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兄弟見別
?“前輩喚住晚輩,不知有何指教?”見關係已經融洽,黃九智直言問道。coМ//
一愣,鄒衍面色和藹道:“先前見小友吹奏的樂器與平日裡看到的篴(同‘笛’音)不同,老夫…”說到此,他反倒不知如何開口。他看出黃九智手中剛纔的篴是用黃氏商盟通用的精鋼貨幣制成,按照現下各國通用的黃氏斤兩算法,一斤(十兩)精鋼等於一兩黃金,那根篴最少十斤,那就是十兩黃金。還不知其中有沒有其加其他貴重東西,加上做工,這根篴的價值就更不可測了。
在神來峰,作爲財務部長的羋媳讀了一本《貨幣之秘》的書後,向田紅珠提出適當開放精鋼市場,用各國根本鍛造不出來的精鋼來換取他們的財富。她指出,要不了二十年,各國的黃金將大部分由特製的精鋼貨幣和紙幣代替。之後,田紅珠暗中派人在各國進行炒作,一度讓精鋼與黃金的兌換比例達到一比一。幾番磨合後,才把兌換比例固定成十兩精鋼等同於一兩黃金。這個時代,一兩黃金足以讓四口之家吃上一年。可以想象一下,精鋼的價值是何其的高!如今,中原七國上層,經常會在民間高價回收流通在市面上精鋼製成的貨幣,然後送到黃氏商盟,再花上相應的工錢,就會得到相等重量的鋼製武器。這時的重量單位度量衡均以黃氏商盟的爲準。一公斤等於兩斤,一斤等於十兩。與後世無異。
相傳,在黃帝時代,就有笛子的出現。當時的叫法是‘篴’。因其產生的音高雅響亮,所以一直延續了幾千年。不過,這時候的篴與黃九智手中的笛子卻有着很大的差異,無論是音質還是變化形式,都差了很多。
知道鄒衍癡迷樂律,也知道他現在的尷尬,黃九智禮貌地打斷他,笑道:“晚輩與黃氏商盟的盟主呂純頗有些交情,前些日子託他爲晚輩打造了一些樂器,剛好這種新式的笛子多出一根,就送給前輩當作見面理吧!”說着,假裝把手伸到衣袖裡,意識一動,手中多了一根與先前一樣的長笛。雙手舉着,來到鄒衍面前。“請前輩笑納!”
在場之人無不動容,自黃氏商盟的呂純出道以來,立刻成爲天下人的焦點。他高貴典雅,妙趣橫生,周旋於七國高層。但是,還從未聽說他單獨爲誰打造東西的。由此,他們都在猜測黃九智的身份。
聽到兩人的對話,爲首馬車門開,露出一張精妙絕倫、貌若天仙、肌膚雪白、傾國傾城的少女,論容貌與身姿,絕對能夠與田紅珠、劉想容、炎清、唐敏君、薛欣、趙姬等女子相媲美,唯獨不合適宜的是那樣美妙的面孔上卻露着讓人不敢靠近的高傲與孤冷。當她的目光接觸到身材魁梧高挺、模樣俊秀中帶着粗獷的黃九智,內心沒由來地一震。見他只是淡淡瞟了自己一眼,她又是震:[他眼神爲何如此高傲!…]
鄒衍有些無地自容,他並未發現義女綵鳳的變化,望着黃九智手中的長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這…”
“君子之交淡若水!聽說前輩精通易理,若是世俗作怪,就請前輩爲晚輩算上一卦。”說着,黃九智把長笛遞到鄒衍手中,後退三步,再以柔和的目光打量着他。
面露欣賞之意,鄒衍笑問:“不知小友要算什麼?”
“就請前輩算算晚輩想算什麼吧!”黃九智臨時起了與鄒衍開個玩笑的想法。
衆人皆震,望着鄒衍,期盼着看他如何處理。這時,綵鳳已走到鄒衍身後。美目緊盯他手中的長笛,考慮着是否要來一觀。
鄒衍掐指,口裡默默地念着什麼,片刻後,他擡頭,望着黃九智,正榮道:“老夫知道你什麼都不想算!因爲,在你看來,你能掌控自己的命運。不過,老夫還是不能白要你的東西。如此,老夫再送你一卦。就在這條大道上,今晚你的一個親人將遇不幸。天意不好揣摩,要怎麼做,全在你一念之差。”
這回該論到黃九智納悶了,心中雖然不信,卻是連忙點頭稱謝。
知道黃九智不信自己,鄒衍並未多言,只是打量着手中的長笛,問道:“這新式的笛子如何吹奏?小友可否告之?”
就知道鄒衍要問自己這個,黃九智又裝模作樣從衣袖掏出一本不薄不厚的書,遞到他手上,“這是呂純送於晚輩的長笛使用方法,前輩一看便知。”
接過書,鄒衍翻了幾下,面露尷尬,道:“這個黃氏商盟當真霸道,怎麼他們製造的任何東西,配套的使用說明都是他黃氏專用文字?這叫老夫如何看得懂?”
“現下包括黃國在內的八國都認可了天母教所創的簡體字,爲何前輩…”黃九智的話沒說全就被綵鳳打斷:“哼!我們祖宗早已留給我們文字,爲何要學那天母教商盟的文字?我們並不信奉天母教,而且,那黃氏商盟的人只不過是唯利是圖的商人而已!”
鄒衍神色尷尬,不知該說什麼。
“平凡先生!”
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傳入黃九智耳中,聞聲望去,正是在巴郡有過數面之緣的聽書人李烈,他身後跟着一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男子,該男子身材魁偉,劍眉星目,神采飛揚,身着華麗的白色長衫,顯的陽光照人,眼神中卻閃着讓人看不透的東西。
“李兄!好久不見!一向可好!”無心與心高氣傲的綵鳳糾纏,黃九智在心裡感激出現適時的李烈。
興高采烈地走到黃九智跟前,李烈對着身後的人介紹道:“大哥!這就是小弟時常向你提及的說書先生平凡先生!”說罷,又向黃九智介紹道:“平凡先生,這位是我大哥李園,乃楚國太子之舅。”
“是他!?”在心裡驚呼之餘,有人在心裡鄙視黃九智,有人則在想着聽他說書,畢竟,自李烈把未說完的《西遊記》帶回後,着實讓他們期盼了很久的續集。
“哼!”綵鳳又是一聲冷哼,心想:[不過是一個說書先生,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把綵鳳的表情看在眼裡,一直苦戀於她的李園計上心來,對着李烈發怒道:“只不過一個臭說書的,值得你拉我過來認識麼?哼!胡鬧!”說着,頭也不回地往返回馬車。
後邊的馬車中,有不少是六國公子和貴胄,李園的反應讓他們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出聲。
“這…!”李烈尷尬地望着黃九智。
拍拍李烈的肩膀,黃九智不怒反笑,道:“不用放在心上,想必李園公子對綵鳳姑娘愛慕已久,若能成全這相美事,在下不介意做一回墊腳石。”
尖嘴猴腮的李烈更加尷尬,沒頭沒腦地說了幾句後,便灰溜溜地返回馬車。
這邊,綵鳳羞的面紅耳赤,狠狠地瞪了黃九智一眼,徑直回到自己的馬車內。
“小友!小女被老夫嬌慣壞了,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鄒衍第一次在心裡升起恐懼感,因爲,面前的這個少年實在讓自己看不懂。曾經爲自己的易理之術爲豪,可現在卻算不出他的來歷與將來。
淡淡一笑,黃九智道:“前輩多慮了!孔夫子說天下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晚輩不會和一個小女孩計較什麼。前輩若有事,晚輩便不打攪了!”
“哼!你這臭說書的,你說誰是小人?”馬車內的綵鳳掀簾,吹彈可破的玉面上泛出陣陣憤怒,美目緊盯黃九智。
這時,李園等六國公子均下馬車,把黃九智圍了起來。他們手均拿着刀劍,有大動干戈之意。
黃九智還沒有發作,鄒衍已發怒,狠狠道:“你們便是這樣對待老夫的朋友麼?”
綵鳳不甘地放簾,坐了回去。李園等人互望一眼,狠狠地瞪了黃九智一眼,也撤了回去。
“小友!得罪了!”向黃九智拱拱手,鄒衍和顏道:“老夫會在大梁停留些時日,若小友辦完要事,可來大梁一敘。”說完,便與衆車馬趕往飛馳而去。
片刻之間,若大的水泥道上只剩下黃九智與閃電。
想到鄒衍送給自己的那一卦,黃九智爲難了,念道:“我是直接去壽春?還是與閃電在這條大道上巡邏?”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留下。由於這條大道縱深近十公里,所以,他在中段的一個樹林裡休息。
在閃電背上的小房間裡睡了一覺,也沒有發現什麼動靜。看看天,黃九智發現眼看就要天明,罵道:“傳聞鄒衍的易理推論從未錯過,真他孃的是胡說八道!想想也是,除了孃親、十三姨、想容與敏君她們幾個,我哪裡還有什麼親人?”正罵間,在他所處位置到壽春城之間,傳來陣陣箭弩聲。
迅速引藏閃電背上的小房間,黃九智猛拍它的屁股,喝道:“閃電!快!朝箭羽聲的方向去!”
有了內力的閃電速如其名,兩公里左右的路程,竟然沒有幾分鐘便到了。
在一個隱秘處,止住閃電,黃九智舉目向前望去,只見近百名蒙面黑衣人,圍成一個大圓,每人手中舉一個出自炎黃國的弓弩。在包圍中,三人相互靠立着。每人身上都插着不少箭支。
忽然,一個蒙面女子發言,冷聲道:“黃九聰!你想不到會有今天吧?”
“李鳳儀!”驚訝中,黃九智想起鄒衍送給自己的這一卦,嘆道:“黃九聰的確與我有血緣關係,鄒老頭,你當真厲害。可惜,我從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親人!”
“你們…你們爲什麼要…”包圍中,一個年輕男子怒道:“我黃九聰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
“太子!不是你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是閣主殺了這些人的主人黃九智,他們今天來報仇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
“知道就好!”蒙面的李鳳儀呵道。
“慢着!”黃九智的呵止聲已經晚了一步。包圍圈中,又一輪密密麻麻的箭支射向中間的三人。只見兩位發白老者的身影閃動在年輕男子的周圍,替他擋住多數箭支。然而,依然有很多箭支射入年輕男子的體內。
“什麼人?”隨着李鳳儀一聲冷呵,衆蒙面人又把弓弩對準了迎面而來的黃九智與閃電。
“太子!太子!”包圍圈中,一男一女兩位老者對着受傷男子失聲痛呼。
這時,天已微亮。
看清黃九智的模樣,李鳳儀大驚,隨後又冷笑道:“既然找了替身,又何必回來?弓弩手…”顯然,她把他當作黃九聰了。
“鳳儀姐!是我!黃九智!”說着,黃九智從戒指空間取出天機閣的閣主令。
李鳳儀嬌軀猛地一震,扯下蒙面布,定定地望着黃九智,又轉身看看渾身插滿箭支的黃九聰,結巴道:“這…這…”
見蒙面人見到黃九智手中的令牌,均跪了下來。
“你…你…真的是…”望着一步步走近的黃九智,李鳳儀情不自禁地往後退,當目光移到他手中的令牌時,條件反射地跪了下去。
“你跪的是令牌,令牌沒有讓你起來,你自行起來,是死罪!”不願多說,黃九智想起第一次見李鳳儀時說過的話語。
李鳳儀嬌軀再一次顫抖,玉面掛滿淚水,肯定了黃九智的身份。
這時,黃九智已經走到包圍中的三人跟前,看了一眼與自己容貌相似的黃九聰,他又把目光移到兩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身上。他們的武功都已到返樸歸真之境,所以插在他們身上的箭支並未傷及他們的性命。若不是爲了保護黃九聰,他們本可以不受一點傷害地逃跑。
兩位老者黃九智曾在黃國見過,他們一直跟着田明珠的身後。
“兩位是否還記得我黃九智?”看着奄奄一息的黃九聰,黃九智的思慮複雜:[按理說,他是無辜的!…]
“你…你…”田忠與田珍均驚得一顫。在他們的眼中,面前的青年與黃九聰實在太像了!
“不錯!是我!當年在地牢中,若不是田明珠的那杯毒酒,便不會有今天站在你們面前的黃九智!”說着,黃九智彎腰,想去探查黃九聰的脈搏。
“你幹什麼?太子已經…已經…!”田忠怒呵,一揮袖,把黃九智震退一步。他自己也不好受,揮出的內力被黃九智身上的防禦陣法反射回來,內力反噬,他受了不小的內傷。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受內傷。
“當年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他身上,他是無辜的。讓我看看他還有沒有救!”瞪了田忠一眼,黃九智抓起地上黃九聰的手。[完了!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了!…]想着,心中一酸。不由分說,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粒大還丹,放入黃九聰口中,又拼命地望他體內輸送真氣。
片刻後,一臉鮮血的黃九聰悠悠地醒來,望着黃九智,一震,“你…你是…”
“我是黃九智!你應該叫我一聲大哥!”黃九智的雙目有些紅。
‘撲!’地吐出一口鮮血,黃九聰感覺自己精神好透了,渾身從沒有過如此輕鬆的感覺,緊握黃九智的手,淚水止不住往下涌,“大…大哥!真的是你麼?”
“是我!幾年前,你藏在地牢外的一角,應該見過我一面。”黃九智和聲道。
“從記事起,我就活在你的影子下。即便你死在了地牢裡,我也始終活在你的影子裡。從下人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們都在心裡說我不如你。”頭靠黃九智的腿上,黃九聰又吐了一口血,接着道:“大哥!就在剛纔,我便不再恨你了。我爲有你這樣的大哥感到高興。你…你…你能叫我一聲弟弟麼?”
“弟弟!”猶豫了一下,黃九智還是叫了。
“大哥!弟弟求你一件事!”黃九聰的淚水輕輕地衝刷着面上的鮮血。
點頭,黃九智並不言語。
“希望你…你能代替我,做…做…黃國的太子!我娘她很…很辛苦!她欠下的債,就…就用我的死來償還吧!別…別…別傷害她!”說着,他費盡全身力氣,從脖子下扯下一塊玉,顫抖着把手緊緊地搭在黃九智的手上,頭一歪,去了。臉上,掛着甜甜的微笑。
“太子!”田忠與田珍失聲痛哭。同時哭訴着黃九聰的故事:他們是看着黃九聰長大的,這個淘氣的孩子聰明機靈,惹人喜歡。長大了,也從沒有傷害過什麼人。知道他娘一直想毒害黃麓穎,他便常常捨身相護。久而久之,他娘便放棄了再傷害黃麓穎的想法。這次,他只是想帶着新買的奴婢出來玩耍,想不到卻莫名其妙地身死他鄉。
聽着聽着,黃九智又想到了女兒阿朵,忍不住再次淚流滿面。看着定定望着自己李鳳儀,沒由來地一陣怒火。“你…領着你的人回去吧!做任何事,必須提前告之我娘,好好聽從她的安排。另外,我的身份不能透漏給任何人。包括我娘也不行!明白了麼?”最終,他還是制止住,沒有發怒。他也知道,李鳳儀殺黃九聰是爲了給自己報仇。
一震,李鳳儀感覺出黃九智心中的憤怒[看來!我似乎做了一件傻事!],結巴道:“是!屬下明白!”一揮,衆蒙面人與她消失在黃九智等人的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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