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個夏寧是不是她?”
“嗯,是的。”
“那她現在在哪?”
“應該是在三樓的休息室裡。”
馬馳利用手機上所帶的翻譯軟件以及夏寧的照片向畫展中的負責人員詢問過後,朝向他所說的那個地方狂奔而去,一路上險些撞到人,還好憑藉足球場上練就的技術避免了這些事情的發生,走上樓梯,徑直向那個地方跑去,激動的心情令他忘記了一切。
轉眼,那個房間就在自己面前,木質的門恍若天堂口一般,天使就在其中。
在手機上用挪威語翻譯過:“我找夏寧。”後,馬馳輕聲敲門,開門是一位彬彬有禮的女士,馬馳帶着墨鏡,臉被圍巾圍着,從外面看來根本無法辨認他的長相,也正因如此,他躲過了媒體的採訪,那位女士在看了馬馳一眼後,表情很奇怪,想來也是,自己這種打扮,該不會把自己認作是打劫的人吧?不過要是打劫的話也不必來這裡吧?
儘管如此,那名女士還是禮貌地用挪威語問了他一句話,雖然聽不懂,但是看樣子應該是在說:“你有什麼事?”
馬馳在她說完後,將手機上的內容展示給她,這名女士在看過後心領神會,用流利的英語對後面說道:“夏寧,有人找。”
一個畫板後面,一名頗具東方氣息的少女走了出來,之前由於這間屋子裡面的構造,她的身影被擋得嚴嚴實實,目光還留在剛纔的地方,問道:“誰找我?”
當她轉過頭來的時候,就被眼前這個人所震驚,右手的四個手指輕輕地放在嘴脣上,顯示出震驚的樣子。
馬馳同樣很震驚,甚至在懷疑面前這個人是不是夏寧,一年來,夏寧變了,氣質上改變是如此的巨大,和當年的她簡直判若兩人,如果說當年的夏寧是來自月亮上的聖潔的天使,現在的夏寧就是來自森林中的一名美麗的精靈,渾身上下充滿了自然的氣息,彷彿來自那奇幻的童話世界,烏黑的直髮與那一身棕色與深綠色的着裝更是將森林的氣息完全凸顯。
夏寧愣在了那裡,馬馳走上前去,給予夏寧一個久違的擁抱,他明顯地感受到了夏寧那種自然的氣息,而夏寧則在震驚中默默地感受着那曾經的氣息。
離開了馬馳的懷抱,夏寧和馬馳一起坐下,這個時候來看畫展的人已經少了,這個屋子裡只有馬馳、夏寧以及那名女士,那名女士關上門後,走上前來。
“夏寧,這是你男朋友嗎?怎麼以前沒有聽你提起過?”那名女士笑着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夏寧慌忙解釋道。
“承認就好了,別害羞,誒?他的臉怎麼被擋着,難道是有什麼秘密嗎?”那名女士問道。
“沒什麼,他就是這樣。”夏寧說道。
“介紹一下吧。”那名女士說道。
“那好吧。”說着,她看了馬馳一眼,馬馳點點頭,接着,她用漢語對馬馳說道:“這位是艾倫?安徒生。”隨後轉過頭來,用英語對艾倫說道:“我要說了,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還有,要保密哦。”
“難道是某位大明星不成?好吧好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一定保密。”
“這位是馬馳。”夏寧說道。
“馬馳?是巴薩的那個馬馳嗎?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艾倫被這突然的一句話弄得不知所措。
“我就是馬馳。”馬馳用英語說罷,摘下了墨鏡和圍巾,這一剎那,艾倫先寫叫出聲來。
“夏寧,沒想到你居然認識馬馳!馬馳先生,我可以向你要一個簽名和合影嗎?”
馬馳答應了她,在那之後,夏寧讓她先出去一下,兩人要聊一聊,艾倫帶着夢一般的心情離開了這間屋子,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小寧,這些年來過的好嗎?”
“過的很好,自從那天和你分開後,我就開始計劃環球旅行,哥哥不放心,讓我每到一個地方就打電話給他,我只好照辦,這次環球旅行雖然沒能看遍每一處風景,但是我收穫了很多,所到的每一處我都會畫下來,真的,在那些自然風光中我感覺整個人都變得純淨了,那種感覺很舒服,一路上也很幸運,幾乎沒有遇到過什麼危險,每一站都很順利,相比與其他地方我更喜歡森林,在那裡你能夠感受到很多原生態的東西,我從來就沒有聽過比那裡的鳥叫蟲鳴更好聽的聲音。”
“在森林裡我最喜歡的就是和那些小動物玩,不知爲何,每當我到了森林裡的時候,那些動物不但不怕我,還很喜歡我哩,每當我到了一個地方的時候,小松鼠啦,小鳥啦,都會來到我身邊,一些小鳥停在我手上,小腦袋毛茸茸的,還有那小嘴,一直對我唱歌,聲音好聽極了,還有那些小松鼠,尾巴在你的身上掃來掃去,癢癢的,弄得我不想笑都不行。”
“當我要對它們作畫的時候,它們很配合,尤其是那些小猴子,蹲在原地,就像孫悟空似的,什麼動作都有,要是給他們一個筋斗雲怕是能飛起來,畫完那些畫後他們的反應很可愛呢,一個個蹲在那裡,那眼神根本沒法語言描述,總之,就是很可愛,看着畫叫着,就像在叫同伴一樣,那幾個小猴子還向畫招手,在那裡你真的可以忘記時間,本來感覺也就是過了一個小時,沒想到天都快黑了。”
“自然真的很奇妙,直到走出去以後我才知道她的偉大,這個世界很美。”夏寧說道。
“我真的羨慕你。”馬馳說道。
“羨慕我什麼?”夏寧用那天真無邪的眼神看着馬馳。
“你找到了你的信仰,並且走得很好。”
“你難道不是嗎?我很多時候也很羨慕你呢。”
“可是我……”馬馳頓了頓,將事情的始末向夏寧娓娓道來。
“原來是這樣,可是,奪冠真的就是你的最終目標嗎?”
“我不知道,我不甘心,自從那次奪冠失利後,我就一直想不通。”
夏寧微微一笑:“看來,你真的要好好地重新思考一下了,奪冠真的就是你的全部嗎?我曾記得,你在小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你很喜歡足球,不爲了什麼,就是喜歡,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
“我曾經在路上遇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他們和我說,畫畫化成什麼樣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畫畫的時候所下的每一筆是不是都抒發出你的思想,我想足球也是這樣吧?重要的不是奪冠與否,而是你在踢球的過程,不是嗎?當你有心結的時候,就說明你還沒有真正明確你的信仰,我希望你可以按照我的思路,重新回味一下從小到大的歷程,信仰是不是已經和以前背道而馳?我想,足球和藝術一樣,重要的不是輸贏,而是和對手之間球技上的切磋,踢球時的每一次汗流浹背的感受,想一想小時候的自己吧,看看那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樣子。”
的確,自己的信仰已經變了,自己不像過去那樣不掛念輸贏,只想要踢球,現在的自己在對勝利的渴望之下,違背了過去,違背了自己曾經在星空下的約定,還好,自己只是在前進的途中略微偏離,自己按照夏寧所說回想自己的曾經,的確,自己需要擺正心態,重新成爲那個最初的馬馳。
“陪我出去走走,好嗎?”夏寧問道。
“好的。”馬馳點點頭。
兩人走出了展覽館,在挪威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散步,他們聊了很多,空曠的街道上只剩下路燈,在這裡,夏寧輕聲地哼唱起那熟悉的《挪威的森林》。
第二天,馬馳告別夏寧,獨自一人踏上了回國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