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韓王之苦
?“田叔！你帶李總堂去找伊盟主，就說我說的，請他爲李總堂解毒。”默默地盯了李鳳儀片刻後，黃九智方纔扭頭望向田衛。
“閣…閣主，全…全解了麼？”田衛似乎不太相信黃九智的話，下意識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鳳儀。
“田叔！我知道你和李總堂有點不對頭！不過，你們倆人的出發點相同，都是希望我天機閣上下近萬人能夠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深呼吸，黃九智繼續說道：“就是生活在一起很多年的夫妻，也有意見不和的時候，更何況你們並不是夫妻，沒有必要搞的這麼僵！”
冷哼一聲，李鳳儀把頭扭到一邊，非常不滿黃九智的比喻。
繞是平常臉皮後，還是單身的田衛有些臉紅，撇了李鳳儀一眼，垂首道：“閣主教訓的及是，屬下記住了！”
“好了！你們下去吧！”黃九智揮揮手。
田衛想去扶跪在地上的李鳳儀，卻被她甩開手，“拿開你的髒手！誰讓你扶！”
“哼！若不是念在你一心爲我天機閣的份兒上，鬼才願意扶你這個潑婦！”尷尬之餘，田衛一邊嘀咕，一邊獨自朝外屋走去。
“站住！你這個卑鄙小人！你說誰是潑婦？”起身，李鳳儀差點摔一跤。
“誰接我的話，誰就是潑婦！”田衛回頭，一副詭秘的笑容露給李鳳儀。“你是潑婦嗎？爲何要接我的話？”
“你…”李鳳儀氣的直跺腳。
“好了！你們兩個！還沒有成夫妻，就吵成這樣，往後，這日子還過不過了？你們再這樣，本閣就要考慮一下由誰來替代你們的位置了。”黃九智沒好氣地朝外罵道：“給你們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之內，你們必須從伊盟主處學會解除失心丹之毒的方法。”
李鳳儀又氣又驚，一怔，反倒不知進退。［這小孩是不是有問題？老孃和那小人不是夫妻！…這小屁孩要幹什麼？沒有失心丹的控制，天機閣還是天機閣麼？］
“不可！”田衛又轉進客廳，朝着黃九智垂首道：“閣主！失心丹是我天機閣存在的關鍵，若無失心丹，不僅我天機閣的隱密有泄漏的危險，而且…”
“行了！你以爲本閣主傻麼？”望着田衛，黃九智正色道：“看看你和李總堂，兩個聰明機智的人，卻要被失心丹控制。不管是你們，還是那些被逼服用過失心丹的兄弟姐妹，他們都是人，不是畜牲。以前，天機閣由邱前輩掌控，我不好多說。可如今，天機閣由我掌控，我就要用自己的方法來做。”擡頭，發現田衛眼中不屑的表情，怒道：“看你的表情，似乎對本閣主的決定很不滿？”
“屬下不敢！”田衛還想說什麼，卻被李鳳儀打斷，“閣主！田總堂說的不錯，還請您三思！”
［或許，我是有點婦人之仁！…］沉思片刻，黃九智擡頭，盯着面前二人，正色道：“你們先從伊盟主學會解毒之法。以前服用過失心丹的人，就由你們好了。但是，從今天開始，我天機閣若是再添新人，絕對不可再服用失心丹。聽清楚了麼？不管什麼時候，我都要讓跟着我黃九智的人知道，我把他們當親人、家人一般看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大傢伙。用那種卑鄙手段對待自己人，老子丟不起那個人！”
“是！閣主！”這回田衛與李鳳儀竟然是異口同聲，對望一眼，一怔，目光錯開，齊向外屋退去。
目送兩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黃九智朝後望去，“莫老！你說我的決定對麼？”
“那兩個小娃兒說的不錯，天機閣的成就完全取決於失心丹，我在江湖上行走近百年，也沒有聽說過天機閣。可想而知，失心丹的威力有多大！”莫風一臉冷漠，“南人狡詐，你的真心或許會感動他們一時，但是，在金錢與利益面前，他們當中，沒幾個人會選擇與你站在一邊。”
搖頭，黃九智笑道：“金錢與利益！難道我不會給他們麼？除了這兩樣，我還能給他們金錢買不到的東西！”
“自由！平等！”瞟了莫風一眼後，黃九智方纔鏗鏘地接着說道。
“自由？平等？”莫風癡了！
“當然！現在談自由和平等，簡直是癡人說夢！”黃九智有所思，“這需要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時間，反正，我是看不到了。”
心中一陣莫名的酸楚，莫風神情激動，呢喃道：“主人…”
“莫老！我剛說完自由和平等，你就‘主人！’上了。”黃九智搶斷莫風的話，正色道：“你一句公子，已經讓我感覺到理虧！往後，這‘主人’二字，不可再提！”
“是！公子！”莫風又恢復了冷漠的表情。初春的陽光透過寬窗，灑在他那黃白相間的頭髮上，臉上，深陷的眼窩，高挺的鼻樑，均勻的皺紋更顯清晰。身材修長的他，如同一座大山，一動不動，立在讓自己心悅誠服的主人面前。
“唉！算了！想的多，煩惱多。光想不做是廢物，光做不想是廢材。”起身，黃九智舒展幾下拳腳，“莫老！我有兩套絕學，有沒有興趣？”
兩眼一亮，隨即暗淡，莫風垂首，“謹聽公子安排！”
莫風的表情讓黃九智無可奈何，從懷裡掏出兩部自己裝釘的書，遞到他手裡，“這裡有一部是毒宗的易容術，另一部是順手牽羊不傳之技，望莫老能在五天之內練成。”
一怔，莫風不解道：“公子！練易容術，我知道原因。可這所謂的順手牽羊術，無非屬於偷盜系列。不是我放不下面子，而是我若去偷盜，自然就會離開公子，那個時候，誰來負責公子的安全？遠的不說，單單呂不韋手下的喬三，便無人能敵。”
“嘿嘿！莫老放心，您忘記我娘是毒宗之人麼？說實話，別說是喬三，便你莫老親自出馬，想要謀害與我，我也讓你有去無回。”感動之餘，黃九智讓莫風安心。
“公子這般說，我就放心了，只是，我不認識書上的文字。這些字，似乎也不是南人用的文字。”酷愛武學的莫風對手中的兩部秘笈無可奈何。
“沒事！待會兒，你去找我外公，他有的是時間。”黃九智笑道：“先不說這事，眼下，三伯已催促我好幾回了，不向他交個底，也說不過去。”
說着，主僕二人向樓下乙字客房行去。
…
在黃禮珏的客房待了將近一天，在這裡，黃九智用過了午餐與晚餐。
“三伯！您看，天色已晚，該問的，九智也問完了。該交待的，也交待完了。不知三伯還有其他事情麼？”黃九智露出想要離開之意。
“九智！難道你真的決定不回黃國？”黃禮珏有些不死心。
“回肯定是要回去一趟，不過，眼下不行。不把神來峰那個臭道士弄死，九智心不甘啊！”黃九智兩眼放光，緊盯黃禮珏，笑道：“想想，神來峰那麼好的一塊風水寶地，不把他弄到手裡，九智死不瞑目！”
“你…你…”黃禮珏想說面前的侄兒與他爹黃武珏一樣，名利心太重，想到他們父子之間的仇恨，他又把話吞了回去。［連父王都在那老道手上討不到好處，你卻想要與老道爭奪，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三伯，這拍賣會，您不用親自出場，到時，只要派人去擡擡價，就可以了。這幾天，等莫老從藍、顏二老那裡偷來龍蛇丹，你就可以回黃國！”黃九智插開話題，朝黃禮珏拱手，“九智先告退！”
目送主僕倆離開，黃禮珏的表情處於呆滯狀態。［這小子！做事沒有原則，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難怪他在短短的一年名聲雀起！…只是，這偷盜行爲實在不恥，他怎麼能…不過，以藍、顏二老的習性，想要花錢購買他們手中的龍蛇丹，絕不可能。不偷，還能有其他辦法麼？可是，聖人說過…聖人就沒有錯麼？…］
…
三天後，飄香閣甲字客房，黃九智正在向李鳳儀商討向神來峰運送人力和物資的問題。‘哐啷’一聲，門被藍、顏二老撞開。
“黃九智！給老夫出來！”二老的聲音幾乎歇斯底里。聲音裡帶有深厚的內力，外屋的陶瓷品紛紛之震碎。客廳，莫風怕小主人承受不起，一隻厚掌抵在了他的後背。
“兩位前輩！何事？爲何像發了情的公牛一般魯莽？”黃九智笑望氣沖沖進來的藍、顏二老。
‘撲哧！’一聲嬌笑，李鳳儀忙用手蓋住小嘴，美目左右掃視，見衆人並未理會自己，方纔嘴上的手放下。
“問問你的奴隸！他偷了老夫的…”顏權話沒說完，黃九智便搶口道：“李總堂去把門關好，萬萬不可讓外人聽到我等的談話。”
看着李鳳儀一個來回，顏權方纔壓低聲音，怒火道：“你身後的老東西偷了老夫和藍老頭僅剩的龍蛇丹，你小子到底管是不管？”
［龍蛇丹！那可是好東西啊！］一旁，李鳳儀豎起耳朵，仔細地聽着衆人的對話。
［這個莫風！功夫沒有學到家就去偷東西，被人發現了吧！…］靈光一現，黃九智笑望藍、顏二老，“你們怎麼知道是莫老偷的？有證據麼？再說，你們二人聯手，沒有五十招，莫老也拿你們無可奈何。另外，你們也可以逃跑！還有，莫老是江湖第一高手，他怎麼會做偷盜這等人們不恥之事？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哼！九智！你別給老夫耍寶。首先，莫老的頭髮獨一無二；其次，再厲害的神偷，也休想從老夫身上把東西偷走；第三，莫老身上的氣味獨特，絕不是南人所具有的，若不是莫老，老夫實在想不出漠北還有什麼樣的高手；第四，你小子身上秘密太多，懂得盜竊之術也不奇怪，加上你娘給你的易容術，想要教會莫老這位先天高手，是件很容易的事。”藍洛侃侃而談，緊盯黃九智，“九智！我們是合作關係，另外，這龍蛇丹也是你送給我們的。如果需要，只管說一聲便是，爲何卻要拐彎抹角地來偷呢？”
不虧是藍洛，這分析能力不一般啊！］想着，黃九智笑望藍、顏二老，“不錯，這龍蛇丹是我讓莫老從你們身上拿來的。以二老吝嗇的本性，想讓你們把龍蛇丹給九智，簡直比登天還難。九智也是不得以而爲之！”
“哼！好一個不得以而爲之！你這混小子，竟然把主意打到老夫頭上！”顏權氣的一臉赤紅，瞪着黃九智道：“知道東西到了你手上，我們也無能爲力。不過，作爲合作伙伴，你這種做法，讓我們怎麼敢相信你？”
“哼！你們這兩個老頑固，不就是兩顆龍蛇丹麼？至於氣成這樣麼？好好回想一下，沒有老子，能有你們現在的逍遙自在麼？沒有我外公，你們還能白白地享用龍蛇丹麼？恐怕，當時你們就被李鬼打死了。想到你們見到李鬼時的表情，我都替你們臉紅。”怒罵之後，黃九智又平和道：“兩位前輩！這龍蛇丹，晚輩也只是借用一下。你們拍着胸脯自問一下，與我黃九智合作，你們有吃過虧麼？現在，晚輩已經拿到了雪紙與神仙釀的秘方。用你們的屁眼子想想，到時，就是一個國家，都不會比你們有財富。”
一旁，李鳳儀是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強忍。［這小屁孩果然不同凡響！邱老的眼光當真不錯。這世上，恐怕只有小閣主纔敢這般教訓武林雙絕！…雪紙！？神仙釀！…我天機閣再也不用爲生計發愁了！…］
藍、顏二老的臉就像是變幻莫測天氣一樣，時爾陰雨密佈，時爾晴空萬里。聽到黃九智最後的話，兩人同時瞪大雙眼，盯着黃九智，“你是說，我們可以從雪紙和神仙釀上得到好處？”
“瞧你們那點出息？雪紙與神仙釀算個屁！老子的好東西多着呢！”瞪了藍、顏二老一眼，黃九智撇嘴道：“早晚有一天，老子要讓你們拉屎都用黃金擦屁眼！”
撇了一眼捂嘴偷笑的李鳳儀，藍、顏二老的老臉是白了紅，紅了黑，黑了又變白。最後，藍洛尷尬道：“九智！你別怪老夫，都是顏老頭兒混蛋東西！我說既然九智需要龍蛇丹，我們就送給他好了，可這老小子不願意。”扯了一下想要說話的顏權，他接着說道：“九智！你消消氣，回頭，老夫一定好好給顏老頭說說道理。這混帳東西，光吃不拉，不仗義！”
“好了！好了！兩位前輩，你們先下去吧！拍賣會過後，我們就要回神來峰了。好好準備一下！”暗罵一聲藍洛卑鄙，黃九智朝藍、顏二老揮揮手。
坐在客廳，黃九智聽見藍、顏二老的爭吵聲逐漸遠去。
“咯咯咯咯！…”李鳳儀終於忍不住嬌笑出聲。
這時，莫風卻跪在黃九智面前，“老奴沒有完成公子吩咐的任務，請公子責罰！”
“莫老！您這是幹什麼？所謂失敗是成功之母，只要我們吸取了失敗的教訓，往後，我們就不會失手！”說着，黃九智費力地想要拉起莫風，可莫風卻文絲不動。“莫老！以我的身體素質可扶不起你，你不會固執地非要讓我責罰你吧？”
迅速起身，莫風垂首，“讓公子費心了！”
除了苦笑，黃九智無語。扭頭，卻發現李鳳儀一雙美目緊盯自己，一動不動。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他嗯了一聲，笑道：“李總堂！本閣快十歲了，可遠遠不到說婚論嫁的歲數。你不會是愛上了本閣吧？”
“哼！…”剛想發怒，又想到什麼，李鳳儀紅着臉對陳禹豪說道：“只要閣主願意，鳳儀隨時恭候閣主迎娶屬下過門。”
“嘿嘿！說笑了！說笑了！”黃九智臉色一變，正色道：“李總堂！快下去準備吧！”
［哼！小傢伙！想和老孃鬥，你差遠了！］得意地哼了一聲，李鳳儀匆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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