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米陽光訴衷情

四人同坐一輛纜車緩緩向雪山前進……

夢潔:“阿坤,你看這風景,真美……”

木坤細心的將夢潔羽絨服衣領立起來:“雪山海拔大概四千五百多米,從山腳到山頂,一路下來可以領略四季美景,因爲山腳氣溫適宜,越往上越冷,溫度不同,植被不同,風景自然不一樣。等我們到了山頂,如果運氣好的話能看到‘一米陽光’,那纔是真正的氣勢滂沱的美景。

夢潔不解:“什麼是‘一米陽光’?”

木坤:“這玉龍雪山終年雲霧繚繞,只有每年秋分時節會有一米長的陽光照下來,傳說被這一米陽光照到的人就能擁有美麗的愛情。不知咱們今天的運氣怎樣,這厚厚的雲層能不能偶爾散去一會,讓一米陽光普照大地啊。”

夢潔崇拜的看着他:“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木坤洋洋得意:“那是,我軍師可是給我做足‘功課’的。”

夢潔不解:“軍師?什麼軍師?”

羽晴和昊然偷笑不語。

木坤錶現出神秘的樣子:“一會你就知道了。”

夢潔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他們三人:“你們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這一路走來總感覺你們怪怪的,尤其是昊然手裡的揹包,碰都不讓我碰。快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昊然壞笑着:“孟姐別急,一會你就知道了。”

羽晴也幫着昊然:“嫂子,你耐心等待就好了。”

夢潔扭頭看木坤:“阿坤,你們在搞什麼鬼?”

木坤摟着她:“不管我們做什麼,反正你來都來了,那就順其自然唄!”

夢潔想想也是:“那我就等着,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三人相視一笑不語……

到了玉龍雪山山頂,夢潔激動的一定要和那塊標有海拔“4506”的石碑合影,羽晴再次當起了木坤和夢潔的專職攝影師。

羽晴以一名攝影師的角度用心地抓拍哥哥和嫂子的每一個精彩瞬間。拍完哥嫂後,她開始拍景,她的鏡頭時刻在變換‘主角’,一會巍峨的高山、一會湛藍的天空、一會如棉花糖般的白雲......她邊拍邊尋景,突然鏡頭裡偶然出現昊然憂鬱的神情,她還從未看到過他憂鬱的一面,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陽光開朗’的代名詞。此刻爲何他如此憂鬱?她在鏡頭裡偷偷的觀察着他,他身着黑色羽絨服、咖色迷彩褲,棕色的太陽帽下古銅色的膚色、棱角分明的面龐、烏黑深邃的眼眸......看着他遠望雪山,她不禁想到子軒......羽晴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子軒,她強制自己不再看昊然,但還是忍不住偷偷將鏡頭對準他,情不自禁地按下了快門。

過了好久,雪山上依舊雲霧繚繞,木坤看着昊然:“昊然,你說如果這雲層不散,咱們的計劃怎麼辦?”

昊然看看天空,然後堅定的說:“一定會散……”

木坤不信道:“爲什麼那麼肯定?”

昊然也不看他,徑自望着遠處:“直覺……”

木坤無語:“直覺?不會吧……”正說着,奇蹟突然出現,雲層逐漸散去,遠處的山頂逐漸進入人們的視野。湛藍的天空下,潔白的雪山在淺薄的雲霧中若隱若現,她氣勢磅礴、秀麗挺拔的如一條玉龍橫臥在山巔,人們驚歎雪山的美,正當所有人都在折服大自然的神奇時,昊然激動的拉着木坤:“快,辦正事。”

木坤立刻回過神:“差點忘了正事。”邊說邊去夢潔那裡。

昊然跑到木質長廊處,迅速打開揹包,拿出微型放映機,用充電寶給它插上電,然後拿出優盤插上,他又打開微型小幕布……一切準備就緒。

木坤急匆匆將夢潔帶到木質長廊處,羽晴見狀,迅速跟着他們,然後將相機鏡頭對準這對小情侶。

夢潔好奇的問:“阿坤,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一擡頭,夢潔驚喜地看到長廊盡頭,幕布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中格外顯眼,長廊的陰影處,光線將將可以讓投影機中的相片清晰的影射到幕布中。

木坤單膝跪地,左手拿着鑽戒,右手攜着一束玫瑰,他真誠的說:“夢潔,你我從小青梅竹馬,經歷了這麼多終於走到一起,感謝你對我始終如一。今天在‘一米陽光’的見證下,我木坤向你夢潔求婚,希望你嫁給我,讓我照顧你一輩子,你可願意跟我共度餘生?”

夢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感動的流下幸福的淚,幕布裡放映着他與她一路風雨相隨的照片:他與她手拉手上學、他揹她在放學的鄉間小路、他車站參軍時與她依依惜別、她偷偷去他部隊探親、她給他做好吃的、他給她過生日......夢潔感動的泣不成聲......

木坤深情的向她求婚:“親愛的,雪山作證,我木坤發誓愛你一生,你可願意嫁給我?”

旁邊的遊客被這突如其來的浪漫求婚吸引而來,他們祝福的起鬨道:“答應他”、“好浪漫啊”、“就是,嫁給他”......

夢潔眼含淚水接過他手中的玫瑰,大聲的說:“我願意”

木坤幸福的將手中的戒指戴在夢潔的無名指上,然後起身與她相擁......圍觀的遊人鼓掌叫好......

羽晴淚水劃過臉頰,她不停的按動快門。她感受着遊人對他們的祝福、感受着雪山對他們的祝福、感受着‘一米陽光’對他們的祝福......

帶着所有的祝福,木坤攜夢潔挑戰玉龍雪山的最頂端,他們要讓偉大的雪山見證他們的愛......

羽晴和昊然原地等待,並未隨同前往。昊然整理着揹包裡的設備,一擡頭不見羽晴,巡視周圍無果,他起身向更遠的地方掃視,突然發現一處不易被人察覺的角落,她徑直向雪山崖邊走去,她目光呆滯的向前走着,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眼看距離懸崖越來越近,這懸崖只有木質圍欄簡單的圍着,一眼望不到底,只能看到白茫茫浮雲一片......昊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扔下揹包直衝向她......

昊然憤怒的把她從崖邊拉回,他雙手緊緊抓着她的肩:“你瘋了?你要幹什麼?跳下去嗎?你的命是子軒用命換來的,你這樣對得起他嗎?”

羽晴看着怒火中燒的昊然,平靜的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在圍欄邊坐會,放心吧我不會尋死,如果想死,五年前我就死了,不會等到現在,更不會選在我哥向我嫂子求婚的日子......”

昊然聽後長舒一口氣,然後輕輕放開緊抓她肩膀的雙手:“你嚇死我了......”

羽晴繼續走向崖邊坐下,昊然也陪着坐在她身邊,他們在‘一米陽光’下眺望神聖的雪山。

羽晴:“你策劃的求婚驚喜真好,謝謝你爲了我哥和我嫂子如此用心。”

昊然笑着說:“不用謝,我說過,情意在,所以自然用心。”

羽晴用欣賞的眼神看着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一米陽光’沒有出現,你該怎麼辦?”

昊然笑答:“我堅信一定會出來,因爲‘心誠則靈’。”

羽晴也笑:“‘心誠則靈’?我看你是碰巧......”

昊然深情的看着羽晴:“我有個禮物想送你,你可願意接受?”

羽晴斬釘截鐵道:“不接受,別在我身上浪費你寶貴的時間了。”

昊然並未失望,彷彿是在預料之中:“就算不接受也要給個面子看看嘛......不然我白費心思了,就算看在你哥嫂的面子上也不要這麼痛快的回絕我好不好?”

羽晴不忍的看着他:“什麼禮物?”

昊然開心的笑說:“等我去給你拿......”說完跑回長廊處拿自己的揹包,然後重新坐回羽晴身邊神秘的說:“閉上眼”

羽晴不情願的閉眼......

昊然從包裡拿出一束白色彼岸花放在她的面前:“睜眼吧”

羽晴睜眼,看着眼前純白無瑕的彼岸花心口陣陣疼痛:“這是......彼岸花?你什麼意思?”

昊然用憐愛的口吻對她說:“彼岸花有兩種,紅色花語‘地獄之花’,而白色彼岸花的花語是‘美好的愛情’。我知道你和子軒緣於紅色彼岸花,既然你們註定花葉永相錯,那就將這份情收藏起來,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和你在這‘一米陽光’下緣於白色彼岸花可好?”

羽晴看着他手中的彼岸花很感動:“昊然,我很感謝你在我身上如此用心,你是個好男人,但我們根本不可能,對不起我不能接受。”

昊然並未妥協:“那就當是一個普通朋友送你的花好不好?”

羽晴並沒有接過這花,而是恰恰相反的不再看他:“昊然,你知道嗎,相傳很久以前有個納西女子和她的愛人情深義重,但是男子的父母就是不同意他們的結合,後來女子爲情而自殺。男子知道後悲痛欲絕,最後也追隨女子去了。女子死後化爲‘風’神,她在玉龍雪山頂上營造一個情人的天堂,在那裡沒有苦難、沒有蒼老,是一個無比美好的玉龍第三國,專門誘惑失意的情人步她的後塵......我剛纔就在想,這神話中的‘風’神是否真的存在,如果存在,我真希望被她誘惑,這樣我就永遠不會活在子軒的痛苦中了......”

昊然聽完倒吸一口涼氣:“好險,幸好剛纔我抓住了你,否則你真的被誘惑了怎麼辦?”

羽晴不語......

昊然試探的問:“如果當時我沒有及時拽住你,你會不會從這裡跳下去?”

羽晴看着遠處,依然沉默不語......

昊然突然緊緊的摟她入懷,他緊緊的擁着她,不容她絲毫動彈......

羽晴並未掙脫他的懷抱,她就這樣默默的感受他強而有力的擁抱......

過了好一會,昊然鬆開她,看着她的眼睛:“我也給你講一個故事,這個傳說與你的傳說截然相反。相傳玉龍雪山頂上,每到秋分的時候就會撒下萬丈陽光,在這一天所有被陽光照耀過的人們都會獲得美麗的愛情和美滿的生活。這讓‘風神’非常嫉妒,因此每到這天,風神就把烏雲吹來,讓這裡烏雲密佈,人們的所有夢想都被那厚厚的雲層所遮擋,他們非常傷心。但風神有個善良的女兒,因爲同情渴望幸福的人們,於是她就在那天偷偷把遮在雲層裡給人們帶來希望和幸福的陽光剪下一米,撒在陡峭的懸崖峭壁上,讓那些愛情的勇者和對愛情執着的人們可以得到那一米陽光的照耀。”

羽晴恍然大悟:“就因爲這個傳說,你才爲我哥設計了這個求婚計劃?”

昊然笑答:“是的。”

羽晴不再言語......

昊然將手中的彼岸花遞給羽晴:“你能接受我的彼岸花嗎?及使你無法接受我的愛,我依然希望你能在‘一米陽光’下重新開始你的生活。”

羽晴直視他真摯的雙眼,雖有不忍,但還是決絕的說:“對不起鍾昊然......”說完起身走向下山的纜車獨自離開了。

昊然呆呆的坐在圍欄處靜思,好一會後,他將手中的彼岸花輕輕的放在雪山上,然後堅定地自語道:“那就讓‘一米陽光’見證我對何羽晴的愛,我相信終有一天她會在這裡接受我的白色彼岸花。子軒兄弟,祝福我們吧,我一定替你好好照顧這個‘傻丫頭’!”說完昊然也起身徑自走向下山的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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