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明月嘴角抽了抽,到底沒忍住一巴掌拍在了黃鴻飛的腦袋上,“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黃鴻飛一臉委屈的摸着被打疼的腦袋,“不是你說他們要勾搭成奸麼?小周啊,你身爲女子,怎麼一點也不溫柔?說到溫柔,今兒個我在勇安侯府見着個姑娘,她叫杜意婉,外祖母讓我稱呼她婉妹妹,她可溫柔了,又伶俐愛笑,你是沒見着,你要是見了她,定然也會喜歡她。”

他以純欣賞的語氣對明月說道,“我覺得你倆有些像呢,笑起來都那麼好看,哈哈……”

很快就將明月打他的事情拋到腦後去了,嘻嘻哈哈的轉到別的事情上。

明月睨着他,慢條斯理道:“你這是看上人家了?”

黃鴻飛嚇了一跳:“你可別胡說,我就是覺得……她笑起來跟你一樣好看罷了,這纔多看了兩眼。”

他想了想,又鬼鬼祟祟的去撞明月的肩頭,嘿嘿笑道:“不過她爹好像挺希望我看上她的,她不願意留下來,她爹就拿眼瞪她,我都看見了。”

明月就明白了,那位杜意婉姑娘似乎並不願意順從她爹攀着黃鴻飛這根高枝兒,但她還是有些疑惑,照黃鴻飛所說,他進老太太的院子時。院子裡非常安靜,丫鬟婆子都是提前得了招呼不得隨意走動的。畢竟黃鴻飛的身份是一件暫時還需要絕對保密的事,在安排他進內院時爲避免被人看到,肯定要清場,還要派人守着院門纔是,那位杜意婉姑娘卻就那麼走了進來,明月怎麼想都覺得不合理。

要不就是那位杜意婉姑娘心機深沉,要不就是杜士奇逼着杜意婉過來,自然就有人大開方便之門,使得杜意婉成功的見到黃鴻飛。且給他留下了頗爲深刻的印象。

明月並不是一個總以惡意去揣摩別人的人,但她見過杜士奇,不說十分了解此人,起碼也有三四分的。如他這樣權利薰心的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爲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好處,這於他而言簡直就是本能,就不知道那位杜意婉姑娘是不是真的無辜了。

“老太太呢?”明月將思緒拉回來,笑着問黃鴻飛。

黃鴻飛也笑,“我外祖母自然是非常稀罕我的,不過我覺得。她可能有些矛盾,既希望我看上婉表妹,又有些怕我看上婉表妹似的,別的我就看不出來了。後來在外祖母院子裡吃午飯,又來了好幾個姐姐妹妹的,不過她們都拿?孔瞧我呢,沒有婉表妹那樣親切可人。”

她們不知道黃鴻飛的身世,只當他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自然對他看不上眼。

“後來那位世子爺還想邀我去書房說話,我藉口太累了要回去休息就告辭出來了。”黃鴻飛扁扁嘴。他對杜士奇沒好感,口口聲聲喊的都是世子爺,他喜歡杜老夫人,便口口聲聲稱呼外祖母。

“杜家的人就這麼放你出來了?”依着杜士奇對黃鴻飛的看重,無論如何也要想法子將他留在勇安侯府纔是,怎麼捨得放他離開?

黃鴻飛就得意的翹起了嘴角,“那位世子爺當然不肯放我走,不過他再怎麼樣也不敢違拗外祖母。外祖母一瞪眼,他就不敢多說什麼了,叫我明日又去,我是不想去了,不過外祖母好像很捨不得我的樣子,到底要不要去,我還得再尋思尋思。”

一副明明很想去卻偏要裝出矜持的樣子來,明月就忍不住想笑,“是了,杜家姐姐妹妹都來見你了,那世子爺是怎麼介紹你的?”

黃鴻飛說杜家的姐姐妹妹都拿?孔看他,很明顯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明月就好奇,杜士奇是怎麼介紹黃鴻飛的。而且,勇安侯府肯定也有女眷見過並認識靜成皇后的,若見了黃鴻飛,又怎會不生疑?

黃鴻飛就撇了撇嘴,“說我是杜家的遠房親戚唄。”

他顯然也明白了明月好奇的是什麼,又接着說道,“那些小姑娘看起來都比我小。”

明月就明白了,勇安侯府那位世子爺安排過來的女眷,竟全是比黃鴻飛小的姑娘們,一來可以讓黃鴻飛這個“鄉巴佬”瞧瞧勇安侯府的姑娘們的姿色,若黃鴻飛沒有看上杜意婉,而眼瞎的看上府裡其他姑娘也是好事,這就是遍地撒網重點撈魚的意思了。二來麼,若是叫了府上那些有些年紀的女眷來,定然也能一眼就看出黃鴻飛生的像靜成皇后了。

不過此事也只是暫時保密,杜士奇已經決定要藉着黃鴻飛重振杜家威風的話,遲早會將黃鴻飛的身世公諸於衆。

尤其,現在還有個大長公主攪合在裡頭呢。

想到那位大長公主,明月就忍不住嘆了口氣。她那天見過大長公主後,就一直頗有些不安,總覺得那位看起來高深莫測的大長公主似乎還憋着什麼壞。如今又乍然知道她很可能跟勇安侯府世子勾結起來,這其中還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來。

聽見她嘆氣,黃鴻飛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明月不欲使他擔心,可又不得不提醒他:“如今不僅是勇安侯府的人知道了你,大長公主很可能也已經知道了你,往後,恐怕你很難再有清靜日子過了。”

黃鴻飛皺了皺眉,卻沒當一回事,“不怕,外祖母會護着我,不會讓那世子爺亂來的。”

明月卻搖了搖頭。勇安侯府的老太太再是維護黃鴻飛,但她到底只是個內宅婦人,又怎麼敵得過杜士奇的滿腹欲、望?況且,這個時候的大家族,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爲着自家家族的利益,犧牲掉黃鴻飛的自由又算得了什麼?

明月還擔心,賀之洲他將如何看待黃鴻飛身爲皇子這件事,倘若黃鴻飛在被杜士奇逼着走上那條爭奪之路,卻觸犯了賀之洲的利益,賀之洲又怎麼能夠饒得了他?

有小皇帝一個敵人不算,再招惹了賀之洲,黃鴻飛能全身而退嗎?

見明月依然很難開懷,黃鴻飛眼珠子一轉,重又提起剛纔嚇壞了他的那個問題,“小周,你覺得那位大長公主會跟世子爺勾搭成、奸嗎?”

他問了,又歡快的笑一聲:“還是覺得你這詞用的不對,我腦子裡怎麼總出現世子爺跟個白髮蒼蒼的婦人在一塊兒的畫面呢?都怪你,讓我生出了這麼奇怪的幻想來。”

明月忍不住又是一頭黑線,她的腦子裡也突然涌出了杜士奇與太長公主親親我我的畫面,隨後就一身雞皮疙瘩的阻止自己胡思亂想,“我用詞錯了,其實我想說的是狼狽爲、奸。”

黃鴻飛細細一想,點頭贊同,“狼狽爲、奸聽起來才正常嘛。小周你見過太長公主,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聽說她是個很嚴厲的人,不苟言笑,說是一年到頭笑起來的次數五根手指頭都數不完。”

他說着,就嘖嘖感嘆:“你說這樣的人活着有什麼趣味兒?連笑都不肯笑,這人生得多無趣啊。我就不喜歡板着臉的人,好似旁人欠了她錢似的。我就喜歡小周這樣好性子又愛笑的,笑起來多好看呀。”

明月瞧着他嘻嘻哈哈的模樣,忍不住也跟着笑起來,他口中說着喜歡,然而神色坦然純粹,並不帶半點輕薄或調戲的意味,他說喜歡她這樣的性子,就只是單純的欣賞明月這樣的人罷了。他自小生長在單劍鋒,自然坦率慣了,並沒有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的顧忌。

明月自不會將他的喜歡當真,卻開口提醒他道:“倘若你對着那位杜意婉姑娘也開口喜歡閉口喜歡的話,就要做好娶她的準備了。姑娘家都是矜持嬌貴的,你對她們說這樣的話,那就是傾心愛慕她們的意思——想必那位世子爺定然樂見其成的。”

黃鴻飛嘿嘿直笑:“你當我真是傻子,對誰都胡亂說喜歡不喜歡的呀?我當然知道喜歡這種話不能隨便對姑娘家說,但小周你不一樣啊!”

明月心頭一跳,面上卻神色不變,“哦?哪裡不一樣?”

“你一點都不像個姑娘家嘛,更不像嬌滴滴的姑娘。”黃鴻飛老實回答道。

明月抓起小几上的雞毛撣子就朝黃鴻飛抽了過去。“我不像姑娘家?會不會說話,會不會說話?”

黃鴻飛身形猛地一退,人已經到了窗外,他對着明月做鬼臉,笑嘻嘻的趴在窗沿上說道:“好了好了,我跟你鬧着玩兒的,小周你比一般的姑娘家可漂亮多了,就是一點兒都不嬌弱。不過我一點也不喜歡那些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小周你這樣就很好,我說真的哦!別打了別打了,我走了,改天又來找你。”

待明月追殺到窗口,他早已經不見了人影。氣的明月對着月亮連“呸”了三聲!

上輩子她沒有女人味,導致連個戀愛都沒談,連個小手都沒牽成。這輩子她……好吧,雖然有時候還是改不了暴脾氣這一點,但好歹也在夏國修身養性了這麼多年,只要她願意,她也可以做個嬌嬌弱弱的嬌美人兒。

可是裝模作樣委實太累了,再有像黃鴻飛與賀之洲這樣的人,真是分分鐘逼她暴露本性,讓她想做個安靜的美女紙都不行。

唉!

明月對月嘆息。

一口氣還沒嘆完,眼前就多了道黑漆漆的影子,那影子幾乎是貼着她的臉出現,嚇得明月蹬蹬蹬連退了好幾步,小心臟都險些要跳出腔子了。

定睛一看,那嚇死人不償命的人,不是賀之洲又是哪個?

莫名其妙的跟個幽靈似的出現在她面前,還狠嚇了她一跳,明月自然就沒有好臉色,一邊撫着胸口一邊沒好氣的問道:“王爺又捉姦來了?”

賀之洲難得的竟沒有冷笑,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怎麼,不打自招了?”

明月就翻了個白眼給他看,撇嘴道:“隨你怎麼想。不過,堂堂攝政王怎麼就那麼喜歡聽牆角呢,你要是有什麼不放心的,大可以大大方方的進來聽,偷偷摸摸躲在外頭偷聽,算怎麼回事?”

賀之洲絲毫不將她的嘲諷放在眼裡。漫不經心的問道:“本王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哪兒知道王爺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不就是不放心她跟黃鴻飛接觸,怕她跟着小飛跑路唄。打量誰是傻瓜不成,這點心思都不知道。

若不是有此擔心,怎麼每次小飛一走,他就出現了?擺明是知道小飛來了,不放心纔過來盯着她的。

真是難爲她了,日理萬機的攝政王竟肯抽空親自來監視她,也算是她的榮幸吧?

明月又想翻白眼了。

賀之洲卻冷嗤道,“本王是來看蠢貨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明月:“……”

他這藉口找的也太隨意了些吧。

“蠢貨就在外頭,王爺慢慢看。”她也不敢過去關窗,轉身就要往內室走去。

賀之洲竟也沒有攔她,目光沉沉的目送她進了內室,某種沉黑一片,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對於賀之洲這麼輕易就放過了她,明月頗有些不敢置信,她也不敢就睡了,還是怕賀之洲會闖進來,磨磨蹭蹭的走了幾個來回,再探頭往外面一看,窗戶已經被關上了,外頭自然也沒有了那令她不安的人。

確定他真的走了,明月這才鬆了口氣,翻身上牀,不過片刻就睡了過去。

……

翌日一早,凡哥兒又過來了。明月睡得好也起得早,見了凡哥兒很是高興,招呼他一起用了早膳。

凡哥兒雖然已經用了早膳,但明月讓他陪着她吃,他就又喝了小半碗的粳米粥。

他人長得瘦弱秀氣。吃東西也很是秀氣。

殷媽媽就在一旁對明月說道:“小少爺胃口也太小了些,想當初侯爺像小少爺這樣大小時,這樣的粥能吃兩碗,蟹黃包子水晶餃子能吃一小屜呢。不過後來侯爺三天兩頭的生病,這纔將身子骨拖的不太好了……”

她說到這裡,忙止住了話頭,見明月並未露出別的神色來,方纔繼續笑道:“不過有府上的府醫爲小少爺調理身體,小少爺的身體定然會越來越好的。”

明月就笑道:“是呢,凡哥兒還小。好好調理,定然會長好的。平日裡你們也不要總抱着他,讓他多走走多跑跑纔好。”

她見殷媽媽等人因太過擔心凡哥兒,怕他摔倒跌倒的,總是抱着他,鮮少讓他下地走動,原就想說說的,此時聽殷媽媽這樣說了,於是順勢將這話說給殷媽媽聽,“我知道媽媽是好意。也是煩心凡哥兒的緣故,只是你細想想,男孩子要經得起摔打才行,若總是這般嬌養着,對他實在沒什麼好處。”

……

蠢貨鸚鵡的到來,令聽竹苑這一天都是在歡聲笑語中度過的。

讓明月很滿意的是凡哥兒的表現,昨日他還只黏着她一個人不撒手,如今也能跟着小檀她們去逗鸚鵡玩耍了。

雖然他最親近的人還是明月,不過假以時日,相信他在這府裡也能混的如魚得水了。爲了培養他跟安太夫人之間的感情。午飯與晚飯明月都帶着她去正院與安太夫人一道用飯。

許是見得次數多了,凡哥兒對安太夫人也沒有一開始的警惕與戒備,只是面對安太夫人時,他還是習慣性的要挨着明月,尋求安全感似的。

凡哥兒不哭不鬧時很是乖巧可愛,又很聽明月的話,安太夫人越是相處就越是喜歡他,對凡哥兒的態度也越來越溫和,愈發的慈藹起來。

等明月將凡哥兒帶走了,賀之洲纔出現在安太夫人的院子裡。

他們兩個一前一後的進出門,叫安太夫人不多想都難,“你跟明月又吵架了?”

賀之洲還未回答,安太夫人便語重心長的教訓他:“明月是個多好的孩子,你既已經決定要與她成親,就不要動不動就與她置氣。你是個大男人家,哄哄她又怎麼了,難不成還能損了你的威嚴?”

“姨母想的太多了,我哪兒有空跟她吵架?再說,跟女人家吵來吵去這種無聊事,我又怎會做?不過是這幾天太忙。沒得時間去看她罷了,哪裡就讓你擔心成這樣了?”

賀之洲耐心的哄她道。

其實也不算是哄吧,他昨晚上……並沒有跟她吵起來嘛。事實上,他覺得他們之間的談話氣氛到了後頭,還是很讓人平和愉快的。

安太夫人果然被他哄住了,“不是吵架就好。”

她鬆了口氣,才問起賀之洲的來意:“可是有什麼事?”

賀之洲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兒,想是在外頭吃過了,故而安太夫人便直接問他的來意。

“安康出京前託我仔細查一查凡哥兒的身世,我這邊已經有了結果。”賀之洲說明他的來意,“當年安康的確跟玉南河上的一個花船孃子廝混過一段時間。我讓人細細訪了,那花船孃子當年懷了安康的骨肉後,被其發了橫財的兄長贖買了回去,只是他那兄長得知她有了安康的骨肉,打算藉此事敲一筆銀子,這事被那花船孃子知道了,那花船孃子不肯讓她兄長做出這等事來,於是帶了些細軟悄悄地跑了。平日裡就靠着幫人縫補漿洗與自己那點細軟度日,鄉里對她的評價倒都是極好的,只可惜紅顏薄命。一場風寒就要了她的性命。”

安太夫人聽了,就輕輕的嘆了口氣,“凡哥兒會背三字經千字文,可見她也是個識文斷字的,只不知爲何會淪落到那種地方去。”

“她原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不過家裡出了事,欠了不少債,他們家就將她們姐妹全賣了換銀子。她的姿色是姐妹當中最好的,也因此,她那兄長才會想着將她贖買回去好送人呢。哪知她懷了安康的孩子,還偷偷的跑了,一個人帶着凡哥兒長到三歲,也算不錯了。”賀之洲評價道。

賀之洲能用不錯來評價凡哥兒的生母,連安太夫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既已經證實凡哥兒的確是我安家的子孫,等那兔崽子回來,就通知族長,開宗祠將凡哥兒記入咱們安家的族譜裡。至於他娘,那也是個苦命的。讓人尋了好的風水寶地,重新厚葬她吧。”

賀之洲就點頭,“我知道了。”

確定了凡哥兒的身世,安太夫人也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你且去瞧瞧明月吧。”

其實不必安太夫人吩咐,賀之洲也打算順路去看看的。

當然,是因爲順路的關係。他纔不會承認自己是特特兒去看她的,免得她自作多情的尾巴都要翹上天去。

才走出正院,肖大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現在賀之洲身後。

“何事?”忙着要去聽竹苑的賀之洲就有些不滿的微皺了長眉。

急於立功挽回昨晚顏面的肖大沒有察覺到賀之洲那點不耐與不悅,喜滋滋的稟告道:“王爺。黃鴻飛那小子又來找明月公主了!”

他昨晚悟了之後,今晚就一直盯着黃鴻飛的動靜,只待他一來就稟告王爺,好爲他昨晚的“不懂事”彌補一番。誰知他沒等來賀之洲的誇獎,反被他陰惻惻的視線盯着心裡發寒,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他又哪裡做錯了嗎?

昨晚嫌他說的太慢了,今晚難不成又嫌他說的太早了?

“你很開心?”賀之洲微微眯眼,周身寒氣四溢。

“呃……”肖大傻了眼,怎麼預想中的好臉色沒看到,反而還更難看了呢?難道他又揣摩錯了主子的心思?“王爺不開心?”

肖大壯着膽子問。

賀之洲忽然笑了兩聲。聽在肖大耳中,竟比聽到催命符還要緊張忐忑,不等賀之洲回答,他就垂頭喪氣的跪下請罪了,“屬下辦事不利,王爺恕罪啊!”

賀之洲低頭瞧着壓根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錯了的肖大,似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肖大哪都好,偏就是個二愣子。也懶得叫他起來,賀之洲邁步朝聽竹苑走了過去。

徒留夜風中的肖大淚流滿面,“這回到底又哪兒錯了嗎?”

王爺最近也太喜怒不定了,翻臉比翻書還快,比娘兒們還難伺候!肖大無聲的腹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