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一片清涼,映入眼中的女子輕鎖着眉頭,茫然的看着他。
“醒了?”
喉嚨深處哽咽一聲,謝連成撫摸着自己的腦袋:“你也太暴力了,居然真的下得了手。”
辛小縵剮了對方一眼,明顯的說他自作自受。
“哎!你再這樣會嫁不出去的。不過你可以放心,沒人要你的時候我謝大公子就勉爲其難替大唐解除一害,取你做娘子吧!要知道,現在像我這邊任勞任怨,體貼入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相公可不好找了。他們要不是成了別人家的頂樑柱,要麼就是跟你門不當戶不對,或者年歲大你二三十,那樣的你不要;當然,也有小你五六歲的,可那些人哪有我謝連成的才貌,既可以賺大錢養起一個大家族,當你面對兇狠的豺狼虎豹的時候我又可以一馬當先替你掃去路障。嗯哼,你可要抓緊時間了,過了這一村就沒這一寨,我可是當今碩果僅存的好相公,好打手,好情人,好商人,好……”
“好流氓!”
“對!我就是流氓!噎……不是,是好男人!你看你這刀子嘴,誰能受得了啊!唉唉,你把那木板放下,我可以被你偷襲一次,可不會笨得讓你偷襲第二次……”
“嘭——啪!”這次,謝連成的腦門上又被一大錘給敲暈了,屋子裡安靜了!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謝連成條件反射的離開某個人十丈遠,再將身邊前前後後頭頂腳底都仔細掃視了一遍,確認沒有危險物品威脅他腦門的前提下才開始說話。
“你看你這性子!一句話不對頭就砸暈對方,有你這麼蠻橫的人麼?你是女人家,不是那大街上看着大包的莽夫。我拜託你講講道理好不好,不要動不動一言不發的就使暗器。好吧,不管是木板還是大錘,那不是暗器,那是明器。可是你也不能用來打人啊!好歹我是你多年的好友,也曾經經歷過事情,多年的知己好友的情分在,雖然我明面上不會說你什麼,可是別人明天看到我額頭的大包會怎麼說呢?他們說好一點是我謝連成武藝不佳,被人拳打腳踢了一頓;說得不好的話還以爲你我半夜在牀上大戰三百回合……”
‘哐————!’這次是一壺剛剛灌好的一壺茶水,全部孝敬給坐在牀上避無可避的謝大唐僧了。
這次他沒有暈過去,他只是被燙得東奔西跑,苦不堪言,哀叫連連而已。
同時,那牀自然無法再睡了!
“唉!”一聲嘆息,嘆盡人間無法言說的悲苦事。
“你這次該不是到長安遊玩的吧!”
“當然不是,我是想念你們母子了!好了好了,收起那壺茶吧,我正好口渴了。”
“你什麼時候走?”
“你也太無情了,我纔剛剛來就趕我走!好了好了,我明早就走,準備去河南。你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的?”
“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幫忙?”
一隻狼爪狀似無意的搭到某女子的背後,被人一把拍開了。
某狼訕訕:“你那眼神擺明了有事要我去做。”
辛小縵低頭思考一陣,順道踢掉桌子底下的某隻臭腳,還有突然靠近的狼頭:“我這裡有一批比較粗糙的舊衣裳,你順道帶到河南去吧!分給受災情況最嚴重的災民們。”
“舊衣裳?你那能有多少舊衣裳?別告訴我都是一些千金小姐丟掉不要的儒裙,災民們會搶瘋的,一個個說‘啊,這條裙子多香啊!’那個說‘這個胸帛夠大!’唉唉,別打我額頭了,沒看到包已經這麼大了麼?”
“我前幾個月購買了一個衣鋪,它有一個大院那麼多的舊衣裳沒有賣出去,本來我是想要讓珍顏堂改一下款式再縫上我們的標籤**的。沒想到珍顏堂還沒開工,就聽到地震的消息。也就當我們珍顏堂盡一份力吧!也不需要讓朝中的人知道。”
謝連成收起嬉笑面容:“沒想到你一個女子還有如此胸懷,相比河南本地的那些大富大貴人家你已經算是大慈大悲的菩薩了。”
辛小縵怪嗔一句:“胡說什麼?”心裡還是聽出了話裡的重點。作爲商人,他們都知道在真正的災難面前,人性的善惡纔會有個明顯的分水嶺,可是那一切畢竟不是發生在他們身邊,聽過也就聽過,這種事情平民百姓是沒有一點辦法的。
“對了,你開始畫的那些帳篷做好了之後也是要給河南的吧?”
辛小縵嘴角一抽,不可思議的望着他:“你還真的把我當作那大善人了?珍顏堂可沒有那麼厚的家底,這麼施捨法想別等到救濟災民了,我自己就首先得傾家蕩產。”
“那你是……”
“我在等!等朝廷中的人來買它。”
謝連成不可思議的望着她:“你也太恨了!你這是發國難財啊!”
辛小縵哭笑不得:“你以爲大唐朝中沒銀子?硬是要我們這點升斗小民掏腰包無條件的支援災區?讓那些真正有權有勢又中飽私囊的官員們從中抽取油水再假仁假義的去賑災?連成,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如此幼稚。”
謝連成無語。作爲商人,他完全知道辛小縵的話是對的。常說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朝廷不去解決這麼大的困難,難道憑藉着一腔熱血的平民能夠解決麼?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這個朝廷也會很快的玩完。
“是我思慮不周了!說到底,最重要的還是朝廷的力量。你頂多只能算是順水摸魚了。不知道,朝中什麼時候給消息,又會讓哪位大臣負責賑災事項。”
辛小縵攤開手:“先不管那些,我們都先忙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吧!”
謝連成點頭:“那好!你讓角子去準備馬車和那些需要運送的衣裳吧,我在牀上等你回來!”
‘哐!’這次是一張凳子砸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