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們離開的地方,莫什一直在發呆。
不知何時,哈迪已經來到了莫什身後。
“走吧。”
莫什沒有回頭,而是淡淡地問道:“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我想要看一看人類的本性再行決定,其實這樣的文明即便是把他們全消滅也沒有什麼法律責任,但是這樣就可惜了一個文化如此豐富的文明,所以我打算進行最後的考覈,如果他們能夠通過,我相信他們會成爲亞菲特文明中最特殊的公民。”
“那要是沒通過呢?”莫什問道。
“我也不知道,屆時再行商議。”
回來後,三人將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悉數告訴了林溪,林溪聽後很是好奇,卻也夾雜着幾分失望。
“沒有生機的星球。”夏寧如是描述。
這件事情誰都沒有再提,夏天將自己學到的知識運用到了銀河系講座中,現如今,銀河系講座在世界上的遍及範圍儘管不如當初,規模卻依然巨大,很多隻是圖新鮮的人在參與後不久便退出了,也有很多每隔很久纔會來聽一次的,但是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銀河已經成了一種信仰。
雖然腿上的傷已經被治癒,但他不想回到綠茵場,起碼現在不想,對於新賽季的預言鋪天蓋地,看着網絡上的種種預測,馬馳付之一笑。
幾個月後,馬馳並沒有返回球隊報到。
這天,林溪感到頭疼腦熱,根據醫生的診斷,這只是普通的感冒,並無大礙,在家休息幾天就好,在送醫生回家後,夏天走到林溪的牀前,攥着她的手。
“怎麼了啊?”林溪笑道:“弄得我就像要死了似的。”
“我不在家你就不好好照顧自己,好好休息吧,這幾天我陪你。”夏天說道。
“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對我最好。”林溪說。
“我是你的丈夫,我不對你好,誰還會對你好呢?”
“最近的這場流感真是奇怪,雖說是新病毒,但是症狀卻很輕,也沒有什麼後續的病症,真是……”
“現在不是正在查明病毒的來源和構造嗎,過一段時間結果就會浮出水面,馬馳也很懷疑病毒的來源,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好好養病,明白了嗎?”
“好啦好啦,我明白了。”林溪小鳥依人地說道。
這段時間以來馬馳經常前來拜訪,倒也不是有事,只是在這邊他會顯得更輕鬆,每一次和夏天、夏寧的聊天都會令他消去一整天的煩惱。
這天,馬馳照例開車來到夏天的家,不知爲什麼,這一天他一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一天,就像曾經的一句話所說的那樣:天灰濛濛的,又陰又冷。即便是雨刷刷去玻璃上的雨滴,前方的路在他看來依舊很模糊。
鳴笛後下車,馬馳將帽衫的帽子掀了上去以暫時遮擋,和以往不同,今天夏寧並未在門前等待,並且門虛掩着,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風吹下了他的帽子,他絲毫沒有在意,推開門後便向屋裡跑去,從外面可以看到,只有一樓臥室處開着燈,窗簾被拉上,看不見裡面有什麼。
“小寧!夏天!小溪姐!”馬馳進屋後生怕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以這種方式確認他們是否安然無恙。
夏寧出來迎接他,可是,她的臉上盡是淚痕。
“怎麼了小寧……怎麼了,你說話啊!”
夏寧抽噎着,說道:“哥哥……哥哥快不行了!你快進去看看。”
“什麼!”馬馳此刻也顧不上夏寧,慌忙衝進屋裡,夏天的面色白得夏天,簡直就像殭屍一樣,嘴脣抽動着,似乎要說些什麼,林溪握着他冰涼的手,希望能爲他帶來最後一絲溫暖,顯然,現在是最後的彌留之際。
“醫生剛走,他說沒有任何辦法,讓我們和他度過最後的時光……”
“爲什麼會這樣?”馬馳的心中“轟”的一聲響起。
夏寧雙手捂着臉,不時傳來一陣陣啜泣聲。
“原來是這樣!”馬馳的雙手攥得緊緊的,青筋顯露無遺,來到夏天的牀前,夏天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身體不容許他說出哪怕一句話,看他的僅有的無光的眼神中,似乎要傳達什麼意思,馬馳看着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突然,一道光閃過他的腦海。
“對了!還有它!小溪姐,快扶夏天起來!”
林溪和夏寧以驚詫的眼神看着他,未等他們反應過來,馬馳已經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很快便跑了回來,看他面部似乎因爲摔了一跤而受了傷,不過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只見他手中拿着一個裝有綠色藥劑的瓶子。
林溪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淚水,小心地扶着夏天坐起來,靠在牀頭上,心領神會地將他的頭仰起。
馬馳打開瓶蓋,將裡面那黏糊糊的液體倒入夏天的嘴裡,林溪幫他將這種液體嚥下去,說來也奇怪,在喝下這些液體後的幾分鐘內,夏天原本慘白的臉色頓時有了生氣,出現了些許紅潤,呼吸也均勻起來,看樣子是睡着了。
看着那還剩下一半藥物瓶子,林溪問道:“這是什麼?”
“外星人的藥。”馬馳說道。
兩人不解。
“是莫什交給夏天的,是能夠和監控網聯結的一種藥物,半瓶是一個地球人的劑量,服下後身體會被改造,隨後會和監控網開始連接,但是風險很大,一段時間內會確保服用者的絕對健康,可一旦發現這種物種‘不合格’後,會發生排斥效應,這個人可能……”
“會死是嗎?”
“……是這樣的,一個人不合格就代表整個物種都不合格。”馬馳說。
“那麼,就讓我和他承擔相同的命運吧!”趁馬馳不備,林溪一把搶過馬馳手中的藥瓶,將瓶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小溪姐……何苦呢?”馬馳已經來不及阻止。
“他就是我心中的太陽,沒有了他我將會在永遠的黑夜中行走,如果未來有什麼不測,我們將一起承擔。”
沉默。
“對了,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夏天垂危的時候你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馬馳知道她問的是什麼:“那是基因導彈……對的,就是這樣,其實,這大規模的流感是EIO針對夏天的基因而改造的一種特殊的病毒……嗯,利用基因的差別,在別人的身上只是一場普通的流感而已,甚至不打針吃藥都會好,但是一旦到了夏天的身上,病毒將會爆發,這種強大的病毒可能在幾小時內就要了他的命……不,我感覺我們不應該對外宣稱此事……沒事的,這種藥會保持他的絕對健康,地球上的科技還不足以對它造成威脅……哦,沒事,請放心,他不會有什麼事情的,現在只不過是在恢復他的身體機能,現在不會有副作用。”