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飯,陸真就說:“這些天,我會住在這裡。”
“爲何?”我開口問着。
陸真說:“寨中人手不足,我和林沖昨晚商量了下,我們三人應該去招兵買馬。”他口中的三人指的是,明玉、冥王以及他自己。
“可是,人多了,吃飯也多。到時候,就要去拿那些東西來貼補。”我直接點着寨中藏寶閣的地方,說着。
“這就難辦了。”
陸真反應也快,知道我指的銀錢方面。可是,京中派人來剿滅這個山寨的文書,早已經送到縣裡。這時候,如果寫張摺子遞上去,讓他們不用來了……
想來,摺子還未送到京中,那剿匪的大官就領着大部隊來了。
“哪裡難辦了,等剿匪的隊伍來了,我們把那些屍體擡出來,直接弄成自殺的樣子,不就行了。”冥王嘀咕着,“還說要去招人,招啥人啊。保不齊裡面就有見錢眼開的主,到時候我們還要防着那些人,豈不是自找罪受。”冥王也是不想在多上,那麼些個不相干的人。到時候,別說跟霓裳親近,想來想要多說些話,也是有口難言的。 總而言之,冥王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
我點頭,說着:“我贊成林沖說的話。雖說,我們都知道,我們只是在演戲。可是,真的打起來,那時刀劍無眼,一不小心就會嗝屁。”
陸真深思熟慮了那麼一會兒,便點頭,說:“我當時也想的不周全,只想着,如何能夠讓京中的高官帶來的剿匪隊伍不白來。現在想想,的確有欠周全的地方。那我們就照林沖剛纔說的那樣做,等京中高官帶來的剿匪隊伍一到縣裡,我就找人給你們送信。”
“嗯。”我點頭應着。
本來想招兵買馬,充人數,好應付到時的剿匪行動。只是,思前想後了許久,許多計劃都變了。
接下來的時日,一個山寨,一旦我們都不走不動,不說話,山寨裡面就安靜的沒有人聲。
一個山寨,說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也不爲過。
山腳下的過路人,沒有因爲山寨的匪徒不再攔路劫財,而有所放鬆。反而個個都草木皆兵起來,都害怕着山寨是在籌謀一件大事。
山寨裡的安靜,被村民百姓想成了,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方圓的村或是縣,沒有人敢出門,家中的細軟都收拾的妥妥當當,就怕山寨的那些個土匪,突然發狂,衝進村或是縣裡燒殺搶掠。
要不是,陸真帶着官兵,一直駐紮在山腳下。那些個村民百姓,想來都會拖家帶口,離家出走。
這一天,山寨周圍起霧了。
我和明玉還有冥王三人,拿着明玉調製的藥粉,再次撒在那些死掉的土匪身上。
冥王邊撒着藥粉,邊說:“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那剿匪的高官,怎麼還不帶人來?!”
“想來也是快了,你沒看見陸真最近都沒上山來嗎?”我擡起一個屍首的胳膊,往他的屍身下面撒了點藥粉。
“陸真那人,我感覺他是人格分裂,有時較真的要死,有時候比我還無賴。”冥王也把一個屍體翻了個身,在屍體背後撒上藥粉。
“哦,你也知道你很無賴嗎?”明玉直接把屍體脫光,放在滿是藥粉的長桌上,滾了一圈。然後我就過去,在胳肢窩那裡撒上藥粉。
要不是,我們三都是從地府裡出來的,像這樣的事,我想一般人還真做不來。
時間都快一個月了,可是,陸真還是沒有送來,那剿匪大隊伍到來的信息。
明玉的藥粉在夏季可以保存屍身七天不發臭,在這有些涼意的秋季,可以讓屍身在十五天之內不發臭。只是,超過期限,總要重新給屍體在撒上。
“對了,明玉,你是在哪學來這個?”
“以前跟過一個神醫學了點皮毛,這次回來,我又結合了那些防腐劑。”明玉又撒了很多‘防腐劑’在長桌上,低語着:“這藥粉雖好,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霓裳,要不,我們一把火把這個山寨給燒了吧。”
“我贊成。”冥王把撒好藥粉的屍體放在一邊,他說着:“不然這樣的日子,我可做不下去了。”
我看了看明玉,又看了看,滿屋子的屍體,說着:“那我們要知會陸真。”
“知會個屁,我們就說走水,我們能逃掉也是萬幸了。”冥王把手上還有的藥粉拍掉,說着:“反正,寨中也沒有我們的東西,燒了也不可惜。”
我和明玉對視了一眼,然後明玉說:“那我們三人要製造不在場的證明。”
冥王弄着指甲縫裡面的藥粉,說着:“整天在我們這邊盯梢的流雲,在這大霧天,去了哪?”
自從那日在桃花園中,與流雲辭別,我也許久未見到他了。
不過,冥王和明玉都有感覺,流雲就在着附近,那我們去找他幫忙,想來應該不是一件難事纔是。
‘咻’的一聲,有一張紙條包着一粒小石子,突然從窗戶外面飛了進來,落在我的腳下。
冥王蹲下身,撿起紙條,說:“說曹操,是曹操嗎?”
我接過紙條,紙條上寫着【山腳下那些人要火攻!】
“火攻?!”冥王瞬間憤怒,說着:“好啊,那個陸真既然沒有知會我們?!”
“先別急着下定論,我們現在就走,應該還來的及。”我剛說完。
明玉就說:“想來陸真現在也是身不由已。”
在山寨這段時日裡,我們早就想好了對策。
我們三人不會光明正大的往山腳去,畢竟,剿匪的官兵不是一般的多。所以,經過這段時日的勘察,我們發現了很多條密道。
密道里面雜草很多,是很久都沒有人走過的。
只是,挖出密道的人很高明。每條密道繞到最後,還是會繞到山寨中。只有一條,是通往另一個山頭的。說是狡兔三窟,也是不爲過的。
剛找到密道的時候,冥王還低語着:“怪不得,這個山寨爲惡多時,卻一直屹立不倒,想來在危險的時候,他們都是通過密道逃離的。等安全後,又回來了。”
“好了,不說了。我們先走吧。”我和明玉把有的東西收了一下,就先去密道那邊。
冥王眼珠子一轉,說着:“操勞了這些天,我總得撈點東西吧。”說完,就揹着一個書箱,跟上了我們。
“你書箱裡面是什麼?”明玉轉頭看向冥王。
冥王側過臉,說着:“沒有什麼,就是幾本書罷了。”
“你怎麼時候喜歡這些書了?”明玉本想繼續問冥王,一陣燒火味,順着山風飄了上來。
“走,想來,他們一直在等待這個天氣,想借着這山中的霧氣遮掩,一舉滅了這個山寨。”明玉直接帶着我們來到那條,唯一能夠去到另一個山頭的密道。
能找出這條密道,明玉可是試了好久,試了又試。
冥王跟在我們身後,不急不忙地說着:“也不知道,這條密道外面,可有人會在那裡守着?”
“我們到時見機行事。”明玉握着長劍,低聲說着。
當我們走到一半時,後面就有煙霧順着密道飄了過來。
冥王覺得奇怪,說着:“這火燒的味道,什麼有點奇怪?”
我也覺得奇怪,這火不該燒的這麼快纔是啊。
明玉說:“我那藥粉本就有助燃的效果。”
“呃?”
我詫異地看向明玉,明玉摸着鼻頭,說着:“有可能,等火滅了,那些屍首就會被燒成灰。再則,那時他們是如何死亡的,我們都不知道。如果,按照我們先前的想法,想造成自殺的樣子。一旦裡面有人能看出點一二來,陸真就有嘴說不清了。現在這個結果,我覺得是最好的。”
“我知道了,你一早就猜到他們會用火攻?!”冥王指着明玉說着。
明玉白了一眼冥王,說着:“不然呢,這個山寨易守不易攻,一旦山腳下有動靜,山寨中的人一眼就會看出來。想來這次領隊伍的人不是傻子,不想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也不想讓寨中的人逃走。所以,他們應該問了山裡的獵戶,得知何時起霧,他們可能早就在等着這一天。”
“我都不知道。”我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都沒有想到。
明玉擡手摸着我的頭,說着:“霓裳,你現在這樣就好,一切有我在。”
“嗯,謝謝你,明玉。”
“行了,我們快走吧。”冥王見不得我們這樣子,他在後面催促着。
“等下走。”明玉卻開口說:“剛纔我們進入這個密道,有許多茂盛的野草遮掩,不用擔心會被薰到。再加上,山寨這邊着火,放火之人當然會站在高處查看,也會派人在周圍守着。一旦有漏網之魚,或者是倉促行走的人,想來都會被他們拿下。”
“嗯,那我們就在這洞穴中,等上那麼一會兒吧。”我說着,就站在明玉的身邊。
冥王也安分了不少,把背上的書箱放下。只是,在他放下的時候,揉了揉他的肩膀,好像他背上的東西很重很重。
“林沖。”
我低聲喚着,冥王瞬間朝我看來,問着:“什麼了?”
“你好像心虛了?!”我說完,明玉就走到冥王的身邊,想提起書箱。
可是,明玉卻沒有一下子就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