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隨機藥丸的後遺症,並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擺脫的。
若是幾分鐘就可以消退,那也對不起它那強大的效果。
江火醒來時,身體上下,陣痛依舊。
淡淡的清香鑽進了江火的鼻尖,江火艱難的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這是在哪兒?江火的腦袋裡冒出了疑問。
當她瞧見掛在旁邊的吊瓶後,這才明白了過來。
看來,是老爹他們將自己送到醫院的啊。
吊瓶掛在左邊,江火便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剛想用力,痠麻疼痛的感覺便順着神經,傳導至江火的大腦。那種奇怪的感覺弄的江火是齜牙咧嘴,難受不已。
不過,雖然十分的難受,但和最初那種令人窒息的疼痛相比,現在可是要好了不少。
“哎,你醒了?”正當江火掙扎着想要按下牀頭的呼喚鈴時,一名穿着白色護士服,帶着口罩的年輕女護士推門而入,隨同進來的推車上,擺放着一瓶滿載的吊瓶。
“昏迷三十六個小時後轉醒,有什麼不適嗎?”
女護士將新吊瓶換上後,拿起了掛在牀頭的記錄板,向江火詢問起她的感受來。
“我昏迷了三十六個小時?現在是幾號?”江火抿了抿嘴脣,乾燥的嘴脣沒有水分。
“今天正好是三十號,明天就是七月一了。”
“什麼?今天三十號了?”江火瞪大了雙眸,望着女護士。
江火記得,自己可是在二十五號服用藥丸的!
也就是說,距離服用藥丸,已經過去了五天?
“我看你神智比較清晰,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我去通知醫生,請稍等。”
女護士直接推着推車,離開了病房,只留下江火一人,呆呆的望着掛在一旁的時鐘。
一枚藥丸讓江火度過了六天,現在回想起來,還真的讓人感到恐懼。
當初在畫畫的時候,江火併沒有覺得自己有哪些不對,但現在回憶起之前的事情,江火突然覺得,那時候的自己,似乎真的瘋了。
說瘋,其實也不恰當。
那種狂熱的創作模式,那種瘋癲的做法,彷彿就是被洗腦了一般,將畫畫,視做生命。
或許有很多漫畫家,作者,藝人,想要進入這種靈感迸發的狀態,但江火體驗一次之後,她覺得,如果下次還有這種藥丸,她絕對……
還會服用的!
如果能夠選擇藥丸的數量,那最好是無數顆……
在那種狂熱的狀態下創作,江火彷彿自己就是筆下的人物,所有的一切,水到渠成。
雖然江火現在並不知道那些漫畫到底畫得怎麼樣,到底畫了多少話,但江火心裡清楚,在這種瘋狂的熱愛下,即使畫的是一頭豬,也能夠上升到藝術的效果。
正當江火在懷念那種狀態時,醫生推門而入。
回答了對方的幾個問題後,這名中年醫生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從對話中看,你並沒有多大的問題,不過檢查還是必要的,等水吊完後,讓護士帶你去做一個全面檢查……”
在中年醫生說話的過程中,江老爺子和江奶奶也趕到了醫院,二人瞧見躺在病牀上的孫女後,頓時興奮不已。二位老人家,還給江火帶了不少好吃的補品。由於長時間沒有進食,二老給江火準備的都是清淡的食物,在奶奶的投喂下,江火很快就喝完了一小碗。
“小火啊,你這是怎麼弄的?竟然累倒了……”
“我,當時只是,靈感迸發,對,就是靈感迸發……”
“靈感迸發也不能不吃飯啊!”
“這,太忘我了,忘記了時間……”
“不行,不行,年輕人要注意身體,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
“爺爺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
“知道?你知道什麼?我看你真的該去聽聽課了,難道那句話忘了嗎?‘你手裡攥着千頭萬緒,攥着一千個線頭,但是一個針眼一次只能穿過一條線’,一天就做到晚上12點,就不做了睡大覺,第二天重新來過。”
聽到了此番話語後,江火便躺在病牀上不出聲了。
江火這還怎麼出聲?這些話都搬出來了,她還怎麼反駁?
瞧見了躺在牀上裝乖巧的孫女後,江老爺子數落了幾句後,便揭過了這個話題,道:“祖爺爺得知你累倒後,特意打了電話來詢問你的情況,讓你出院後,就住到他那兒去……”
“這個……有些不好吧?”江火扭過頭,望着自己的爺爺。
“有什麼不好?累了就歇一歇,把身子養好了再繼續幹活嘛。”自己老爹做出來的決定,江老爺子可不敢反駁。“哦對了,你媽媽今天晚上就回來,肯定會來醫院看你,我給你提個醒,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得知母上大人將會前來,江火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用腳趾頭想,江火都知道,老媽肯定會狠狠地訓斥她。
直到吊瓶裡的水吊完後,孫老爺子這才讓候在外面的護士進來。
拔掉針頭,在兩名護士的攙扶下,渾身無力的江火坐上了輪椅,被她們推去檢查。
或許是因爲祖爺爺打電話來關心了,江火的檢查項目,非常之多,從頭到尾,身體各個部位,全都被檢查了一遍。還有不少項目,需要等到次日清晨,在空腹的情況下,才能檢查。
檢查報告,並沒有那麼快就能夠出來,二老跟在江火的後面轉悠一圈後,也有些乏力。兩個人見江火的精神頭還算不錯,於是便向江火打了個招呼,拎着東西離開了。
江火十二點半被推出了病房,直到下午四點,才被那兩名護士送了回來。
這還是大開綠燈,不用排隊的結果。
若是讓江火和普通病人一樣排隊,或許等到第二天,都檢查不完。
當天晚上,九點多鐘,江母和江父來到了醫院,看望自己的女兒。
坐在那兒把江火數落了一陣後,江母發泄了心中的情緒,快到十一點時,才離開了醫院。
等到父母離開後,病房內,終於安靜了下來。
守在病房外的兩名小護士,也相繼進入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