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我思故我在”的經典名言的“現代哲學之父”笛卡爾還提出了“懷疑一切”的說法。
英國詩人喬叟也說:“懷疑一切與信任一切是同樣的錯誤,能得乎其中方爲正道。”
當發現自己和水月傾城都是商丘人的時候,葉傾城覺得自己應該抱着“懷疑一切”的態度,從這個信息與“變身咒”本身有着密切的關係的假設入手,開始研究“變身咒”。
如果“商丘”這個地方確實與“變身咒”有關,那麼目前所知的一些變身者,如咖啡蟲兒和穿上褂子,他們是否也是商丘人?或者跟商丘這個地方有些淵源?
還是說只有商丘人才會被變成女人?可爲什麼“變身咒”裡面並沒有提及這一點呢?
謎團纏繞在葉傾城的心頭,思緒混亂,理也理不清楚。
想起咖啡蟲兒,葉傾城又想起了一個疑問。水月傾城可以同時瞭解自己的生活和咖啡蟲兒的生活嗎?還是說她只能瞭解自己的生活,所謂靈魂綁定?
葉傾城內心急切的想知道咖啡蟲兒和穿上褂子到底跟商丘這個地方是否有關係。想要再撥一下穿上褂子的號碼,纔想起手機還放在衣服裡,衣服還在衛生間裡。
想了一下,葉傾城來到衛生間門口敲門:“姐,我手機給我一下。”
門打開了一條縫,貝貝躲在門後伸出一隻手,把手機遞給了葉傾城。
葉傾城勾着頭往衛生間裡張望,卻只看到了騰騰的霧氣。有些失望的接過手機,回到臥室裡,撥了一下穿上褂子的手機,依然是關機狀態。
葉傾城趴在貝貝的牀上,心下焦躁不安的晃着小腿兒,雙手拿着手機,給穿上褂子發了個短信:“快點買手機啊。”短信剛剛發出去,葉傾城就收到了冉升的短信:“在哪呢?我怎麼找不到你。”
葉傾城想要逗逗冉升,卻又擔心冉升對自己“用情太深”,乾脆無視短信。怕冉升打來電話,想要關機,又怕穿上褂子打來電話自己接不到,便把冉升的號碼給加入了黑名單。
想了一下,實在無聊的葉傾城給陳思打了個騷擾電話。不大會兒,陳思發來短信:“幹嗎?”
瞅着這倆字兒,葉傾城抽了一下嘴角,心裡暗罵陳思太下流,氣沖沖的打字回道:“不幹!”
“呃……打錯了,我是想說你打我電話想幹嘛?是‘嘛’,不是‘嗎’。你的思想太不正常了,正常人一看就知道是打錯字了。”
葉傾城汗顏,回道:“我也打錯了,少打了一個‘嘛’字。你在幹什麼呢?”
“看鬼片兒。一個特別喜歡突然出現在人背後的鬼。中國鬼片兒就會來這套,都看膩歪了。”
“那你自己去拍一部好看的吧。”剛剛把短信發出去,葉傾城的屁股被人拍了一下,嚇得猛地轉身,看到剛剛洗完澡,裹着浴巾站在牀邊的貝貝,鬆了一口氣,說道:“幹嘛佔我便宜。”
貝貝啐了一口,說道:“去,外面去,我要睡覺了。”
“好。”葉傾城乖乖的抱着被單走了出去。她已經計劃好了今天晚上趁着貝貝睡着了再去偷窺她,所以現在也就不急於一時了。
剛躺下來,陳思的短信來了:“沒事兒就別煩我。”
葉傾城癟癟嘴,把手機放在茶几上,拉了拉被單,望着屋頂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又拿起《世界咒語大全》看了起來。心裡想着晚上佔貝貝的便宜的事情,也沒心思看書。
夜深人靜,窗外的星星依稀可見。
葉傾城毫無睡意,精神反而越來越好。所有的所謂道德倫理的思想鬥爭,都是一瞬間的,道德倫理的失敗,也是崩潰式的。有陳思那個偷窺狂式的榜樣,葉傾城此時幾乎毫無心理壓力。
估摸着貝貝應該已經睡着了,葉傾城輕手輕腳的穿上拖鞋,慢慢的走到了臥室門口,試着輕聲叫道:“姐?表姐?”
沒人有應聲。
葉傾城壓抑着呼吸,試着推了一下門,一聲輕微的“吱”聲響起,門應聲而開。
砰,砰,砰——這是葉傾城的心跳聲。
房間裡漆黑一片,月色透過粉色窗簾所映出的淡淡的紅潤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葉傾城看到了牀上躺着的貝貝,躡手躡腳的靠近牀沿兒。蹲下了身子,吞一口津液,發現手心裡都是汗水。葉傾城沒有獨自偷窺的經驗,以前偷窺陳思姐姐的時候,都是跟陳思搭檔的。此時單槍匹馬的幹這種事,自然是很緊張的。
遲疑了一下,葉傾城伸出手,輕輕的捏住了貝貝身上的被單的一角。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隻小巧可愛的腳。葉傾城沒有戀腳癖,但還是有些摸一把的衝動。壓抑住不軌的想法,在往上,看到了貝貝白皙的小腿。
葉傾城有些口乾舌燥,很想用手去摸一摸。提着被單的手慢慢擡高,葉傾城看到了貝貝的大腿。
貝貝的腿忽然動了一下,葉傾城嚇得手一哆嗦,被單從手指間脫落,落在了貝貝身上。貝貝側過身子蜷起了腿,面朝着葉傾城這邊。
葉傾城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決定從上面開始偷窺。往牀頭走出兩步,葉傾城的視線順着貝貝的身子往上,一直落在貝貝的臉上。
葉傾城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到了一張慘白的毫無人樣的臉!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無邊的黑夜凸顯着它詭異的白色。
這絕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臉!
“啊——”葉傾城脫口驚叫,猛地朝後退去,腳下一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部碰在貝貝的衣櫃上,發出砰的一聲。衣櫃上面,貝貝摞在上面的用不到的資料書籍嘩啦啦落了下來。
啪啪啪——葉傾城的腦袋都快被一本本落下來的書給砸懵了。小雞吃米似的,每被砸中一下,就點一下頭。
貝貝驚醒過來,唰的一下坐了起來,隨手打開了牀頭的燈。看到葉傾城驚恐的望着自己,貝貝第一個反應首先是自己背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猛然回頭,什麼也沒發現。再轉過臉來,有些驚恐地問道:“怎麼啦?!”說着,隨手把臉上的面膜紙抓了下來。
葉傾城坐在地上,傻着眼兒看着貝貝,又看看她手裡的面膜紙,好大一會兒,才問道:“你幹嘛大晚上的做面膜!”
“晚上不做難道白天做啊?”貝貝回了一句,猜到了葉傾城剛纔爲什麼那麼恐懼了。吐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翻着白眼看着葉傾城,質問道:“你怎麼跑進來的?想幹什麼?”
“呃……我想看看你睡着了沒有,怕你感冒,給你掖掖被單。”
貝貝佯怒了一下,又忍不住提醒葉傾城道:“走光了。”
“嗯?”
“你走光了。”
葉傾城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坐在地上,雙腿分開着,睡裙滑到了腰間。她沒有穿內褲,自然把“光”都走完了。乾笑了一聲,站起身子,揉了一下摔痛的屁股,又捂着有些發懵的腦袋,說道:“那個……你睡吧,我也睡了。”說着便溜回了客廳的沙發上,鑽進了被單裡。
貝貝撩了一下耳邊頭髮,有些哭笑不得。若是葉傾城以前是個男人的時候,對自己做出偷窺這種事情,自己肯定是要大發雷霆的。可現在她是個女孩兒……
對了,她是怎麼進來的?自己明明鎖了門。
貝貝有些好奇,下了牀來到門口,看到了閂眼裡的紙團。搖搖頭,貝貝又好氣又好笑的轉眼看着縮在沙發上的葉傾城,說道:“鬼點子倒是不少。”說着,把紙團揪出來,重新關上了門。
貝貝竟然沒有生氣,葉傾城有些意外,有些僥倖。想着幸好自己現在是個女人,不然做出這種事被抓到,還不得被貝貝表姐給臭罵一頓,然後再被老爹狠揍啊。
至於在閂眼裡塞紙團這一招,葉傾城是跟陳思學的。
葉傾城發現自己現在之所以這麼不正經,完全是拜陳思所賜。跟他在一起,自己就沒學好。
感嘆了一把,揉一揉屁股,再揉一揉腦袋,葉傾城又看了一眼臥室緊鎖的房門,死心的睡了覺。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貝貝就把葉傾城給揪了起來,先是半真半假的訓斥了一番葉傾城昨夜的惡行,然後又幫着她束胸,並且再次跟她提及要把變身事情告訴葉剛夫婦,並且以“不用束胸”和“還能住女生宿舍”來誘惑葉傾城。
在貝貝看來,葉傾城的“倒黴”完全是咎由自取。昨天她要是不想着幹壞事兒,又怎麼會被自己的面膜紙嚇到,更不會碰到衣櫃,被書本砸中腦袋了。就算是會稍微“倒黴”一些,那也比去碰那種什麼咒語要好得多。
對於自己所不瞭解的神秘力量,貝貝覺得敬而遠之纔是最好的做法。她希望葉傾城能夠安心的做個女孩兒,這樣不僅葉傾城會安全一些,自己還會多個可以說說知心話的表妹……
不過葉傾城依然不是太想把變身的事情告訴老爸老媽,一直以來,她也沒有遇到困難就依賴父母的習慣,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十八歲了,應該學會自己解決問題纔對。更何況她還在想着破解變身咒的事情。昨天晚上已經有了“商丘”這個線索,葉傾城相信,也許自己很快就可以變回男人了。如果自己能變回男人,那又何必把這件事告訴爸媽,讓他們爲自己擔心呢?
“過幾天再說吧。”葉傾城推脫道。
貝貝見無法勸說葉傾城,只能無奈地說道:“好吧,等你想通了,再告訴我吧。”說着,拿起桌上的一片衛生巾,遞給葉傾城。
葉傾城接過來,略一遲疑,熟練的戴上了衛生巾,提上了褲子。
貝貝被葉傾城的熟練手法震的一愣一愣的。她不知道,當年葉傾城跟陳思對“怎麼用衛生巾”這件事研究了整整半個月。
當然,能夠熟練的戴上衛生巾,並不表示會習慣於它的存在。葉傾城覺得自己走路都不會了,總是覺得褲襠裡多出一樣東西很彆扭。
離開貝貝的宿舍,葉傾城先回宿舍洗漱,在水池邊碰到了也在洗臉刷牙的周亞林。
周亞林看到葉傾城,愣了一下,說道:“早啊。”
“早。”葉傾城對周亞林沒什麼好感,愛理不理的應了一聲。
周亞林把牙刷從嘴裡拿出來,似乎想說些什麼,看了葉傾城一眼,又把牙刷塞進了嘴裡。刷了兩下,又不死心,重新拿出牙刷,看着葉傾城,問道:“昨天晚上,小升找你了?”
“嗯。”葉傾城唰着牙應了一聲。
“那你們……上牀了?”
葉傾城停下了刷牙的動作,歪着頭凝眉翻眼的剜着周亞林。
周亞林看葉傾城神色不善,趕緊說道:“沒別的意思,就是昨晚上小升跟我說他要跟你去開房間……呵,我隨便問問。”
葉傾城終於被誤會習慣了,也懶得搭理周亞林。無處發泄情緒,便拿着牙刷發泄,狠狠的猶如搗蒜一般的刷着牙。
周亞林看着葉傾城刷牙的動作,隱隱感覺到嘴巴有些疼,漱了口,洗了臉,端着臉盆兒往宿舍走去。剛到樓下的時候,周亞林感覺到背上有些不舒服,就好象有人再瞪着自己一樣。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好迎上了葉傾城惡毒的目光。
葉傾城在心底狠狠的詛咒着周亞林這個“基佬”變成女人,順帶又遺憾着冉升怎麼沒有變成女人,不論是出於什麼目的,葉傾城都希望能有一個同樣的變身者在身邊,好歹也可以毫無忌憚的說說心裡話,畢竟都是同類嘛。洗臉的時候,看到周亞林從樓上下來,葉傾城忽然想起一事,叫住周亞林,問道:“你姐姐手機號碼多少?”
“你想幹什麼?!”周亞林心生警惕。
“你管得着嗎?”葉傾城誠心要氣死周亞林,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你姐姐是個同性戀嗎?”
“不可能!”周亞林的語氣很肯定,也很鄭重,“你可別亂來!上次是我不對在先,就算了。你要是纏着我姐,別怪我不客氣!”
“你怎麼不客氣?”葉傾城毫無懼色,“今天中午放學我就去找琪琪,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周亞林的拳頭握的吱吱作響,真想一拳把葉傾城給打趴下。當然,周亞林也清楚,到時候被打趴下的估計九成九是自己。
想起上回的教訓,周亞林就痛苦不堪。一個大男人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揍得鼻青臉腫的,實在是丟人!看來自己得去鍛鍊一下身體,或者學習一下散打技術?
周亞林憤怒的轉身離去,一邊朝着教室走着,一邊琢磨着怎樣應對。直到走進教室,周亞林終於想到了好主意。既然硬得不行,那自己就來軟的。她葉傾城走到哪,自己就跟到哪,讓她沒機會對姐姐下手!
周亞林打定了主意,自然也是這麼做的。
中午,葉傾城吃過午飯就離開食堂走向校門口。她要去師範學院找周琪琪,滿足一下自己渴望戀愛的寂寞心靈。看到周亞林跟在自己旁邊,葉傾城忍不住問道:“你跟着我幹什麼?”
“我有跟着你嗎?”周亞林說道:“路又不是你家的。”
葉傾城撇了一下嘴巴,猜到了周亞林的小算盤。也不理他,一直走出校園,朝着數裡外的師範學院走去。這麼遠的距離,要是周亞林,肯定是要坐車去的。只是葉傾城窮慣了,沒有坐車的習慣,在她看來,幾里路就是小意思。更何況她還誠心想耍一耍周亞林呢。
正當午時,天氣炎熱。葉傾城一邊走一邊拿手當扇子扇着風,看向時不時的抹着臉上汗水的周亞林,笑道:“周公子,沒走過這麼遠的路吧?受不了就回去吧。”
周亞林訕笑一聲,心裡壓着火氣,說道:“你一個女人都受得了,我更沒問題了。”
葉傾城道:“別逞強了,萬一累壞了,中暑了,琪琪要心疼的。”
“你也是,別太逞強。小升會心疼的。”周亞林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說道:“哎?你說你一個大男人,竟然好意思去做小姐,好意思跟男人親熱,我太佩服你了。”說過這話,周亞林忽然怔住了。他愕然發現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也會這麼尖酸刻薄的說話了,這還是自己嗎?
葉傾城強忍住爆揍周亞林一頓的衝動,哼了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怎麼,你羨慕啊?想不想也變成女人啊?咱們做姐妹。我帶你入行!”
“哎呦,還是別了。我可沒你那麼變——態。”周亞林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反省一下,這麼尖酸的像個潑婦一樣的話怎麼就脫口而出了呢?
“我是變態,怎麼了?!關你屁事!”葉傾城氣急反笑,想起一件事來,拿出來奚落周亞林,“我記得某人當初第一次來一高見到咱的時候,還發傻了呢。被咱不小心碰了一下……”葉傾城的視線瞄向周亞林的襠部,“竟然有反應了。”
周亞林條件反射般的一隻手捂住了襠部,嘴裡結結巴巴地說道:“呃……那是……那是因爲……”周亞林到底是不善於跟人擡槓,一時間不知如何辯解。當初他第一次見到葉傾城的時候,是犯傻了很久,還差點想追她呢。之所以有反應,完全是因爲葉傾城當時正在換衣服,下身只穿着一件內褲,自己以爲她是女人。至於葉傾城所說的“不小心碰了一下”,周亞林一直都覺得那次葉傾城肯定是故意的。
“哼哼哼。你不用害臊。你是基佬的事情我已經瞭解了。放心,我不會破壞你跟你們家小升的。”
周亞林認輸了。文鬥武鬥,自己都不是葉傾城的對手,乾脆也不說話,跟屁蟲一樣亦步亦趨的跟着葉傾城。他現在只堅持一個想法,就是跟着葉傾城,不讓她有機會佔自己老姐的便宜。
周亞林不答腔,葉傾城也沒興趣搭理他,一直往師範學院走去。走到路邊一處公廁,葉傾城閃身進了廁所。周亞林想也沒想,就跟着走了進去。他也有些內急,要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剛走進廁所裡面,周亞林就看到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正從一個蹲位上走下來,怔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婦女就猛一瞪眼,衝着周亞林脫口罵道:“唉?你這個流氓!怎麼進女廁所啊?!”
周亞林腦子嗡的一聲,趕緊往外跑。那婦女追出來,一把揪住周亞林的胳膊,大聲嚷嚷起來。“臭流氓!年紀不大就不學好是吧?走!跟我去派出所!”
婦女顯然就住在附近,幾個相熟的人圍上來問及是怎麼回事,婦女一說,衆人也跟着叫罵起來。
葉傾城在廁所裡聽到了外面的嚷嚷聲,嘿嘿嘿的忍不住發笑,走出廁所,看到周亞林面紅耳赤的被一衆人拉扯着,毫無愧意的衝着周亞林做了個鬼臉,不等他發怒,就趕緊趁機朝着師範學院跑去。
周琪琪在師範學院顯然很有名氣,葉傾城只是跟門衛保安說了要找周琪琪,保安就給周琪琪的宿舍掛了內線電話。只是讓葉傾城有些失望和意外的是,周琪琪似乎並不想見自己,竟然以“在忙着看書”爲由,拒絕跟葉傾城見面。
葉傾城無比失落的坐在馬路牙子上唉聲嘆氣,她猜想,周琪琪一定是因爲不喜歡兩個女孩兒之間的曖昧關係纔不跟自己見面的吧。
要變回男人!
這個想法在葉傾城心裡變得更爲強烈了。
手機短信聲響起,葉傾城查看了一下,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信息:“穿上褂子是武漢人,咖啡蟲兒是天津人。她們跟商丘這個地方沒關係。——水月傾城。”
葉傾城記起之前自己是把手機號碼告訴了水月傾城的,也明白水月傾城對自己的什麼事情都瞭解,她知道自己對商丘的想法和猜測也是很正常的。想了一下,葉傾城編輯短信回覆:“也許她們去過商丘。”
“沒有。”
“難道我們倆都是商丘人,只是巧合嗎?”
“你以爲呢?”
“我覺得我們如果想要破掉變身咒,就該抱着懷疑一切的態度。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不,是你要破掉變身咒,不是‘我們’。我可沒你那麼帶種的。我只想遵從變身咒規則,老老實實的寫完一本書,然後從變身咒的束縛中解脫出來。你自己慢慢懷疑一切吧,我沒興趣奉陪。”
沒有人支持自己,葉傾城感覺很無助。不過她依然堅持自己“懷疑一切”的觀點。許多世界級名人都贊同這個觀點。包括那個出生於德國的,曇花一現於歐洲,影響亞洲至今的猶太人,也支持“懷疑一切”的說法。
當然,“懷疑一切”,也應該包括懷疑自己以及自己所堅持的觀點。
葉傾城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於敏感,大概自己和水月傾城同是商丘人,不過是個巧合吧。
水月傾城又發來信息:“對了,麻煩你來點激情行不行?比如找個男人爽一下,比如找個女人磨磨豆腐。不然我的讀者會有意見的。到時候沒人看書了,多悽慘啊。”
葉傾城氣得夠嗆,心說“我都沒問你要演出費,你還有意見了?”惡狠狠的回覆道:“沒人看更好!”剛把信息發出去,葉傾城忽然靈機一動,想起了一個好主意。
她決定以後的幾天裡都低調做人,憋在學校里老老實實的做個乖學生,讓水月傾城沒什麼可寫的,到時候《變身潛規則》迫於人氣全無,讀者意見太大而太監,自己就解脫了……
這是個好主意!
葉傾城回到學校,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做個乖學生。
下午第一節課上到一半的時候,周亞林才從外面回來,回座位的時候,瞪了葉傾城一眼。周亞林被葉傾城給害慘了,不僅被一幫子潑婦噴了一臉的口水,還被帶到了派出所。若不是自己“官二代”的身份,肯定會更慘。
葉傾城本想回瞪一眼,轉念一想,又覺得八成自己“瞪一眼”都會被水月傾城寫幾百字騙稿費,乾脆無視周亞林的挑釁……
收到一條手機短信,是水月傾城發來的。“你太無恥了!!!!!!”
被《變身潛規則》“監視”了那麼久,終於可以反擊一次,葉傾城心情大好,忍不住大笑起來。
幾十道目光齊刷刷的朝着葉傾城投來,講臺上,英語老師趙燕舞抿嘴而笑,說道:“傾城同學,有什麼喜事?說出來大家也開心一下呢。”
葉傾城尷尬了一下,紅着臉低下了頭。教室裡鬨堂大笑,整個教室裡的氣氛都變得活躍起來。富大海從自己的《大俠富大海》中擡起頭來,莫名其妙的看了葉傾城一眼,繼續低頭趕稿。
……
按照計劃的那樣,葉傾城真的在學校裡憋着。什麼也不做,只是老老實實的上課、吃飯、睡覺……
甚至連貝貝那裡她也不去了。雖然連着幾天不洗澡會很不舒服,但爲了使自己擺脫《變身潛規則》的“監視”,讓《變身潛規則》無法繼續寫下去,葉傾城覺得自己的犧牲是值得的。
一連幾天什麼也不做,就是乖乖的做個好學生,這對於葉傾城來說,是很不容易的。首先她自己本來就不是個安分的人,讓她老老實實夾着尾巴做人?很困難。其次,冉升竟然沒有來找葉傾城,李一飛也沒有讓地痞流氓來教訓葉傾城,楊申也沒有再度出現,這就更不容易了。
至於原因,其實很簡單。
就是因爲這一個週末的下午在籃球館內,一高和龍翔籃球隊,有一場跟友誼毫無關係的友誼賽。冉升是龍翔高中的主力隊員,自然是要抓緊時間練球。而李一飛則是對一高籃球拉拉隊的隊長——前任校花起了非分之心,沒時間搭理葉傾城。至於楊申,他正在努力的試圖不依靠葉傾城治療自己的身體。
整個校園裡都洋溢着一股躍躍欲試的氛圍。幾乎每個師生都對這次的比賽有着或多或少的興趣。因爲這次比賽之前,籃球隊教練薛爾龍放出狠話,聲稱:“此戰不勝,老夫退出籃壇。”薛爾龍一向是個穩重的人,敢放出這番狠話,一定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學校高層很是激動,期待着薛教練一雪前恥。爲了這次“盛世”,把原定於這一週週末的高二月考,也推遲到了下週二。
施亮開了一個地下賭盤,賭這場比賽哪一隊會贏。據說賠率已經炒到了一賠五。——沒有人看好一高籃球隊,即便是薛爾龍發出了豪言壯語。這讓籃球隊隊長方展和副隊長衛翼很丟臉面。
黃傑開始每天早上練嗓子——因爲他吹牛吹出了名,嘴皮子很利索,成功被選爲解說員之一。另一個,是二三班的許婷。一般來說,解說員大多都是兩個男人,不過段校長一直堅信,一男一女的搭檔,纔是最理想的。
整個學校裡的學生中,大概只有沈卓文最爲淡定了。他對籃球比賽沒興趣。但這並不說明他這段時間有多輕鬆。他每天回到住處,首先要做的,就是到處尋找房東李軒傑張貼的租房小廣告。李軒傑很有些不屈不撓的精神,每天都會去貼一些小廣告,這就給想要在安靜環境裡學習的沈卓文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這種氣氛或多或少的也影響了葉傾城,想起自己辛苦練了一年多的籃球,“能”參賽的時候卻又“不能”參賽,葉傾城心裡便難過非常。
週六上午剛剛放學,籃球隊教練薛爾龍找到了葉傾城。看着薛爾龍一臉和善的笑容,葉傾城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有人知道,薛爾龍之所以敢放出豪言壯語,完全是爲了逼迫葉傾城出賽。他老人家自打任職一高籃球隊教練以來,一直被龍翔高中的教練邱璨所率領的龍翔籃球隊壓着打,心裡早就抑鬱不堪。前些時候,看到葉傾城戴的“義乳”,薛爾龍靈感突來,決定對龍翔籃球隊使出必殺技:人間胸器!
可以想象,一個有着絕色容顏,胸前波濤起伏的美女在籃球場上來回跑動,肯定可以讓龍翔籃球隊軍心大亂。而且就算沒有“胸器”,以葉傾城的樣貌,肯定也可以讓龍翔的隊員在打球的時候心不在焉。
葉傾城是薛爾龍的“秘密武器”。薛爾龍相信,有葉傾城的加入,再加上方展和衛翼這兩員老將的配合,一高想輸球都難!
當然,目前最重要的,是勸說葉傾城參賽。
對於葉傾城這樣一個十七八歲的高中生,薛爾龍覺得自己還是有能力忽悠她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