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權不與劉橫瞎扯,直言道:
“找我來到底什麼事?”
對方放下手機,打量一眼四周,神秘兮兮道:
“最近我收了件明器。”
“名器,你又買新女朋友了?”
“別玩諧音梗,你知道的,地裡刨出來那種,我老爹不是好收藏嗎,他快過生日了,我尋思給他個驚喜,就是不知真假。”
“你找我也沒用啊。”
“你能掐會算,我知道你們這行有規矩,不能說透,就告訴我是真是假就行,不用具體年份。”
自從那次下雨後,劉橫就認定了王柄權被哪路大仙相中,已經開壇出馬了。
他起身朝自己房間走去,片刻後,捧來一個布包,小心放到茶几上。
“前幾天我找一個喜好收藏的前輩給看過,他說這東西有些奇怪,倘若大開門便是無價之寶,只可惜差着最重要的東西。”
“哦?”
王柄權也來了興趣,打開層層包裹,露出物件真容。
那是一個琉璃盞,以金線鉤勒花紋,晶瑩通透,不存絲毫瑕疵,完美得像是現代工藝品。
王柄權左看右看,最後翻轉到底部,劉橫在一旁道:
“那位前輩說它本該是一整套茶具,在王朝初期盛行過一段時間,這圖案當時只發行了一千套,琉璃易碎,存世量極少,哪怕只有一隻,在圈內也是千金難求。
可怪就怪在底足,少了一個鋼印編號。”
王柄權摩挲着杯子,眼中透出追憶,“這只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
“當時做這套茶具時,琉璃廠先做了一版樣品,並未刻編號,從某種意義上說,它比那一千套更珍貴。”
說完,他輕輕放下杯子,語氣陰沉道:
“更重要的是,老子墳被人刨了!”
“啥?”
“沒什麼,你多少錢買的?”
“不到十萬,賣給我那小子鬼鬼祟祟的,我覺得他不像好人,就殺了殺價。”
劉橫一臉得意。
擱平時,王柄權肯定會感嘆對方出手闊綽,今天卻沒那份閒心,他繼續問道:
“有他的聯繫方式嗎?”
“街上遇到的,給我拉到巷子裡,起初我還以爲他拉皮條的,挺開心……”
說到這,劉橫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餘的話,語氣一頓,繼續道:
“總之,賣完就跑了,話都沒說幾句。”
王柄權眼神微眯,表情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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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茶具他很喜歡,自己“駕崩”後,一同被葬入帝陵,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給挖出來了,土腥味還在,應該剛作案不久。
正想再問些什麼,一陣眩暈襲來,他腦袋一沉,直接倒在沙發上。
……
耳邊傳來劉橫的呼喚聲,似乎很遙遠,眼前霧濛濛一片,始終看不真切。
王柄權來到一處白色世界,灰霧逐漸散去,地面泛起陣陣波紋——自己竟踩在水面上。
“找到自己。”
前方響起一個聲音,擡頭看去,依稀可以看到一個黑色影子。
那黑影極大,如同一棵巨樹,紙條倒垂,根系延伸四面八方。
王柄權向前一直走,卻始終無法靠近。
“找到自己。”
聲音清晰了幾分,黑色影子朝此靠近一些,王柄權正想接近它,身體卻不受控制向後飛去。
再睜開眼,自己已身處醫院中,劉橫在旁邊急得來回轉悠,好幾次拿起手機又放下。
“我又昏迷了?”王柄權揉着腦袋坐起身。
劉橫轉過頭,面露喜色,“王哥,您終於醒了,剛纔可嚇死我了。”
王柄權聞言有些感動,緊接着就聽對方道:
“你要是死在我家,那就是凶宅了,以後都不好出手。”
劉橫說完,坐到牀邊道:
“醫生檢查了半天,沒瞧出什麼問題,讓你回去好好休息,原本我想給阿姨打電話,又怕她擔心。”
“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
王柄權看了眼手機,下牀穿好鞋。
劉橫仍帶有疑慮道:
“不再觀察觀察?”
“真沒事,這一個月來腦子昏沉沉的,睡了一覺,反而清醒許多,爲了表達我的感謝,週末帶你去個飯局?”
劉橫搖搖頭,“我爸這星期讓我陪他去釣魚,怕是沒時間。”
王柄權也不強人所難,看似隨意道:
“沒空算了,這樣我就要獨自面對周校花,到時場面會有些尷尬,希望你別介意。”
“誰?”
“周曉彤。”
剛剛王柄權收到了周校花的短信,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得知自己手機號的,還是爲了上次的事,她的家裡人已經知道了,說什麼都要感謝一番。
……
在愛情面前,劉橫爲數不多的孝心不堪一擊,他當即拿出電話撥通號碼。
“喂爸,週末不陪你去釣魚了,曬得卻黑。”
掛掉電話,劉橫馬上換上一副笑臉,一邊給王柄權捏肩一邊道:
“王哥,以後這種事請務必帶上小弟,話說,周校花爲什麼要請你吃飯?”
王柄權將那晚的事簡單說了下,聽得劉橫一個勁羨慕,這種好事自己怎麼碰不上。
見其一幅懊惱神色,王柄權平淡道:
“聽說那流氓平時練散打的,你去了估計得挨頓削。”
“王哥,一看你就不懂了,這年頭哪還流行英雄救美,你要爲了救她受傷,那才讓人心疼。”
王柄權聞言忍不住調侃道:
“你這麼懂也沒見成功啊?”
“女人子就像茶,越好的茶,需要泡的時間也就越久,雖然麻煩了點,但勝在滋味香醇、餘味悠長。”
“你說話很像渣男。”
“過獎,不過說實話,作爲一個富二代,深情且專一的我,總是與這個浮躁世界格格不入。”
兩人聊着些有的沒的,出了醫院簡單吃過午飯,分道揚鑣。
……
次日,王柄權提着大包小包前往廖遠征家。
這裡是一片機關家屬樓,設施略顯陳舊,相比劉橫的誇張別墅和胡理全的四合院,要正常許多。
王柄權找到地方,敲響大門,開門的是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姑娘。
看長相,依稀能找到幾絲兒時的影子,正是廖遠征的孫女廖環燕。
女子一身素白長裙,隆重得有些不像在自己家吃飯,反觀王柄權牛仔褲配帽衫,倒真沒拿自己當外人。
“假小子,好久不見。”
即便對方打扮淑女,還化了淡妝,王柄權依舊毫不留情。
廖環燕練習了好久的微笑僵在臉上,心中暗罵一句:
這混蛋,還是和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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