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夏娘子攤位前的粉條已是被搶購一空,甚至有些買不到的,開始詢問是否可以提前預定,他們可以交上部分……
哦不,是全部的錢!
早付錢,早學做酸辣粉,等粉條一到,直接開做開吃,絕不耽誤。
對於提前預售之事,夏明月欣然同意,將一衆人付的錢暫且先收了下來,逐一登記,而後統計所有的數量,將近期所需要的粉條數量一併命人送到趙家莊,讓趙里正督促作坊儘快準備。
備貨數量是在第三日送到趙里正手中的。
趙里正捏着手中的紙,激動的手都有些顫抖。
對於粉條售賣之事,他是頗爲擔憂的,生怕粉條做的出來卻賣不出去。
賠錢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擔憂若是這樣的話,整村的人皆會一蹶不振。
畢竟這種有了希望卻又完全破滅之事,遠比一開始就沒希望還要更加殘忍。
但現在,給夏娘子送去的第一批粉條只用了一日的時間就賣了個乾淨不說,還預定了這般多的貨。
待這些貨全都賣出去的話……
趙里正完全不敢想象,整個村子裡頭的人該會有多高興。
這不僅僅是賺多少銀錢的事,是做成一件事情後滿滿的成就感,是旁的任何事情都無法替代的。
而這些,全都是託夏娘子的福。
趙里正現在都有些相信,先前給村民們解釋的那些話,興許是真的。
夏娘子興許真的是趙家莊的老祖宗們求爺爺告奶奶送來的,而此時的老祖宗們正忙得不可開交,在底下爲後代子孫們積德積福,盼着子孫們有出息起來。
而他作爲趙家莊的子孫,必須得支棱起來!
趙里正深吸了一口氣,將這滿心的激動盡數暫且壓了下去,而後快步地往祠堂而去。
要將此事告知所有人,同時儘快地督促作坊這裡加緊做活!
之後的幾日,粉條陸陸續續地送到金丘縣城,夏明月收到粉條之後,則是按着先前預定的先後順序,將粉條依次分發下去。
同時,夏明月開始教那些買了足夠量粉條的顧客做酸辣粉。
呂氏家中先前教導婁山子等人學做菜時的案臺,竈火等都還都留存在原處,夏明月便乾脆利用了起來,繼續用這塊地兒教所有人學如何做酸辣粉。
酸辣粉的步驟並不難,所用的調味料也都十分固定,基本在夏明月這裡學上一兩日,便能記得清楚明白,剩下的則是需要多練手多熟悉,多自己琢磨。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能否做出滋味和夏明月一般無二的酸辣粉,終究還是要靠自己的手法。
衆人皆是明白這個道理,在記住酸辣粉的製作流程步驟後,便各自回去琢磨,待覺得做的差不多了,再拿過來給夏明月嘗上一嘗,看是否合格。
對於這些來來回回上門的人,夏明月並沒有絲毫的不耐,覺得滋味差不多的,給予充分的肯定,而對於手藝還不佳的,則是再提點一番。
夏明月教的仔細且耐心十足,讓有些人心中的忐忑消散了個乾淨,對於夏明月這種言出必行之舉也頗爲肯定。
與旁人閒談聊天之時,但凡提及夏明月的,皆是忍不住豎上一個大拇指,“夏娘子當真是個講信譽守承諾之人。”
“是啊。”一旁的人也紛紛附和,“暫且不說教的實在認真仔細,就是這粉條做成旁的吃食,滋味和口感也比尋常買的粉條要好上許多。”
“往後再買粉條,就認真夏娘子和趙家莊粉條了呢。”
“沒錯……”
口碑永遠是最好的廣告,不過幾日的功夫,夏娘子、粉條、趙家莊這幾個關鍵詞已是傳遍了整個金丘縣城的大街小巷。
名聲響亮,這粉條的銷售狀況也越來越好,跟着夏明月學習製作酸辣粉的人也是越發有些多。
針對這個狀況,夏明月不得不將教學酸辣粉的課程分時間段分別安排,而學習的人員也分批進行上課。
除此以外,夏明月更是從以往學習製作酸辣粉的人中選上了幾名優秀的畢業學員,給與一定的報酬,由他們來協助教學和現場指導。
如此,整體的壓力也算是減輕了許多。
夏明月略鬆了口氣。
一晃十多日過去。
隨着酸辣粉學成之人越來越多,趙里正這邊也派了趙三林來縣城中售賣粉條,幫夏明月分擔銷售的壓力。
夏明月又重新規劃了教學和售賣的流程,將一干事項逐步推向正軌。
入伏之後,天氣越發炎熱。
伴隨着揮汗如雨三伏天的到來,陸啓言和趙有才回到了家中。
趙有才受了極重的傷。
傷在了腳踝之處,是趙有才率整個大隊在跟隨陸啓言追絞流寇之時,踩中了流寇佈下的獸夾陷阱。
獸夾力道極大,趙有才踩下去時,腳踝處當即便劇痛無比,鮮血橫流,後經軍醫查看,骨頭裂了極大的縫隙,且外傷極重,傷口見骨,頗爲嚴重。
這樣的傷,在軍中算不得什麼,卻因爲傷的是腳踝,倘若養不好的話,怕是往後不能再繼續打仗,說不定連正常行走都有影響。
軍中醫藥有限,養傷也並不方便,且軍醫自認醫術不佳,在用了幾副軍中的外傷藥貼之後,建議趙有才歸家休養,順便找尋更好的郎中來看。
陸啓言聞言,不敢耽誤分毫,急忙找尋了車子將趙有才帶回金丘縣城來,請殷陵遊給好好看上一看。
夏明月急忙去隔壁請殷大夫來上一趟。
而安頓好趙有才躺在牀上的呂氏,瞧見趙有才的半條腿都腫得厲害,尤其是腳踝處腫得如同發麪饅頭一般,心疼地直掉眼淚。
陸啓言滿臉慚愧,“是我沒有照看好趙大哥,還請嫂子怪責。”
“戰場上刀劍無眼,這事兒也是難以避免,你素日在軍中已是足夠照顧他,這次又事發突然,你就算有三頭六臂,只怕也照顧不到的。”
呂氏抹了一把眼淚,儘量讓自己的情緒平和,“這不是你的錯,你千萬別往自己身上攬。”
“沒啥大事。”趙有才強忍着腳踝的疼,咧了嘴角,“戰場上磕磕碰碰多正常,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疼還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