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月湊在一塊兒研究節目表的文藝部長聽見了對方的言語,稍稍擡頭,順着柳月的視線望去。當她瞧見休息室的門牌號碼後,心中頓時一片瞭然。
在驗收節目的時候,文藝部長可是親眼瞧見不少黑衣人在舞臺上搬運場景模塊,在三樓的隱匿窗口操控燈光。於是,知曉整個節目真實人數的她隨口解釋了一句:“她們主演的確只有四個人,但是還有不少的工作人員和場景道具,所以便給她們分了一間休息室。”
然而,這種解釋在柳月的眼中,只不過是刻意的掩飾罷了。
不過,雖然對孫晶多有不滿的柳月並沒有燒壞腦子,她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稍稍點頭,柳月便將這件事情,隨意帶過。
與文藝部長商討了一下節目調換的問題後,柳月便拿着更改好的節目表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望着柳月離去的背影,文藝部長聳了聳肩,暗自搖頭。
柳月和孫晶的事情,那可是人盡皆知。
看到柳月在論壇上的發言後,不少人都質疑起她的人品來。
若不是孫晶在江火直播中出鏡,若不是她幫助了趙萱趕場,或許整個學校的師生只會將其當做是系花罷了。畢竟,孫晶雖然長相漂亮,但她基本不參與各項活動,存在感近乎爲零。
實際上,很多人都在課餘休息之間,研究過兩女的恩怨。更有大神甚至找到了孫晶的活動軌跡和日常事項。當他們分析之後,這些吃瓜同學們忽然發現,孫晶和趙萱,似乎根本就沒有打過交道,唯一有可能產生矛盾的地方,就是去年的那次演出。這個發現,徹底改變了中立圍觀羣衆對柳月的看法,不少人暗自猜測,柳月的腦子,是不是有些毛病。
當然,上京大學的同學們,平時可是很忙的。
當他們發現事情已經趨於接近真相時,便沒有人在理會這些帖子。
倒是柳月,看見了那些分析貼後,十分憤怒。她恨不得擁有權限,將這些帖子通通刪除。
當柳月走到屬於自己節目組的休息室門口時,她還側身瞅了一眼對角的休息室,那間編號爲117的休息室,便是江火等人所在的房間。
視線在117的門牌號上停留了幾秒後,柳月這才轉過身來,推門而入。
“柳月,你可算回來了,文藝部長同意更換節目順序了嗎?”
柳月剛走進休息室,正在那兒化妝的衆女便轉過身來,將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
“同意了,她已經將我們的節目從倒數第二個調換至第二個了。”
柳月將新修改的節目表擺放在了桌上,讓自己的同伴可以隨意查看。
“什麼?提至第二個?柳月,你瘋了?”正在那兒塗抹口紅的少女瞪大了雙眸,盯着身前玻璃鏡中的柳月,道:“你難道不知道第一個節目是什麼嗎?爲什麼要將我們的節目調換至第二個?我們只是想讓你將節目調至中段就行了啊!”
“第二個有什麼不好?若不是開場節目已經被人給霸佔,哼……”
柳月盯着對方的瞳孔,冷笑了一聲,不在言語。
瞧見柳月這幅作態,在場的那些少女皆沉默了下來,她們心裡清楚,柳月想要說些什麼。
若不是因爲她們社團必須要出一個節目,這些少女纔不會和柳月組隊呢!
幾個月的排練相處下來,這些人都清楚,柳月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柳月雖然認真,勤奮,努力,但是她卻是一個偏執狂!
柳月認爲自己是最棒的!她認爲自己的琴技無人可比!而那些比她出名的人並不是因爲技術比她好!而是因爲那些人用了卑鄙無恥的骯髒手段!
當初在定下節目的時候,周圍的這些女孩都被柳月的認真努力給折服了,但當校園論壇上爆發出兩人爭執的帖子後,柳月的表現,則讓這些女孩趕到了害怕。
不停的練習,沒日沒夜的練習,瘋狂的練習,癲狂的練習。
柳月可以將所有人的上課時間和休息時間掌控的一清二楚,每當所有人都休息時,她便會在羣中艾特所有人,讓她們在排練室集合,演練着今日演出的節目。
所有人都反感柳月這種行爲,她們覺得,柳月的這種做法,已經嚴重干擾到了她們的休息和日常的生活學習。從節目定下至今,十人的節目組已經出現了十七人的調動。從開始到現在,只有一名女孩留了下來。而剩餘的八個人,都經過了替換。
光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她們的人員流動,究竟有多麼的嚴重。
而離開的人,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柳月。
此刻,坐在那兒的九個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邊是早點演出,早點結束。
對於她們來說,柳月的存在,讓原本愉快的演出,變成了一個負擔。
背對着所有人的柳月見休息室內沒有任何異常的聲音發出後,她拿起了擺放在牆角的包裹,走進了更衣室,心滿意足的更換衣服去了。
當鎖釦碰撞的響動聲鑽入她們的耳中後,正在外面化妝的幾女紛紛嘆息了起來。“若是今夜論壇上,所有人都在討論江火的節目,你們說,柳月會不會發瘋?”
“她會不會發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按照柳月的性子,她肯定會把緣由歸結到江火和錢蕾的身上,她看不起一個人,就不會改變。”坐在那兒佩戴頭花的少女冷笑的盯着鏡中的自己,道:“別議論了,趕緊準備吧,等她換好衣服出來後,若是看見我們在這兒閒聊,肯定又會擺出那一副臭架子……還以爲自己有多麼了不起呢……”
此言一出,周圍那些還想議論的少女紛紛閉嘴,不再多言。
整個休息室內,充滿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
即便有梳子碰撞的聲音,即便有首飾撞擊的聲音,但休息室內的氣氛,卻十分詭異。
等到柳月從更衣間內走出來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化妝完畢,坐在一塊兒,觀看今夜表演的舞蹈視頻。
“我去趟洗手間,馬上就回來。”也不知柳月是和在場的哪位同伴相言。
不過,此番話語一出,在場所有人,沒有一人迴應柳月。
柳月眯起雙眼,視線從那九人的身上掃過,輕哼了一聲,推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