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徒兒,還不上去?
局長的額頭疑似冒汗,忐忑詢問:“不知高徒是哪位?”
高城偏轉過頭,視線掃來,我也順着他的角度偏轉頭去看,想知道他口中的徒弟是誰?這期間都與他在一起,我怎麼不知道他收了一個徒弟?等過幾秒發覺不對,緩緩回眸,發現高城的目光直直定在我身上,在我未及反應時,他咧嘴而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徒兒,還不上去?”
“我?”驚愕地瞪大眼。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狀似語重心長:“去吧,我在這呢,不用怕。”
不是怕的問題,而是,我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徒弟?那聲“徒兒”,明顯帶了惡意,可當下氣氛肅穆,我不可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在此質問他,只能拉他垂在桌下的衣袖悄語:“別亂開玩笑,這些我不懂。”
但他卻語聲不大不小,足以讓在座的人都聽到:“你只需陳述剛纔歸納的三點就可以了。”
局長聞言眼睛一亮,“夏竹小姐,還請上來提供線索讓大家作參考。”
事已至此,我就是想不站出來也不行了。衆目睽睽之下,說不慌是不可能的,連邁動的腿都有些打顫,視線一瞥間側目看到會議室門上的窗口外徐江倫的臉,見我發現了他,他的臉上立即露出鼓勵的神色。
一聲輕哼從近處傳來,不用垂眸也知道是某人。立即斂整心神,深呼吸了下,僵硬地開口:“有......有三點,”略一遲疑,淺聲道:“吳先生墜樓到底下綠化帶時懷抱女兒,可判斷在墜下那一瞬應該還沒死亡,排除死後拋屍的可能;第二點東港到......名灣小區相隔七公里,分屬兩個不同區域;第三點,”說到這我抿了抿脣,下意識去看高城。
但見他面色平靜,眸光淡若無緒,我一咬牙道出之前在吳先生家中發現英文字母標記那件事,此話題一出來,引來在座人的各種不平靜,紛紛詢問是什麼標記。
我正想描述,突然“啪”的一聲,有東西落在身前,垂眸就見是高城用來刻標記的軟膜被扔在了桌上,只聽他慢悠悠地道:“用投影吧。”
局長一個眼色,小杜立即上前開啓投影設備,幾分鐘後,軟膜刻印清晰地浮現在我身後的白幕上。議論聲更大了,猜測那三個子母代表何意,是誰所刻?我留意到,人羣中唯獨張繼沒參與身旁人的討論,目光沉鬱地盯着標記看了一會,就移轉視線,從我身上掠過時,隔了這麼長距離都還覺得涼意,但幸而他的目標不是我,而是高城。
此時似乎已無需我再多作什麼說明,幹站在那很是尷尬,低聲對身旁註意力仍在標記上的局長道:“我先下去了。”見他擺了擺手,連忙快步走回座位,其實我更想走出這間會議室,因爲實在是坐在這裡,感覺自己不倫不類。
剛落座,就聽身旁傳來鄙夷聲:“沒出息。”
橫了他一眼,忍住磨牙的衝動。
高城疑似輕笑出聲,被耳尖的局長聽到,立即擡手製止衆人討論,迫切詢問:“你是否已經對這字母標記有了答案?這一行爲有什麼特殊涵義嗎?這方面你是專家。”
專家?我垂着頭挑了下眉。
但聽耳邊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說:“從行爲意義上分析,這個刻標記的人在混淆視聽,試圖轉移衆人的視線;從遺留在現場的痕跡分析,有兩種可能:一是此人太粗心,二是時間不容許;從心理訴求分析,‘他’性格表面隱忍沉斂,實則張揚。可以了,他的基本形態已經出來:男,年齡在25歲到30歲之間,體格健壯,雙臂可能受過特殊訓練,相貌普通,屬於走在人羣中不會被注意到。就目前訊息而言,暫時只有這麼多。”
我本打算到這場會議結束都當個隱形人了,可聽着耳邊低緩而自信的陳述,實在忍不住驚異還是扭轉了頭,局長率先問出了大夥心中的疑問:“你是說這刻標記的人與你之前分析的到過現場的人,不是同一個?”
高城長眸微眯,反問:“我有說過是同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