道:
“我們肯定找錯地方了,還是回頭吧。”
“上次我就是在桃源村找到那傢伙的,這裡應該沒錯。”
王柄權說着,執意往桃林深處走去,不出一刻鐘,便看到一處木屋。
木屋建在空地上,比當初王柄權那座還要大一些,有兩個孩子在林間追逐打鬧,一隻大白狗吐着舌頭跟在後頭。
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從中走出,長相竟與央定春一模一樣。
王柄權忍不住笑着回頭道:
“想不到師妹竟還有此等甘於平凡的意願,也不知孩子的爹是誰?”
女子俏臉已經完全紅透,王柄權愈發好奇起來,只是剛擡頭便呆在了哪裡。
“娘子,別忙活了,歇息一會兒吧。”
屋內走出一名男子,普通農夫打扮,那張臉他再熟悉不過,正是自己……
女子低頭不語,王柄權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生平所遇尷尬事,加到一起恐怕也不及眼前十分之一。
王柄權腳步沉重走出桃林,兩人一路向着黑色方向行進,期間一句言語交流都沒有,女子兩頰含春,好似他真做過什麼一樣,男子則擡頭望天,像是壓根沒看到剛纔的景象。
眼見即將抵達黑色地帶,女子停下腳步道:
“你就不說點什麼?”
王柄權腦子飛速運轉,數個回答從中閃過,他也想打個哈哈糊弄過去,可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實話實說道: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早已心有所屬,而且我還是你家先祖的爺爺,大家多少沾親帶故,有道是兔子不吃窩邊草……”
“夠了!”
不等他說完,女子便冷聲打斷,而後陰着臉獨自走入前方黑霧,王柄權嘆息一聲,緊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