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在粗粗的看過王萱遞交上的檢討書後就發現這傢伙還是死硬着沒聽進昨天自己的一番教育,心下不免有些惱火她的有錯不改,午間休息的時候又讓數學課代表把王萱給喊道辦公室裡來了。
“給你爸媽打過電話沒?”老班也不想繼續和她多做糾纏,女孩子的有些問題,他一個男老師不方便教育得太嚴厲,還是讓她的父母自己管教方便些。
“還沒。”王萱正視着他道。
“昨天不就跟你說過了,讓你給父母打電話的嗎?”老班皺着眉頭道。
“手機被你收去了。”王萱無語的看着他道。
老班被她的話噎住,質問的語氣頓時一凝,先前的氣勢蕩然無存。停頓了下他才繼續開口:“你室友總該有手機吧,就不會借來打下?”
“電話號碼記不住。”王萱無賴的狡辯着,這手機她可是準備拿回來的,本來學校裡娛樂活動就不多,手機被收繳了她還真不習慣。
“諾,打吧。”老班無奈的從抽屜裡把昨天收繳的手機交還給她。
王萱接過手機,走到辦公室外的走廊上,先翻看了下有沒有被老班偷翻過的新來短信,接着才找到舒嬌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滴了幾聲便接通了。“喂,萱萱,什麼事?”
“媽,老師讓你過來一趟。”
“媽媽現在這裡忙走不開,你老師說要什麼時候過去?”
“那晚上過來吧,可以嗎?”王萱一邊打着電話一邊慢騰騰的走到一棵樹葉早已凋零乾淨的梧桐樹下,踢着散落在花壇邊上的小碎石子。
“你在學校犯什麼事了?”
“···過來再說吧。”王萱沉默了下才回道。
“嗯,那我吃過飯再過來吧。”
“哦。”掛了電話,王萱把手機往兜裡一揣就回去和老班覆命了。
舒嬌因爲女兒的事四點多的時候就開車回家了,回到家裡邊一看,王震也在難得的早早到家了。
“誒,待會我要出去一趟,萱萱老師讓家長去趟學校,也不知道她又出什麼事了,陪我一塊去吧。你這做父親的也很久沒去跟她老師溝通了。”做好飯叫王震上桌的時候舒嬌便將事情簡單說了下。
“哦,一起去看看吧。”
王震夫婦來到學校的時候,王萱正在上第二節晚自習。老班走到教室裡又把她給招了出去,看的沈墨都替她擔心不已,不明白爲什麼看點**這麼點小事寫了檢討還不肯放過。
王萱走出教室便看到了父母也在,她低低叫了聲爸媽就被舒嬌攬住肩頭扯到身旁。
再次來到辦公室裡,這回老班倒是客氣了些,她父母有座的同時,她也撈到把椅子坐着。
老班給王萱父母都倒了杯茶,而後便坐在位子上簡單的講了下王萱的事情,說到她戀愛的時候,王萱不服氣的就想要開口反駁,只是被她母親拉着,不想女兒隨便插話顯得無禮。
“能把那書給我看看嗎?”剛剛講的時候老班並未明講王萱看的是什麼書刊,王震也有點糊塗,還以爲自己女兒看的是些這個年齡的女生都愛的言情小說一類的。
王萱很想制止老班掏箱底的動作,只是這也就是想想罷了。看着老班把那幾張東西又交給王震看,她的心不免揪了起來,未知是最可怕的,她不清楚這位父親看到女兒這種行爲會有什麼反應,是當場暴怒還是秋後算賬。
一直注意着王震表情的王萱看到王震沒看兩頁便眉頭一挑擰了起來,西裝下的胸口劇烈起伏了下便曉得他氣得不輕了。舒嬌看到自己丈夫這幅樣子也感覺到那幾張東西可能不是小女生看的言情這麼簡單,伸手從丈夫手中拿過稍稍的偏了下,饒是她這樣兩個孩子的媽了也不免紅了面頰,轉而便狠狠地擰了下王萱的大腿肉。
說實在的,這種情sè的內容王震舒嬌二人並沒有太多的震撼,更多的惱怒只是因爲女兒的這種行爲使他們在老師面前丟臉了,自己女兒看這種書,而且是在教室裡看這就不由得讓人覺得她的家教有問題。更令他們難看的是揪出問題的還是個男老師。王震調整了下心態又接着心平氣和的和老班客套起來,接着講剛剛說到一半的話。
老班本着爲學生好的心思把王萱幾次和男同學深夜出校的事情也說了下,要他們輛注意孩子青chūn期的感情問題,好在有前面的事情壓着,王萱父母聽到女兒有早戀傾向並未表現得太生氣。
三人一直談到下課鈴聲響了方纔結束,王萱一直俯首認罪的態度呆在一邊聽着,這清脆鈴聲猶如喪鐘敲在她的心頭上,雖然事前不太擔憂,但現在看到了王震剛剛那種怒火中燒又強忍住的表情她心裡頭不免害怕,畢竟現在她是他們的孩子,一個尚在高中學習未能自食其力的學生而已。
“麻煩老師了,今天我們先帶萱萱回家一趟,她腳上的紗布也要去拆了。”王震站起身和老班握了握手邊做勢要離開了。
舒嬌也說了些感謝老師的話便拉着王萱跟上王震的腳步而去了。
初冬的夜冷冷的,縱使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絨也能感受到面頰上寒風襲人時的透骨冰冷。舒嬌挺用力的拉着女兒的手疾走着趕到停車場,王震已經坐在了駕駛位上,從辦公室出來,他便始終未曾正眼看王萱一下,這漠視的態度讓王萱心裡邊更是忐忑不已,或許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北方的夜很黑,即使路旁亮着路燈也還是難以完全照亮冬夜,昏黃迷濛是路面上的主題sè,等到駛離市區範圍的時候,王萱從車窗往外看能見到的就只有那點點昏黃了。舒嬌一直握着女兒的手,但卻並未說些什麼,既沒有責罵也沒有安慰。車裡邊開着輕微發出聲響的空調,暖氣充盈着整個車內空間,舒嬌的手保養得很好,既不幹燥也不過分溼潤,手指修長和王萱的幾乎一模一樣,握着她的感覺很讓人安心,有種血脈相連的奇妙感覺。
車內的氣氛有點沉悶,加上暖氣的緣故使王萱覺得有些壓抑,但知道到家她也沒有試圖打破這種沉悶,她不善言語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或許那沉悶正是讓時間快速流轉的好法子吧。
回到家裡,王震夫婦隻字不提學校里老班說的事,舒嬌找來把小剪刀幫着她把紗布剪掉,看了下腳踝,上面蒼白黏膩,讓王萱轉了轉已經感覺不到一絲不適了。
“洗個澡,晚上好好睡,明天再送你去上課。”
“嗯。”王萱有些詫異他們居然沒有罵自己,先前的雷霆怒火好像消失殆盡一般。
舒嬌替她帶上房門便回房了。
梳洗了一番,躺在丈夫的身旁,舒嬌靠着枕頭,心裡盤桓了下開口道:“哎,你說萱萱這段時候怎麼這麼怪啊?”
“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我哪裡知道。”
“瞧你這話說的,膈應着就不是你女兒了?”舒嬌輕擰了下丈夫的手臂道。
“小孩長大了,還能怎麼樣?又不好打,要罵你去罵。”
“誒,合着就該我唱白臉,你扮紅臉啊?”
“我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早叫你辭了工作回家來,你偏不聽,現在好了,你自己女兒自己教去。”
“做得好好的幹嘛要辭。”舒嬌堅持着自己原先的信條,“明天我和她好好說說就是了。”
兩人又靜靜的看了會電視,突然舒嬌想起什麼似的扯扯王震的胳膊道:“哎,剛剛班主任說的那個和咱女兒出去的男生我見過一面,還跟他聊過。”
王震轉過頭來疑問的挑眉示意她接着講下去。
“他爸就是剛剛新聞上出來講話的那位。”
“真的?”
“我說你不是老愛關心這些政要的嗎?怎麼這會又不曉事了,我還能騙你不成?”
“嗯,應該是了,我也聽朋友講到過。”王震一邊抱臂一邊摸着下巴思索着這條信息對自己的價值。
“你該不會是想着賣女兒吧?”舒嬌對自己丈夫商場上的不擇手段略有耳聞,有些擔心他做出什麼傷害孩子的事來。
“怎麼會?”王震不悅的反駁着,“你明天說萱萱的時候就別太嚴厲了,讓她好好學習別看那些不正經的書就好。”
“要是有空的話,讓萱萱把那男生請家裡來玩玩吧。省得她老跟那個姓葉的野丫頭胡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