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距離譚熙看不清眉眼,但僅憑身型便能認得出那是阿盛。
阿盛站在雨中全身溼透,望着譚熙一動不動。
“阿堅。”譚熙找人喚來了阿堅,“阿盛還在淋雨,你。。。讓他離開吧。再淋下去,他會生病。”
“是,小姐。”
看着阿堅去而復返,阿盛仍站在那裡,譚熙便知道勸說失敗。
“阿堅。”譚熙站在露臺,緩緩說道:“你知道阿盛的身體情況,如果他生病,或者身體出現任何問題,一定不要去醫院,帶他來我的研究所。”
“是,小姐。阿盛身體強壯,淋一會雨應該沒大事。”阿堅嘴上如此說,眼神裡卻是寫滿擔憂。
“小姐,傅總就快回來了。”阿堅終是忍不住說出了擔憂。
“澤不會殺了阿盛,上次回來時沒殺,現在就不會。”譚熙說的篤定。
阿堅略略安心,“小姐今天的氣場和傅總有幾分相似,或許,你們本就是一類人。阿盛與你們不同。”
沉默了許久,譚熙輕聲說道:“我想和阿盛成爲一類人,可以遠離是非,簡單快樂的生活,可是。。。終是天意吧。”
天色漸暗,傅延澤的車隊駛入前庭,路過阿盛時沒有半分停留。
走下車,有保鏢在頭頂撐了大傘,傅延澤站在車前頓住腳步,擡頭看向站在露臺的譚熙。
譚熙亦望着傅延澤,嘴角擠出一絲微笑。傅延澤心中的不悅略略減輕半分,踩着臺階一步步走上露臺。
“在看什麼。”傅延澤看着譚熙的目光犀利,似能看穿人心。
莫名覺得一陣心虛,譚熙索性先開口:“澤,阿盛站在門口。”
“嗯,所以,你在看他。”
傅延澤語氣裡的壓迫感讓人窒息。
“不,並不是特別看他,只是下午在街上遇到了。剛纔和林叔說完話,林叔說看時間你快回來了,所以我上來看看,正巧看到阿盛站在那裡。”譚熙索性坦白,解釋得莫名心虛低頭。
“在等我?”傅延澤聲音低沉。
ωwш ●тт κan ●¢O 譚熙點了點頭。
“等到了,不應該給我一個擁抱?”傅延澤的臉色越發陰沉。
擡起頭看着傅延澤不悅的臉色,譚熙知道阿盛就站在那裡看着,知道傅延澤的用意。頓了片刻,慢慢擡起手臂,又慢慢的抱住傅延澤的腰身,側頭貼在傅延澤胸前,卻不敢看向阿盛的方向。
“吻我。”傅延澤並沒有迴應譚熙的擁抱,而是面無表情的說道。
“要在這裡嗎?”譚熙眼裡起了霧氣。
傅延澤並不回答,表情不容拒絕。
僵了片刻,譚熙終是妥協,踮起腳尖吻向傅延澤的臉頰。不等吻到,傅延澤突然收緊手臂抱緊譚熙,吻也落在她的脣間。
遠遠的看去,更像是兩個親密的情侶,見面相互擁吻。
譚熙顫了一下身體,沒有任何反抗的順從,只是眼角的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可是距離太遠,阿盛看不到那滴淚。
吻過,傅延澤雙手抱起譚熙,走回了房間。
想象的畫面,始終與親眼目睹帶來的衝擊力不同。站在雨中目睹一切,阿盛眼前一黑,直直的栽倒在地。
阿堅快步走出傅宅,帶阿盛離開。
回到房間,傅延澤便放下了譚熙,沉聲說道:“熙熙。。。”心中壓抑,卻是不知如何開口。
“澤,我明白。”譚熙主動開口。
傅延澤伸手擦掉了她臉頰的淚,“怪我?”
搖了搖頭,譚熙輕輕講述了下午遇到阿盛的經過,然後說道:“我明白你的感受。”
“你不懂。”傅延澤無奈的搖了搖頭。
譚熙再次抱緊傅延澤,“澤,明天一早陪我去個地方好嗎?我給你想要的安心。”
傅延澤臉上少見的劃過一絲驚訝,卻只是拍了拍譚熙的背,“好。”
次日清晨,譚熙穿了一身黑色連衣裙來到大廳,傅延澤看着心中有所猜測。
韓殤邊跑向二樓房間,邊說道:“稍等我兩分鐘。”
再下樓時已經換了一身純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衣領口鬆散,依舊是痞痞的帥。
車隊停在郊區一處墓地。
下車後,傅延澤接過阿堅手中白色的鮮花,遞到譚熙手中。
“你知道?早準備的?”譚熙驚訝。
“路上讓人準備的。”
“謝謝。”
“我們之間需要這麼客氣嗎?”
譚熙不再說話,主動拉住傅延澤的手,向前走去。
來到一處墓地前,示意周圍的保鏢退後一些,譚熙獨自走到墓前,將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
“父親母親,我來看你們了。兩年了,我終於可以來看看你們了。”譚熙的眼淚瞬間流下。
“這是傅延澤。”譚熙挽着傅延澤的手臂,讓他站到近前。
“下個月,我要和他訂婚了,所以今天特意帶他來讓您們看看。未來,他會是我的老公,我孩子的父親,您們在天有靈要保佑他一生平安。祝福我們幸福。”譚熙的眼淚慢慢流到腮邊。
傅延澤看着墓碑,緩緩說道:“叔叔阿姨,我愛熙熙,餘生我會照顧好她。之前我做的不夠好,讓熙熙收到了傷害,在此我保證,今後絕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叔叔阿姨在天上也要保佑熙熙,讓她此生平安快樂。”
兩人靜靜的站在墓前再也無話。
沉默了很久,韓殤走到近前,輕聲說道:“對不起,熙熙對不起。”
傅延澤看向韓殤,眼神明暗不定。
“熙熙,當年你父母的死我有責任,可我只是想嚇嚇他們,並沒有想要他們的命。對不起熙熙。”韓殤站到譚熙身邊,聲音裡帶着自責。
“所以,自我加入組織,你不似將軍他們那般對我。”譚熙不看韓殤,只盯着墓碑上的照片。
“不全是。”
“韓殤,你不必自責。我父母的死是安時所爲。”譚熙依舊看着墓碑。
“什麼?”韓殤少見的睜大好看的桃花眼,不能相信。
“嗯,我被綁架時,安時親口承認的。你雖然出手了,可不是他們致死的真正原因,別再自責了。何況你本就是殺手。”
“如果那就是我的目的,我不會自責,可我一直以爲是我失手所致。”
“你殺了安時,也算是爲我父母報仇了。最該死的人已經死了,都過去了。”譚熙嘆了口氣,看向韓殤,眼神平靜如水。
心中一陣感動,韓殤給了譚熙一個大大的擁抱。
傅延澤站在一旁眼神如刀,韓殤裝作看不到。
“熙熙,既然來了,也看看我父親吧。”傅延澤從韓殤懷中拉過譚熙。
這裡是本市風水環境俱佳的一處墓地,傅延澤會選擇這裡作爲父親的墓地,譚熙並不驚訝,跟着他又向前走了一段。
傅延澤從阿堅手中再次拿過一束鮮花擺在墓前。
“父親,我來看您。”傅延澤聲音低沉,站姿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