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混沌的思緒中醒來,一股淒涼的感覺涌上心頭,接着一段段破碎的記憶我腦海中浮現,我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還活着,還是要哀嘆自己尚未死去。
順着柔和的光線,我擡眼無神的向窗外望去,青翠挺拔的巨樹和燦爛的陽光歡快的糾纏着,不時有幾聲愉悅的鳥鳴傳進來。
我支撐着坐起來,手觸摸到粗糙的麻布牀單,不禁低頭,一身還算乾淨的素衣,微微隆起的前胸,幾縷烏黑的秀散落在身前,一雙細膩白淨手,彷彿從未使用過一樣。
牀板上破舊的單子和灰石地板,牀邊一雙女子的白布鞋,鞋面上沾着幾點泥斑。
緩緩移動身體,有種力不從心的疲憊,迷茫的環顧四周,棕紅色牆壁上一層層老皮枯卷着想要脫落下來。牆邊靠着四個大水缸,隱隱散着污濁氣霧。一個看似古老桃木製作而成的破書架吸引我的注意力,上面斜躺着幾本厚重的銀邊魔法書,數十個細小的不知名瓶罐也混亂的堆積在書架底部,難道這裡的主人是魔法師?這裡還是異世界?
輕甩了一下頭,帶動着長飄灑盪漾遮住眼睛,讓我感到脖頸一陣睏倦,輕輕撫順鬆散蓬亂的長,我心頭浮起一股難言的苦楚。
失去力量的感覺真糟糕,還好我的心態平和,並沒有痛不欲生的感覺。可我爲什麼會在這裡?雷諾到底成功解除封印了沒有?後來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滿腦子的疑問沒有任何人能給我解答,從我現在的情況來看,那第四道封印不論是否解除成功,我都沒有得到絲毫的好處。
逐漸讓自己心態平靜下來,嘗試分析現在的情況。
從屋內擺設來看,這所屋子主人應該是一個沒落的魔法師,而我所在的空間是一個類似歪歪空間的異界,或者這裡就是歪歪空間。
穿上那雙白布鞋,腳尖觸地在用力的一剎那一股痛感傳遍全身,喘息了半晌才感覺好些。雙手扶着牀沿顫巍巍走動了幾步,我如同數月未下牀的病人一樣,艱難的移動着。當走到一口大缸前,聞到撲鼻而來的怪異刺激氣味,讓我前腳一軟摔倒在地上。
醞釀了一會在扶着牆壁站起來,繞過另外兩口大缸,沿着牆邊走到虛掩的木門前。當推開屋門的時候,身體的酥軟感覺變輕,迎着新鮮空氣我穩穩的走了出去。
十幾顆參天大樹環繞在小屋旁,透過遮天蔽日的樹葉,我看到那熟悉的碧綠色天空。不禁深吸了一口氣,看來十有**是真的回到歪歪空間了。
我又朝前走了數十步,身體如同大病初癒一般,多少有了點力量的感覺,一陣陣酥麻在體內震盪,讓我渾身激靈着浮起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感。正在享受這種感覺,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姑娘,你醒了?”
我尋聲回頭望去,一個身穿灰黑色破舊棉衣嚴重駝背的六旬老太婆,邁着穩健的步伐從屋子的另一側走出來,手中挎着一個破舊的竹籃,裡面胡亂的堆放着魔法屬性的花草。
她身後一條渾黑的獵犬冒出頭來,吐着大舌頭目光炯炯的注視着我。
聽到她略微生澀的普通話,我越確定自己的判斷,看着老人爬滿皺紋的臉頰,開口問道:“老婆婆,是你救了我嗎?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格琳山脈,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你的家人呢?爲什麼會昏倒在前面那處密林中?若非大黑尋到你……”那老人好奇的目光看着我,如同一個好學上進的學生一般連續問,在最後話未說完突然連續猛烈咳了起來,她撫着自己胸口半晌才止住咳聲。
我見狀快步走上前,輕輕替那老人捶了幾下背部,問道:“婆婆,你好點沒?”
“謝謝了,我這是老毛病了……姑娘,你是從哪裡來的?爲什麼會一個人昏倒在密林中呢?”
“婆婆,該是我謝你纔對,我叫吉拉,至於爲什麼我在這裡,我也不知道……”我手從她背上緩緩移開,回憶着她說的格林山脈,那是波爾帝國東部的一條連綿山川。
這個地方我曾在地圖上留意過,據說這裡的景色確實和很不錯。我在波爾道爾學院當老師的時候,那個美女星月校長還說要帶我們一些老師,一起來這裡做長途旅行……
“吉拉,你叫我迪娜阿姨吧,我一直在這裡住着,有十幾年了……”那老婆婆努力直了直腰,揚臉望着我笑道:“如果有什麼不好說的事,也不用告訴我的……”
“沒有的,不是不能告訴你,只是我真不記得怎麼到這裡的。”我怕她有所誤會辯解道。
“真的是想不起來了?”迪娜阿姨疑惑的看着我,半晌點頭道:“吉拉,那你會不會魔法呢?”
“我不敢肯定,記憶裡我似乎會魔法,但真的讓我施展卻未必能成功。”我遲疑了一下,不敢肯定的答道。
現在我體內的能量非常奇特,從我醒來就不斷的提升我的力量,但似乎對我這個身體的主人完全不在意,根本不聽我的指揮。這不知從何而來,無法控制的能量,我自然不敢輕易使用,所以對自己的狀態很是沒有信心。
“若真是這樣,你一定是個魔法師,突然出現在密林匯中,一定是瞬移過來的,不知道是用卷軸還是……”迪娜說到這裡停下,若有所思的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也許是生了某些意外,讓你失去了一些記憶……吉拉,不如你現在嘗試着看能使用魔法不能?”
“我想再恢復一下或許可以。”我在她說話的那一刻已經嘗試控制體內的能量流,卻受到了相當程度的反彈,這讓我不敢再去嘗試。
說起來我也算是個驚弓之鳥了,對這個還不明底細的體內能量保持着敬而遠之的態度。
或許等我想清楚之後,我會去試着駕馭他,現在我還不想去惹怒體內這股能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