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衣服口袋,季晨從裡面掏出煙盒,打開一看,已經空了。
季晨嘆了口氣,把煙盒捏成一個團又揣進了兜裡。然後四處張望,找到了一家超市,買了兩包香菸。
當季晨正準備付款的時候,無意間瞥見超市對面的酒店前剛好停下一輛寶馬,隨後從駕駛座下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男子。男子下車後走到後車門處,打開車門,裡面出來一個女人。女人下車後甜蜜的攬着那名男子的臂腕,兩人徑直走進了那家酒店。
季晨忍不住捏了一把手裡的香菸。
“喂!你到底買不買啊?不買別亂捏啊!”結賬的售貨員對他喊道。
季晨回頭望了她一眼,並未說話,默默地打開了手機支付碼。
第二天。
“我可能不能嫁給你了。”季晨的女朋友用牙齒咬着奶茶的吸管突然對他說道。
而季晨的精力全部放到了桌前的筆記本上,他一邊飛速的敲擊着鍵盤,一邊回覆道:“什麼?”
她轉過身一把拉住季晨的手臂對他狠狠地說道:“我每次跟你說話的時候你能不能認真點兒?這破電腦有那麼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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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晨看到她的表情有些憤怒,就撓了撓頭笑着說:“我這不也是着急趕稿子嘛,對了,你剛剛說什麼?”
“我們分手吧。”她轉過頭說道。
“爲什麼啊,又怎麼啦!”季晨十分不解,以爲她又在鬧脾氣。
“我沒有開玩笑,這次是認真的。”她表情非常嚴肅的說道。
“那你說說理由?”
“理由?跟你分手還需要理由嗎?你有存款嗎?你有車嗎?你有房嗎?難道不是隨便一想不就有一大把理由嗎?”
“就這些?可是我已經很努力了啊?我每天熬夜,一刻不停的寫稿子,還不是爲了你嗎?我現在是沒有錢,但是我會努力賺錢的,你得給我一點時間啊!”季晨努力的辯駁道。
她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提高音量說道:“季辰,我已經陪你玩了五年了,五年!時間還不夠嗎?但是你讓我在你身上看到希望了嗎?你寫這些爛文章究竟能賺幾個錢?既然你沒有上進心,那我們,我們好聚好散吧。”
季晨嚥了咽口水,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五年的感情,真的是說算了就能算了的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態度稍稍溫和了一點,對季晨說道:“季辰,我很佩服你,一個夢想能夠堅持五六年。但是你得認清現實,你不是當作家的這塊料,興趣和愛好不能當飯吃。從和你在一起到現在,五年了,我陪你吃了五年泡麪,也蝸居了五年。確實,這五年我跟你在一起很快樂,但是感情遲早會有耗光的一天,當感情沒了,這樣的生活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陪你過下去了。”
“到底是我們之間的感情沒了,還是你另尋新歡了。”季晨諷刺道。
“你,你別胡說!”她的臉突然刷的紅起來。
“我本來以爲,你只是一時糊塗了,所以只要我假裝不知道,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是現在想想,我真他媽是犯賤啊!”季晨自嘲的說道。
聽完季晨的話,她愣了一下,然後呵呵一笑,說道:“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人家是億星公司董事長的兒子,而你,一個窩囊廢,自然是沒得比了。所以……”
季晨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然後再次將雙手放到鍵盤上,快速的敲擊着,嘴裡回覆道:“就算你鐵了心要分手,也不至於如此貶低我吧。”
她嘆了口氣,並沒有再多言語,拎起包就離去了,只留下一句:“希望你好自爲之。”
待她走後,季晨停下了敲擊着鍵盤的雙手,望着她離去的方向,那裡,只剩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季晨用袖口擦拭了一下溼潤的眼眶,然後看着眼前的電腦發起了呆,許久,他用力的一拳錘在了鍵盤上,引起了整個露天咖啡廳裡的顧客的注意。
季晨獨自坐在座椅上喃喃自語道:“難道窩囊廢就不配擁有愛情嗎?如果可以,誰又願意當一輩子窩囊廢呢?”
當季晨獨自一人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她已經率先一步把東西搬出去了。整個屋子東西少了很多,只剩下季晨一個人。唯一的好處就是地方變大了,更自由自在了,季晨這樣安慰自己。
女朋友走後,季晨暫停了寫作的更新,除了吃喝拉撒外,整天坐在桌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吐出的煙霧瀰漫在本就不大的房間裡,彷彿煙霧足夠濃,他就不會感到孤獨
在滿是灰塵的桌子上擺着一個堆滿了菸頭的菸灰缸,菸灰缸旁邊放着一份體檢報告單,姓名欄寫着季晨,結果欄寫着肝癌,時間是半年前。在體檢報告單上還放着一枚戒指。
季晨望着桌上的報告單和戒指,心中突出萬千感慨,半年來,就是這兩樣的東西讓季晨深受折磨。他既時刻憧憬着有一天能夠親手將那枚戒指戴在她手上,又每天盤算着如何巧妙且體面地和她分手。
季晨一直在大愛與小愛的矛盾中掙扎,但他始終也不願意從中作出選擇,不選擇,起碼還可以暫時擁有她,他,是那麼的愛她啊。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今天,一切都完結了,他再也不用設法去和她分手了,也再沒有資格去憧憬與她的未來了。
苦笑了一聲,季晨一把撕毀了桌上的那份體檢報告,然後雙手捧着那枚戒指走到垃圾桶前,
“就讓往事都隨風而去吧。”季晨對自己說道。
說完,他輕輕一拋,那枚戒指精準的飛進了垃圾桶內。
一多周後,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季晨翻找了半天才在牀底下找到手機。
拿起手機定睛一看,原來是他的死黨張悅打來的,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了那熟悉的玩世不恭的聲音:“怎麼這麼久才接啊?”
“有屁快放。”季晨不耐煩的說道。
“哦,是這樣的,你的事哥們兒我聽說了,沒啥大不了的,不就一頂綠帽子嘛!咱摘了不就完了。我打電話呢,就是想着咱哥倆剛好也好久沒聚了,想叫你過來涼快涼快,順便散散心。”
季晨皺了皺眉頭,沒好氣道:“我可沒那閒功夫,要玩自己找兩個姑娘玩去。”
張悅卻想都沒想回道:“誒嘿!我還真找了兩個美女,而且我準備把孫戩也叫上。你到底來不來一句話,來的話我就在機場去接你,不來,那我就坐飛機親自去你那接你。”
季晨本來是執意要拒絕的,可轉念一想,這樣頹廢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如索性出去轉轉,換換腦子,也許能夠更好的擺脫她對自己的影響。
但是季晨又覺得突然答應,弄得就像他是聽到美女纔去的,到時候肯定要被張悅這廝嘲笑。
於是季晨就又說道:“還是不了吧,沒我你們照樣可以玩的很開心。”
電話那頭卻說:“不行,這個局主要就是給你擺的,你不來那還有什麼好玩的呢!”
聽到張悅這樣說,季晨便趁勢回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去你那轉轉吧,不過事先說好,我只是爲了散心的,別給我整些花裡胡哨的。”
張悅笑着答道:“哈哈,沒問題,你自己坐飛機啊,上飛機前提前告訴我一聲。”
張悅和孫戩都是季晨的大學同學,張悅的老爸是搞房地產的,所以他是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平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閒,開着跑車到處泡吧泡妞,只不過他爲人很仗義,季晨和他大學四年一直形影不離,所以成了死黨。
孫戩從小在農村長大,體型十分粗獷,性格也很穩重,大學他們仨住一個宿舍,季晨和張悅經常在外面惹是生非,麻煩了他不少,所以他和季晨他們關係也十分的鐵。
張悅老家住在山東青島嶗山區,是五A級風景旅遊區,最重要的是在海邊,這就是他讓季晨去他那玩的原因。
季晨凌晨六點上飛機,從石家莊到青島一共用了三個多小時,出機場已經九點多,一出來就看見了張悅和孫戩,兩人直接衝過去給了季晨一個熊抱。
孫戩畢業之後剛好在山東工作,所以比季晨先到一段時間,兩人都在機場門口等了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