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正面情緒反面情緒匯合到一起,沒有戒指作爲基礎,此時的初燈正在以凡人之身駕馭衆生情感。
他只覺得腦袋彷彿都要炸開,心中煩躁到了極點。
都是這座鐘鬧得!他無視了西婭,五顏六色的光華開始閃耀,空間彷彿產生了撕裂,初燈用足全身力氣,對着落地鍾揮出一拳。
這一拳不是身體力量,而是情感之力,有他本身的貪婪,有小藍人摒棄的各種恐懼希望勇氣等情感,更多是第三軍團從全宇宙智慧生命體內攫取而來的情感。
“當————!”落地鍾在被召喚投影后第二次響了起來。
大小姐早在他準備敲鐘前一步就跑回了地府。
幾個小藍人哪知道厲害,正躲在遠處看熱鬧呢,鐘聲呼嘯而過,沒有排山倒海的氣勢,也沒有壯觀絢爛的景象,除了早已暈倒的長鬍子守衛,其餘十三個小藍人齊刷刷噴出一口鮮血。
賽德怕甘瑟受傷,還在他身前架起一層護盾,但命運怎麼可能抵擋。賽德的護盾一絲作用都沒起到。
鐘聲像是一陣微風,從他們心間輕柔拂過,下一刻又像揹負了一座巨山,鐘聲引動他們自身精神力忽高忽低,一會漲上去一會跌下來。
幾個長生種頭一次見到這種詭異攻擊方式,億萬年的知識也毫無效果,哼都沒哼一聲,集體陷入昏厥。
西婭跑了,守護者暈了,首當其衝的初燈最倒黴,別人只是精神受創昏迷,他卻因爲是集合體的緣故,受到了一個常態下千百倍的重擊。
作爲身體構成的情感能量瞬間被打散了五分之一,龐大身體直接縮水,初燈拼命收束那部分不受控制的精神力,勉強恢復了神智,但被打散的那部分能量卻永遠找不回來了,它們的命運已經結束。
極少數存在可以對抗命運,但這寥寥數人中沒有初燈的大名。
即使能量龐大,他依然是那個處心積慮,懷着叵測心機從無數萬年以後穿越而來的凡人。
命運鍾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頭一次見到對自己揮拳相向的傢伙,按照本能,它開始回擊。
金色錶盤上的指針開始旋轉,明明速度並不快,但初燈卻覺得自己的時間開始融入這條時間線。
“不!你不能這麼幹!我不屬於這裡!”之前他拼命撕裂時間,此時終於輪到他品嚐惡果。
之前你扯得挺歡快啊。
你不是喜歡這個時間點嗎?那你就留在這邊吧!時間不喜歡戲弄,更不喜歡被冒犯,試圖掌控時間的傢伙,最終都要付出代價。
對於初燈而言,在這個時間點他還沒出生,如果被固化下來,等待他的就是抹殺。
他開始奮力反抗,之前是千方百計擠進時間線,如今時間強拉他進門,他倒推三阻四起來,這就是命運的奇妙之處。
金色錶盤彷彿擁有無數力量,牢牢抓住初燈就往時間線裡拽。
對方自然拼死反抗,而這時西婭又悄悄的跑了回來。
這麼一看,大喜。命運鍾比她想象的強力不少,初燈要是沒有更多手段他就死定了。
黑死帝可以切斷他所有情感連線,之後一鐮刀秒殺,西婭和黑死帝路線不同,不能照搬。
但她有自己的辦法,看着被暫時困住的初燈,她笑得極爲歡暢。
拿出飽含鮮血的夜空之劍,對着初燈腦袋就刺了下去。劍身之上殺氣宛如實質,西婭不用擺什麼姿勢也不用虛招實招的應付,初燈此時像是靶子一樣戳在那,雖然體型縮水五分之一,但那個大腦袋還有十多米高,閉着眼睛都能刺中。
這一劍勢如雷霆,跨過空間距離,更攜帶着無數死亡之力,管你擁有多少情感,匯合多少智慧生命,她的目標直指本源,只要殺死那個主體,其它情感會瞬間消散。
這一劍硬接自己一定會死!畢竟是黑死帝鐮刀重新打造,配方不是那個配方,但味道還是那個味道,初燈有所明悟,自己必須躲過這一劍。
他爆發所有潛力,在自己身體裡聚集海量情感,無數正面情感和負面情感不再調和,而是任由它們彼此對立,之後猛的引爆。
沒有聲音,沒有火光,但靠着猛烈爆炸,初燈不光擺脫了命運之鐘的牽引,也離開了西婭的攻擊範圍。
作爲代價,他的身體從中間炸成兩半,數不清的情感能量化成虛無重新迴歸世界,但更多部分則隨着他那一半身體被命運鍾吸了進去。
“不!——”初燈像個怨婦一樣,徒勞的對命運鍾伸手呼喝,一切已成定局,他雖然沒有固化在這條時間線,但自己缺失了一部分,對現在這條時間線而言雖然不會抹殺他,但他是個十足的異類,對他自己原本的時間線來說同樣如此。
既不是那邊也不是這邊。
雙腳各自踩着一條時間線上,大量信息開始衝擊大腦,原本清晰無比的記憶開始模糊,他一會覺得自己是無數億年後的科學家,一會又覺得自己就是本時空偶爾撿到戒指的幸運兒。
初燈沒聽說過莊周夢蝶,但是意思還是那個意思,未來,現在,兩個記憶彼此糾葛,有未來人們對他的歡呼,有在這個時空億萬年的囚禁,到底哪個纔是真實的自己?
大小姐眼看他在愣神,想也不想擡手鼓盪神力又是一劍。
在強大外力作用下,初燈暫時放棄哲學問題,失去的那一部分算是失去了,如今本體還在,能量體運轉,再度恢復人形,只是體型又少了一半,他此時只剩八十多米高了。
面對西婭這種必死攻擊,他當機立斷,打不過趕緊跑吧!恨恨得看了一眼命運鍾,這部巨鍾依然故我的矗立在那,彷彿在說,小樣,有本事你再來打我啊!
初燈只能高呼惹不起,他隱隱有感覺,那部分缺失如果給自己點時間,他還能找回來,命運對所有人都很公平,命運中有定數也有變數,缺失那部分是定數,但並不是一成不變,可惜他如今就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