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很快被人拉下去,安貴妃不曾在爲他說上一句半句的求情,也不曾與他話別。
如若安貴妃對他喊着:“快走,別管我,我不想你受傷。”
那依張青的武功,他就不會束手就擒,以至於讓自己傷痕累累。
這杯愛情的毒酒,在亂棍下,讓張青品嚐到刻骨的痛。
只是,張青從未想過,醒來後的他又嚐到了痛。那種斷骨被人一一接好,還有那個那夜在他面前哭泣的皇后,既然是她救了他。
他愛的,捨棄他。他不愛的,救下他。這是命運在向他開玩笑嗎?
張青就這樣留在永和宮中養傷,養了差不多小半年,張青才離開。
安貴妃也在這段時間裡,懷孕了。十七卻在這一段時間裡,喜歡上了學武功。
每天紀姑姑看着十七有模有樣的練習馬步時,都說要給十七請個教武術的師傅時,十七總說:“我師傅晚上會來教我的,紀姑姑你就不要爲我操心了。”
那夜半而來的十七師父,令人意想不到,既然會是張青。
只是,我從來不去過問。紀姑姑知道他來,也不阻止。
十七很聰慧,他學東西很快。太傅對十七的寄望很高,每每遇見我,總說:“十七會比如今那位,更適合坐在那個位置上。”
我每每聽了,只是含笑不語,與太傅望着與一干皇子一起練習箭術的十七,相視而笑。
三個月後,宮中突然喧鬧了起來。
“紀姑姑,趕緊去把十七帶過來。”我從榻上坐直腰板,放下手中的書簡,喚着紀姑姑。
紀姑姑點着頭,便去找十七。
我身邊的幾位宮女不慌不亂,井然有序地給我打扮穿衣。
哪知,當我收拾妥當後,幾位宮女都退了出去。
暗下里,有一人站在陰影處,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幾位離開的宮女是王老將軍。,放在王語煙身邊保護她的,就連紀姑姑也是一個身手不錯的高手。
那麼,此刻她們的離開,是被人收買,還是那人也是她們所熟悉的主子。
暗處那人,腰間有一枚綠中帶紫的腰牌,在暗處有些晃動帶出了流光。
王語煙的記憶中,戴這種腰牌的人,是……
“六哥?”
我走到圓桌邊,倒了兩杯茶水,說着:“六哥,既然來了,就來喝杯茶吧。”
暗處的人影,沒有一絲笑顏地說着:“妹妹還是這樣,一下子就猜到我。”
我也是試探地喊着的,除了腰牌。王語煙的那六位哥哥,獨獨六哥身上的氣息比較陰沉些。大哥和三哥身上是濟世爲懷,二哥和四哥身上是鐵血將軍的氣息。
六哥走到我身前,接過我捧起的茶水,目露悲痛地說:“爹爹在天有靈,一定會很欣慰的。因爲,妹妹不曾忘記我這位六哥。”
“六哥,你在亂說怎麼?!”
聽到他說爹爹在天有靈,我內心深處起了一種,恨不得撕了他一張嘴的衝動。只是,我現在只能捏緊帕子,緊緊盯着他,期翼着這話是我聽錯了,也或許是他說錯了。
“煙兒,今晚宮中的亂,就是我引起的。”六哥又扔出了這麼一個**。
“爲什麼?”我開口問着。
六哥望着我的眼睛,冷聲說着:“因爲,我要爲爹報仇。哪怕擔上一個亂臣賊子,我也要報殺父之仇。”
我倒退着坐在椅子上,看着六哥悲痛萬分的敘述着事情的原委。
原來,六哥此次夜襲皇宮,是爲了報仇。
三天前,二哥跟四哥從戰場上捎信給六哥。
信中寫着,王語煙的父親王將軍,被軍隊裡的小人暗算,那小人還是京中派去的。
王將軍本就在大小戰役中身受劍傷,那躲在暗處的小人,就在王將軍平日裡敷的草藥和所喝的藥中動手腳。
軍中噩耗還沒有傳回京裡,二哥和四哥也早已經捉住那小人。
酷刑之下,那小人一五一十全招了。
只因,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現在坦白,還能救回京裡一家老小的性命。
然而,酷刑之下的事實既然會是:王老將軍的死,是皇上差人做的。
自古功高震主的功臣,一旦使君主地位受到威脅,就不會得到好下場。
六哥在這時忽然笑出聲,他說:“你知道嗎,爹爹的死,還是因爲一個女人。”
前段時間,因爲月季花的事件,安貴妃雖說被冷落了幾個時日。但安貴妃一哭二啼三絕食,還是讓皇上心軟了。
兩人和好時,安貴妃直接點出,皇上一直在忌諱着王老將軍。所以,不敢對皇后有一絲一毫的責備,任由皇后栽贓她。
那月季花下的東西,因爲張青的不在。安貴妃便自圓其說,說是:“這一切臣妾從來都不知道,皇上,這一定是皇后設的計策。不然,爲什麼那天就那麼的巧,她會先擡月季花來,皇上後一腳也跟着過來了。”
那時,那個先向我討要東西的宮女,是安貴妃的人,也是她自作主張去請了皇上過來。結果,卻被安貴妃給秘密處死了。
死無對證,安貴妃便巧舌如簧,自圓其說。
最後,安貴妃還說:“如若等皇后生了皇子,那她想要皇位,是不是也是一句話的事。”
這句話觸動了皇上那一直害怕的陰影,自從立王語煙爲皇后,他就不敢多留宿在皇后宮中。就怕有一日,等皇后懷上子嗣,生了皇子,那他的皇位也將易主。
所以,安貴妃的枕頭風,使皇上長久以來所顧忌的秘密,在這一刻暴露在人前。
“安兒可有法子?”皇上摸着安貴妃露出的肩膀說着。
“皇上,軍隊裡也該有些你的人。”安貴妃低聲說着。
因此,王老將軍沒有被敵人害死,反倒被自己誓死守護的皇上暗地裡派人弄死……真真是飛鳥盡,鳥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然而,現在國土之外,還有蠻夷在虎視眈眈。就因爲一時的猜忌,一時的枕頭風,就害死了軍功顯赫的王老將軍,這皇上也不能算是一個明君。
安貴妃的心裡,只想報我那時從她手中奪回鳳印,又害死了張青。她能想到的是,我就是因爲有一個會打仗的爹爹做依仗,一旦我失了這個依仗,那我的皇后之位,肯定就不能坐穩。
永和宮外,有一處宮殿四周都起了火,火還燒的極大。
六哥走了過來,他半蹲着看着我,說:“煙兒,你會幫我的,對嗎?”
我搖着頭,還未開口。
六哥就火急火燎地喊着:“煙兒,難道你還要偏袒那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